大明被萬曆、天啓、崇禎這祖孫三人折騰了將近一個甲子早已折騰的千瘡百孔,奄奄一息,想要中興大明,需要解決的問題很多,如果朝堂之上還和原來一樣內鬥不止,黨爭不斷,那什麼都不用幹了,光跟人窩裡鬥都忙不過來!
張斌當然不想再內鬥下去,他需要的是一個高效有序的朝廷,而不是一盤散沙,所以,朝中不能有其他聲音,整個大明朝堂,在走上覆興之路的這段時間只能有他張斌的聲音!
那麼,怎麼清除朝中的貪官污吏和反對勢力,讓整個朝堂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呢?
這個很簡單,大明的那些黨爭高手已經總結出來一套行之有效的辦法,那就是利用京察大計,瘋狂清洗!
這一年,正好是京察大計年,而現在負責京察大計的內閣、都察院和吏部皆在張斌的掌控之中,唯一有點美中不足的是,吏部的文選司郎中還是復社骨幹吳昌時。
這貌似只是個無關痛癢的小瑕疵,一個正五品的文選司郎中而已,他手下正三品以上的朝廷要員都不止十個,用的着在乎這麼個正五品的小嘍嘍嗎?
其實不然,這文選司郎中可不是個無關痛癢的職位,因爲他負責着官員的遴選,也就是說,只有吏部文選司遴選出來的官員才能獲得升遷,可別小看了這一點,如果不注意,那可就要鬧笑話了。
假如不把吏部文選司郎中這個職位拿到手,京察大計一開始,你正在前面拼命清理朝中的貪官污吏和反對勢力呢,人家卻使勁給你塞復社官員,到時候這朝堂就不是他張斌的天下了,而是復社的天下!
而且張斌還知道,這個吳昌時不是個好東西,他雖然是復社骨幹,但是,他並不是什麼君子,甚至連僞君子都算不上,這傢伙心黑着呢,他就是個小人,奸佞小人。
歷史上,他和周延儒狼狽爲奸,把持朝政,收受賄賂,弄權賣官,毒害復社首領張溥,可謂壞得腳底流膿,這會兒雖然因爲周延儒下臺他還沒來得及毒害張溥,但是,他收受賄賂,弄權賣官卻比歷史上還狠,因爲當初薛國觀下臺的時候牽連了太多的官員,這官員的空缺大啊!
張斌自然要把這個渣滓給擼了,把吏部文選司郎中這個重要位置奪過來,但是他這會兒又不想和復社起衝突,畢竟復社裡真君子也有不少,而且他們現在人多勢衆,一旦鬧起來,那又是一場劇烈的黨爭。
這會兒太子朱慈烺纔剛剛親政,還沒有登基,他如果鬧出這麼一個大鬧劇來,那太子臉上就不好看了,朝堂官員都會想,合着你們父子就是一路貨色啊,動不動就搞得整個朝堂雞飛狗跳,選你和選崇禎有什麼區別!
他想給太子朱慈烺樹立一個良好的形象,讓他成爲一代明君,如果這剛一開始就來一場波及整個朝堂的大鬧劇,那這個明君的形象就要大打折扣了,所以,他不想整太大的動靜,至少,他不想整的復社那羣嘴炮集體向他開炮。
這個問題怎麼處理呢,人家復社這會兒職位最高的就幾個郎中,你想把他們最重要的一個郎中給擼了,還不讓他們開炮,這個貌似有點難度啊。
張斌思慮再三,最後選擇了去詔獄一行。
話說去詔獄和吳昌時有什麼關係呢,吳昌時這會兒又沒在詔獄,他去了有什麼用?
吳昌時是不在詔獄,但是周延儒在,如果周延儒能“坦誠交待”吳昌時的問題,那復社羣炮絕對啞火,因爲他們敢開炮爲吳昌時鳴冤那就是有夥同吳昌時謀逆的嫌疑!
這年頭,掉腦袋的事情是有很多人敢做,但是,爲了個渣滓掉了腦袋還要沾上謀逆的罪名,張斌相信這種事沒幾個傻缺會去做,不值當,是吧。
這詔獄他也不是來一兩回了,甚至詔獄裡的牢頭獄卒都認識他了,這位爺他們可惹不起,這詔獄雖然不是這位爺開的,但是,這位爺能讓這詔獄都開不成,因爲這會兒太子殿下都對這位也言聽計從,讓詔獄關門這種事他絕對能辦成!
詔獄裡的大小嘍嘍都知道張斌是什麼人,自然對他客氣異常,很快,張斌便被值守的牢頭恭恭敬敬的帶到了周延儒的牢房。
這會兒周延儒可謂萬念俱灰,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爲了個絕色美人,這回真是栽慘了,謀逆啊,砍腦袋都是最輕的懲罰了,株連九族、凌遲處死那都有可能!
他不知道自己將要面臨的是什麼,總之,這生的希望是沒了,就看怎麼死了。
等死的人會是什麼樣子呢?
有的人會瘋瘋癲癲,有的人會嚇得全身癱軟,而周延儒已經癱過一回了,所以,這會兒他倒沒有渾身癱軟,他只是滿臉絕望的坐在那裡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斌進來的時候他貌似嚇得打了個哆嗦,但是,看到進來的是張斌他臉上的恐懼之色又慢慢變淡了,因爲張斌不是劊子手,也不是拉他去行刑的獄卒。
張斌可是內閣大學士,而且這會兒很有可能已經成爲內閣首輔了,砍頭行刑這種事他是決計不可能做的,因爲那對他來說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周延儒相信,他還沒這麼無聊,他來找自己肯定是有事。
周延儒就這麼怔怔的看着張斌,眼中帶着那麼一絲好奇,一絲驚訝,甚至還有那麼一絲敬畏,這位對手,着實厲害啊!
張斌負手站在周延儒面前,假裝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才緩緩的開口道:“周大人,這幾天過的可還好?”
周延儒搖了搖頭,頹然道:“等死之人,有什麼好不好的。”
這傢伙看來已經徹底服氣了,放他一條生路倒也沒什麼,就算他不服氣又能怎樣,這麼一個外鬥外行內鬥也外行的書呆子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想到這裡,張斌悠悠的問道:“周大人可想活着走出這詔獄,可想抱着美人陳圓圓回去吟詩作對,著書立說?”
“啊!”,周延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這可是意圖謀逆,還能有活路嗎?
他震驚的看着張斌,半晌之後才激動的問道:“張大人此話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