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一個縣,有罪犯若干,再有戰場的俘虜若干,至少可以幫助當地官府解決一個問題,那就是徭役!有了他們之後,官府甚至根本就不用百姓參加那些修建或者其他工作,那麼武行當中就爲他們減免了不少壓力!
“老臣以爲此事思南試試也好,不過想要在全大明推行現在看來還不行,畢竟我大明地大物博,現在根本就沒有這麼多俘虜!”楊延和嘆息了一聲,現在的他已經隱隱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特別是楊銘弄出來的這些新事物已經不是他的知識所能跟上的了。△↗,
而這些新事物到目前爲止,似乎都對大明非常有利,但是正是這種力不從心的感覺讓他非常壓抑,有種一切不再掌握之中的感覺。
所以雖然他對楊銘依舊信任,但是心裡卻有些恐慌。
他怕了!他怕萬一楊銘這些新事物一旦發生禍端到時候無人能夠力挽狂瀾。
朝堂上的事情其實就是這樣,原本大明朝過着田園般的生活,而治理無非就是層層管制直到縣,他們往往都依靠着當地的鄉紳來進行管理,而這樣的方式已經持續了上千年時間,說不上好但是絕對是所有人最熟悉的一種模式。
可是現在,無論是楊銘出的哪一條法子,似乎都脫離了原來的軌跡,特別是大批量的生產,無論是烈酒還是瓷磚可以說都能給大明百姓甚至朝廷帶來源源不斷的鉅額財富,可是這種他們看來暴利的斂財方式卻與孔孟之道格格不入。
所謂孔孟之道,又被稱之爲君子之道!
君子也,當不能與民爭利。
而楊銘的這一個個舉措卻似乎有些背道而馳。
就拿楊銘的理論來說,有人受益,那麼就必然有人受損,而官員、朝廷收益了百姓必然受損。
可是,就目前的情況看來,楊銘所做的一切,似乎無論是官員還是朝廷甚至是百姓都是既得利者,可是誰受損了呢?
他想不明白,難道是那些異族之人?
烈酒還好說,可是瓷磚呢?很明顯受損的就是其他以製作瓷器爲生的人,他可以肯定,隨着思南那邊瓷磚生意的逐漸興隆,產量的不斷擴大,那麼有一天很有可能讓諸多瓷器製造產地破產甚至在無人造瓷器。
這顯然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後果。
正所謂衣食住行,樣樣都不能少,而確保這些的條件便是錢財,只有有了錢財那些工匠才能購買糧食,購買其他的生活用品,而思南瓷器到時候剝奪了他們的經濟來源,那麼那些地方很有可能會重新出現一個思南,邊長思南以前那樣的貧窮之地。
而這樣的情況,在楊延和看來就是另一種形式上的拆東牆補西牆。
“嗯!嘉靖點了點頭!”楊延和說的非常老成,這樣的新事物確實需要一定時間的檢測,從的得出它的正確性和可實施性,否則的話根本不能直接用於施政!
不過,嘉靖現在最希望知道的還是楊銘現在的近況,畢竟,貴州與京城相隔實在是太遠了,而且顯然楊銘又在佈置一個極其重要的佈局,這使得他隱隱有些期待,更何況現在所謂的楊銘去思南當縣令三年爲朝廷繳納三百萬兩銀子的賭約已經成了一個笑話,如果到現在還有人爲這件事情質疑的話可以想象,全天下的人都會出來指着。
人家楊銘光是一個瓷磚就能繳納三百萬兩更不要說還有藥材種植,要知道瓷磚還好說,對於百姓或者其他人來說可用可不用,無非就是一個觀賞性而已,反正青磚鋪地已經用了幾百年了也不差這麼一會,但是....但是藥材就不同了。
因爲藥材的稀少,並且需要閬中或者專人採集,所以往往在古代藥品的價格非常之高,而尋醫看病往往都是富人的專利,對於百姓來說一旦生病就面臨着死亡或者傾家蕩產。
對於傳說中的所謂醫者父母心其實真的很少,畢竟藥材的的本身就是個稀缺品,自己都沒有又從哪裡來東西免費贈送?
所以,當楊銘種植藥材傳回京城的時候便彷彿一個睛天霹靂!
這時候所有人才知道,原來藥材也可以像糧食那樣進行批量的種植!
而楊銘這個舉措無疑便再一次被全天下的人頂禮膜拜!
可以說,這一個小小的舉措,算起來甚至可以說恩澤蒼生。
因爲能夠大量種植草藥,所以藥物的價格必然下降,而且還是直線下降。
由此,可以說只要這種批量種植一旦在全國範圍內推廣,那麼只需要一定的時間來緩衝,哪怕是窮人也可以進行正常的問診,那個時候大明的死亡率必然會降低好幾個檔次。
與此同時,在軍隊的作戰方面,因爲了有了足夠的藥物治療,那麼對於軍隊的軍力也有了足夠的保證。
當然,這個問題其實大家都非常明白,但是不能說。
因爲楊銘的功績已經夠大了,比如這次思南殲滅整個貴州白蓮教,比如楊銘在思南甚至銅仁地區收接流民,比如......總之,這樣的功績已經不是他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能承受的了,否則的話就只能給他升官。
可是,那麼問題就來了,如果升官楊銘就必須調任,可是朝廷對於楊銘的三年任期又是在金鑾殿上由嘉靖開了金口的,那麼.....這就是一個很難解得難題。
“啓稟陛下,老臣以爲楊銘已經不適合留在思南了!”
這次說話的是毛紀,其實他聽了章和的話以後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思南那邊其實楊銘安排的已經差不多了,而剩下的事情只要繼任的縣令不瞎指揮,那麼只要按部就班,思南必然能夠輝煌起來,甚至還可以帶動周邊州縣的發展。
在他看來,像楊銘這樣的人才就應該派到他該去的地方,而不是留在思南那樣的窮山惡水見浪費時間。
更何況,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他都能變成金山,那麼換個地方呢?換個地方會是一個什麼樣子?這個問題沒有一個人能夠想象!
所以即使衆人都不好開口,他還是說話了,他作爲內閣三學士之一,他有責任爲國選賢!
“不錯!楊銘確實不適合呆在思南了!”
這次說話的是一名吏部的老部堂,只見他站出朝班,朝嘉靖行禮,然後道:“思南之地現在已經安定,況且有夏大人代天賑濟災民,想來已經不是問題,而現在雲貴兩地隨着糧食陸續運到可以說是已經解決了問題!”
他這麼一說,衆位官員都暗暗點了點頭。
楊銘確實現在已經不適合留在思南了,對於開邊集的事情其實大家都非常清楚,這裡面就是楊銘在一手操辦。
明面上是煤炭集團在主導,事實上煤炭集團甚至整個官員體系都非常認可楊銘對於賺錢上的智慧,而這一次楊銘牽頭顯然是給所有人一個大福利,他們沒有人會拒絕。
老部堂繼續道:“現在依老臣看朝中只需派一老成持重之人前往思南固守成規便可,至於楊銘,我覺得讓他去廣東比較合適!”
“廣東?”嘉靖不由得眉頭一皺,他對衆人讓楊銘離開思南其實並不牴觸,關鍵是去廣東就讓他有些覺得不妥了。
要知道,廣東除了廣州之外在幾乎衆人的眼中就是化外之地,哪裡氣候炎熱而且土地貧瘠,最關鍵的是哪裡出了茫茫大海之外可以說根本就是一片沙地,在他的心目中甚至連思南都不如。
可是....他心裡暗自琢磨,這其中難道還另有隱情?
“回陛下,老臣有句話想要對陛下說!”這次站出來的是楊顏和。
嘉靖點了點頭,笑道:“楊愛卿有話但說無妨!”
楊延和一般而言是很少主動說話的,畢竟是當朝首府,在他的這個位置上一句話往往就代表着一種風向或者也可以說死大多數官員的心聲,對此嘉靖不得不謹慎爲之。
“陛下,據說銅仁那邊傳來的消息,在白蓮教覆滅之時,楊銘邀請銅仁衆位官員慶功曾經說過一句話!”楊延和站到朝堂正中大聲道。
“什麼話?”嘉靖也十分期待,楊銘到底說了什麼話,讓楊顏和如此慎重對待。
在他的印象中,楊延和是那種老謀深算的角色,而且他似乎對楊銘所謂的新政還持有一定的反駁態度,可是.....現在他卻拿楊銘說過的一句話來說,顯然這句話的含金量非常高,甚至已經到了即便是楊顏和也不敢決定的程度,由此可見,這必然又是楊銘佈置中重要的一環。
“楊銘說在廣東他可以一年弄出來數百萬石鹽巴!”頓了頓,楊延和繼續道:“他要的地方只是廣東一縣!”
“什麼?一縣產鹽數百萬石?”嘉靖震驚無比。
食鹽,是一個國家的根本,因爲人體需要它,如果沒有足夠的攝入量會造成軟骨病,渾身無力等諸多症狀,雖然在沿海之地,用海水煮鹽並不是什麼秘密,但是巨大的消耗煮出來的鹽巴產量並不高。
但是.....一縣之地,產鹽數百萬石......這簡直就是一場地震!
不僅是嘉靖,滿朝文武都被這句話深深震撼了!
此時的嘉靖雙手都隱隱開始顫抖起來,他現在心裡的激動比任何時候都還要激烈,這可是鹽!
鹽的重要性可以說只屈居糧食之後!
大明朝爲短鹽之苦幾乎衆所周知,一般百姓之家,哪怕是短糧也必須購買一定的食鹽用於食用,可是正因爲鹽巴的短缺還有鹽商的壟斷價格居高不下,甚至在鹽巴當中參雜泥沙也成了常例。
如果楊銘果真能一縣之地產鹽數百萬石,那麼這無疑就可以解決朝廷的又一項軟肋。
“不可!”蔣冕站了出來。
“陛下,楊銘本爲七品縣令,如今功於社稷,功於百姓,並全殲數萬白蓮妖人和反賊!正所謂有過必罰,有功自然當賞!老臣以爲楊銘現在應該考慮給他升官了!”
蔣冕一出口,頓時,整個朝堂都開始議論起來。
正如蔣冕所言,以楊銘立的功勞來看,即便是調入京城擔任一任部堂也不爲過,可是....別忘了,楊銘現在才十七歲,部堂乃是正五品官,這一來一去那就是整整升了四級!
可是如果不賞的話那麼未免讓人寒心,而且百姓也不會願意,這就是民心!
所以,朝堂上這些大佬都爲難了。
嘉靖其實也很爲難,他也在考慮這個問題,現在楊銘別看官位不高,但是他的年級也年輕啊,如果年紀輕輕便升到五品或者直接進入部堂爲政一來浪費人才,第二也是怕以後萬一楊銘又搞點兒什麼事情來到時候將會造成無官可升的局面,而那時候便是功高震主。
作爲一個皇帝,這些問題他必須考慮,而這也是他最危難之處!
“老臣覺得楊銘可以去惠州府擔任惠州知府,至於其他封賞,其實給他一個伯爵也不是不可!”這時候楊延和緩緩地開了口,這個想法也是他深思熟慮才說的。
去惠州府當個知府別看也是五品官但是畢竟廣東是所謂的發配之地,那邊除了一些土著之外就只有茫茫大海,即便是給了楊銘一個知府的位置,三年時間也夠楊銘折騰的了。
更何況,在他看來,廣東那地方,即使楊銘想要有所作爲也並不是像思南那邊那麼容易。
畢竟思南與蜀中近,而且在蜀中甚至雲貴之地楊銘的聲望可謂是如日中天,其中這次思南之所以能夠得到楊銘拉來的足夠糧食主要原因便是楊銘是蜀中人,他得到了民心,因此加上他的聲望他就可以源源不斷的得到哪些民衆或者官員的支持。
並且思南屬於長江流域,因爲水路的原因,楊銘藉助漕運漕船甚至可以非常靈活的運送物資,所以思南纔可以發展那麼快。
但是廣東卻不同,因爲除了一條珠江之外再廣東境內並沒有一條可以作爲水上運輸的水路,而想要走水路那就只能走海路,先不說海路上那些倭寇,即便是他能通過廣州水師護航,但是海上的風浪卻是一個必須考慮的問題,所以想要在廣東發展起來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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