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酒宴在三方都滿意的情況下結束了,三大晉商坐上綢緞刺繡轎子離開了這裡,李魯生親自送他們離開,叫來了一名心腹管家安排他去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三天後。
煤炭價錢提高到四錢銀子的第四天,朱舜還沒去找鎮遠侯,他倒是先找上門來了。
鎮遠侯坐在工人會館的黃花梨官帽椅上,茶都沒顧得上喝,直接問道:“賢弟,第二批洗煤廠還需要多長時間才能修築好。”
“煤炭提高道四錢銀子已經四天了,在這四天裡大批量的放出了很多煤炭,足夠再耗光一個大晉商手裡的現銀了。”
“雖說還剩下一個大晉商,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老百姓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朱舜沒想到鎮遠侯會主動過來找他說這件事,每多拖上一天,鎮遠侯就多賺一大筆銀子。
這種時候鎮遠侯首先想到的不是能賺多少銀子,而是老百姓的活路,這份良心着實讓朱舜感慨沒有看錯他。
按照朱舜和戰略處商討的原定謀劃,需要等到把三大晉商手裡的現銀消耗完了,才把原煤的價錢徹底降下來。
畢竟李魯生手裡可以調動的銀款,不僅是有三大晉商的銀子,還能調動一部分官僚鄉紳手裡的銀子。
只要能夠提前把三大晉商手裡的現銀消耗光,那一部分官僚鄉紳手裡的銀子,只是小頭,影響不了大局的走向。
謀劃並不是一成不變的,以目前這個情況來看,謀劃不僅要有變動,還與原定的謀劃有着很大出入。
有出入便有出入了,只要能讓老百姓在這個寒冷徹骨的冬天過上好日子,少賺再多的銀子也是值得的。
至於大局的走向。
第二批洗煤廠修築完成以後,京西可是有着兩百個浮選洗煤池,每天噴吐出海量的中煤,工業化的力量足夠碾壓一切。
朱舜點了點頭,當場就拍板了這件事:“顧兄來的正是時候,第二批洗煤池已經完成了,目前正在修築第三批洗煤池。”
“有了這二十家洗煤廠作爲依託,煤炭降價以後足夠撐到半個月以後了,等到半個月以後又會有一批洗煤廠落成,到時候就徹底不用擔心了。”
鎮遠侯聽到這裡放心了,起身離開了這裡:“煤炭降價關乎無數老百姓的活路,越快辦成越好,就不在這裡打擾賢弟了。”
“還請賢弟儘快安排人,把煤炭送到京城。”
鎮遠侯清晨與朱舜商量完煤炭降價的事宜。
下午。
一輛又一輛運送煤炭的馬車進入了京城,這些馬車並不是從京西過來的,而是從鎮遠侯等幾位勳貴在京郊的莊子裡出來的。
京西距離京城可不近,還要馱着大量的煤炭,一上午的時間到不了京城。
這一輛輛馬車裡裝的煤炭,是鎮遠侯手裡最後一批存貨了,大致能夠支撐三四天。
一輛輛運煤的馬車進入京城以後,立即就分道揚鑣了,分別趕往了各自要去的地點。
鎮遠侯這些天除了不停的調整煤炭的價錢,悄無聲息的還做了一件事情。
憑藉他這位頂尖勳貴的人脈,還有同樣屬於工業派的懷遠侯、興安伯、新寧伯的幫襯,買來了大量的鋪子和宅子。
這些宅子全部是由鎮遠侯出面,買到他的名下,銀子由勳貴裡最有錢的那三位提供,畢竟鎮遠侯手裡的銀子還不足以買下足夠覆蓋所有衚衕的店鋪宅子。
店鋪宅子買下來以後,又招募了一幫子泥瓦匠和木匠對店鋪宅子進行改建,全部改成了用來買賣煤炭的店鋪。
就在運着煤炭的馬車走進京城,這些店鋪全部換上了一個嶄新的匾額,字跡是由太子朱慈烺親自題寫。
鎮遠礦務局。
京城內這麼多的店鋪在同一時間,換上了聽一個名字,相當的招搖吸引了很多達官顯貴和官僚鄉紳的注意。
鎮遠兩個字還讓達官顯貴和官僚鄉紳們想到了鎮遠侯,畢竟京城裡有這份實力的權貴都是最頂尖的一波權貴。
權貴們尤其忌諱冒名頂替四個字,一般不會有人給自家的店鋪題上鎮遠兩個字,這樣就犯了鎮遠侯的忌諱。
這麼一來只有一種可能了,這麼多的店鋪全都是鎮遠侯的產業。
鎮遠侯手裡的主要產業是販賣遼東大馬,達官顯貴和官僚鄉紳們首先想到的就是鎮遠侯難不成要在京城大批量的賣馬。
只是想想就把這個念頭,驅逐腦外了,遼東大馬不是普通的貨物,擺在那裡就可以了。
遼東大馬的餵養需要大片的空地,那些店鋪存放一些大宗貨物還可以,把遼東大馬安置在那裡地方肯定就不夠了。
達官顯貴和官僚鄉紳們懷揣着好奇心,派遣親隨去店鋪裡查看了一番,聽到親隨的稟報,可就讓人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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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都是買賣煤炭的店鋪。
鎮遠侯手裡的煤炭早就被三大晉商吃的差不多了,哪來的那麼多煤炭,供給足夠覆蓋京城所有衚衕的煤炭店鋪。
想來只有一個可能,鎮遠侯其實是和李魯生等人蛇鼠一窩,眼看柴薪的價錢這麼高,終於耐不住性子要提高價錢了。
臨時租借了那麼多的鋪子,只是爲了儘快把手裡的柴薪賣出去,這件事甚至有可能是與新寧伯狼狽爲奸一起幹的。
雖說把新寧伯木材廠打造傢俱的上好木材當柴燒,是一件很暴殄天物的事情,但錢帛動人心。
以柴薪現在的價錢,只要再提高一成,那些當成柴薪賣的上好木材就不會賠本了,還能趁着這個機會狠狠的賺上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