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氏,爲世世代代衛所軍將官職世襲,在當地勢力,根深蒂固,下屬諸堡,許多官將,都是他們的心腹或是族人。
百年來,樊家又跟周邊官將普遍聯姻,比如,樊天寧的大姐,就嫁與宣府分守道下西路參將賴從新。而樊天明,又娶了宣府分巡道中路參將楊福的八姐。
放眼宣府鎮各路,從龍門所,獨石堡,一直到大小白陽堡,張家口,膳房堡,最後到沙河堡,洗馬林堡,柴溝堡,臨近邊塞的城堡,達到十數個之多。以情報來看,這些城堡將官多是姻親,一旦我軍兵進張家口和大同,他們很有可能會兵馬盡出,與我死拼。”
與會的張子筠不解地問道:“這些兵馬不歸宣府總兵和大同總兵節制嗎?”
谷秀全搖頭道:“總兵的責任是操練軍馬,修理城池,督瞭墩臺,防禦賊寇,撫卹士卒,保障居民。平時只管自己正兵營,下面各遊兵營、援兵營、奇兵營,依大明大小相制的原則,除了戰時的節制權。總兵是管不了的他們的,畢竟糧餉,人事什麼,都不掌握在他的手中。
就比如大同的情況,守衛大同城的營兵參將、遊擊所轄兵力有一萬二千人。非戰時,他們並不聽從王樸調遣。”
馮源山哼了一聲道:“在我天策軍面前,都是土雞瓦狗罷了。”
谷秀全道:“宣大地區的複雜性就在於許多邊兵、軍戶甚至百姓都是以走私爲生,他們中許多人,不但參與掩護,收取過路費用,同時還作爲商隊的鏢師,甚至攜帶貨品,獲得一些好處。這些地方的武人,商人,豪強,文人,小吏,各種勢力盤根錯節,又同氣連枝。
一旦我軍進入,連百姓們都有可能被慫恿與我軍做對,因爲他們大多數人家就是以此爲生的。”
王卓道:“確實令人頭疼,怪不得朝廷也無能爲力。”
谷秀全點點頭道:“另外就是太原附近的兵馬,他們大多駐紮在寧武關,偏頭關,平型關,河曲,保德和鎮西衛,忻州、繁峙等處,其中太原城的兵力除了周遇吉的山西鎮兵力,還有太原城守備黎建德的八千兵馬。
總的來說,宣大地區的兵力構成複雜、分散、而且敵我難辨,尤其是邊塞,民心可能不在我們這邊。”
“那就讓我們來打爛這些瓶瓶罐罐吧。”王越對着巨大的宣大地圖道:
“馮源山第五旅、治安軍第七和第十旅,向張家口和大同方向進軍,若樊天明、樊天寧、賴從新、楊福等人阻撓,以夥同奸商的罪名殲滅之。拿下張家口後,治安軍第七旅向大同挺近,協同王樸查抄大同。”
由於公路只修建到懷來,所以將會作爲這個方向的物資中轉站。
雖然這個方向的明軍兵力較大,但是王越相信兩個旅的兵力足夠了,何況還有大同總兵王樸帶路。
“王紅武第四旅、治安軍第九旅,南下保定後向西,攻平型關、繁峙、忻州,兵臨太原。”
“周延第二旅、治安軍第八旅,南下正定石門後,向西攻娘子關,到達榆次後治安軍第八旅向北與王紅武部匯合,兵圍太原。第二旅由榆次南下太谷、平遙、介休、平陽等處,抓捕晉商。”
山西鎮管轄區包含太原等處,各方勢力紛亂如麻,而且這裡是晉商的核心區域,官商勾結不在少數,難免他們中某些人會放水,或是事前通氣告密,爲了將晉商一網打盡,所以對太原地區實行重兵打擊。
四月二十日,大軍行動,浩浩蕩蕩,分三路出擊。馮源山率領北路軍,沿京大公路乘坐近兩百輛大巴前往懷來,到達懷來後棄車北上,沿土木堡,雞鳴驛,宣府鎮城,直撲張家口及大同。
中路軍由王紅武率領,同樣乘坐大巴至保定,揮師向西攻平型關。
南路軍由周延率領,乘大巴至正定石門後,揮師向西攻娘子關。
這次出兵山西總兵力爲兩萬一千人,順天地區的兩個負責地方守備的乙字旅,協助做着保定和懷來兩個物資中轉地的後勤工作,第六旅居中策應。
爲了這次行動更加快捷,起點城共抽調大巴及公交車輛五百多臺輛。由於山西地形複雜多山,這次出兵的天策軍各旅縮減了三分之二的裝甲車輛,增加後勤馬車一千五百多輛,另外補充運輸直升機二十四架,作爲空中支援。
到達保定和懷來中轉站後,天策軍將轉換爲自行車大軍,人手一輛自行車。
滾滾車流沿着新建起來的京大、京石公路蜿蜒而行,聲勢浩大,勢若雷霆,隆隆的發動機聲令公路兩旁的百姓驚異。
由於這兩條公路還沒有貫通和投入使用,所以平日裡車輛很少,這樣大規模的車隊確實吸引眼球。
承建這兩條公路的,正是皇家築路公司,築路工人是原京營和順天府軍戶,通過兩年多的公路修築工作,他們已經成爲技術熟練的築路工人。
各先頭部隊已經到達指定位置,構築中轉站和維持秩序,防止圍觀,佈置警戒線。
那些築路工人們只能遠遠地看着天策軍紛紛下車,整隊,之後出發。大巴車在送完天策軍後,原路返回。
“看來少保大人是要對山西用兵嘍。”一位前明軍軍官,現在的小包工頭道。
“這天策軍氣派呀,其他官軍和他們一比,都成叫花子了。”其他工人議論道。
“山西的那些人得罪了少保大人,這下有他們好受的了。”一個工人幸災樂禍地道。
“還是我們現在好啊,不用再冒那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風險,這日子過得安心。”
“管她孃的,少保大人拿下了山西,我們這公路又要修到山西,就不愁停工了,我們全家老小都指望我一個人待銀子回去養活全家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們就是不修山西的公路,也不要擔心沒活兒幹。你們目光太短淺了,少保大人的心大着呢,他是要把公路修到全天下呀。”
“哦,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