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氏兄弟所率領的明軍兵力約兩萬人,是兩個都司,近二十個衛城軍堡的地方守備部隊。
張家口北面都曠野上,向張家口逼近的明軍鋪天蓋地而來。
在馮源山望遠鏡裡呈現的是一支如叫花子一般的軍隊,服色雜亂,旗號零落,絕大部分爲步兵,騎兵很少,行軍之中毫無隊形,也毫無紀律可言。
雖然距離遠聽不到明軍說話的聲音,但是從舉止動作表情看,這些明軍一邊走還在一邊大聲說笑,甚至罵罵咧咧,不像是去打仗,倒像是去趕集,正是因爲隊形鬆散,才顯的鋪天蓋地。這也怪不得這些走的慢的,簡直如同逛街。
馮源山看得暗暗搖頭,他同流寇作過戰,這些明軍比流寇也強不到哪裡去。
宣大地區的明軍,以盧象升的新軍和三總兵的正軍有一定的戰鬥力,這些地方守備部隊的戰鬥力不值一提。
歷史上清軍多次突破長城關隘,這些地方上的明軍從來沒有起過作用。明亡時,李自成來了他們降李自成,滿清來了他們降滿清,既無節操,也無戰鬥意志。
這些明軍將領沒有什麼國家概念,大明亡不亡對他們真的不重要,但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天策軍要斷了他們的財路,那就要拼拼命了。
喝兵血,是明軍的常規操作,所以普通的營兵破衣爛衫如同叫花子一般。
來斷他們財路的是同屬明軍陣營的天策軍,所以樊氏兄弟纔有膽量來摸虎鬚。
明軍依然大搖大擺的靠近,隊形一塌糊塗,不忍直視。
馮源山不由得又搖了搖頭,隨意地揮揮手命令道:“開炮吧。”
“開炮!”炮兵陣地上,炮兵營長隨即下達了開炮的命令。
對於佔地廣闊,隊形鬆散的來犯明軍,天策軍炮兵沒有發射校準彈,首輪即是實彈,之後根據前一輪炮擊進行微調。
一百多門兩種口徑迫擊炮,十二門一五五毫米自行榴彈炮,向當前明軍發動了猛烈的炮擊。
迫擊炮攜帶方便,所以天策軍出征宣大,都是帶齊了的,而一五五毫米自行榴彈炮是爲了可能的攻城戰準備的。
炮彈呼嘯着飛過約一公里的距離,準確地落入明軍的人羣之中,爆炸聲隨之不斷響起,殘肢斷臂,盔甲兵器的殘片如雪片般肆意飛舞,鮮血四濺!
“啊!”
第一輪炮彈落地,明軍就亂了起來,有的驚叫着,有的人不知所措着,有的人呆滯着,有的人跳着腳試圖躲避着。
天策軍的火炮射速太快了,幾個呼吸間,第二輪,第三輪,第四輪,接憧而至,如鬼隨行。
每一枚炮彈落地,都會製造一小塊無人區域,尤其是一五五毫米榴彈,更如秋風掃落葉般,捲走一大片明軍,激射出去的彈片如同死神的鐮刀,收割着無數的生命。
實際情況是,天策軍的炮火過剩了,第三輪炮擊的炮彈還有落地,當前的明軍就崩潰了。
這些地方守備的明軍,本來就沒有多少戰鬥意志,遇上這麼慘無人道的炮火,本能的呆住了。
等反應過來後,扭頭就跑,毫無拖泥帶水,他們吶喊着,呼嚎着,向四面八方跑去,他們各個慌不擇路,丟下一切負重,沒命的四散而逃,只恨爹媽少生了一條腿。
明軍的潰散速度超過了馮源山的預料,就好似天策軍的炮彈落到了羊羣之後,就炸了窩。
“追擊!”馮源山根據戰場形勢果斷下令道。
十多輛裝甲車一馬當先衝了出去,之後是架設了重機槍的二十多輛馬車,再之後是天策軍的自行車大軍。
裝甲車見人就撞,馬車裝載的重機槍頻頻向人多的明軍方向掃射,天策軍騎着自行車單手握把,另一手扶着挎在脖子上的步槍不斷嚮明軍開槍,有的乾脆丟下自行車追擊明軍。
明軍跑的慌不擇路,向四方奔逃,而天策軍主要追殺的是那些穿戴整齊,盔甲比較完善,或者騎着馬的明軍將官。
此戰的目的就是要擊斃明軍頭目,將這些明軍打到服,打到怕。
天策軍武器太犀利了,突突突的火舌讓明軍毫無戀戰之心,拼命跑路,一路丟下無數屍體,鮮血灑滿逃亡路。
不少人向清水河跑去,他們跑到清水河邊,希望通過河對岸逃出生天,明軍毫不猶豫地跳下河裡,拼命地向對岸游去,天策軍趕到河邊,用步槍不斷地射擊涉水泅渡的明軍,明軍的鮮血染紅了河面。
數輛裝甲車也衝到了河邊,駕駛員一踩油門,裝甲車也駛入了河中,向對岸追去。
……
“報告旅長,從西面又來了一支明軍援軍,從方向和旗號判斷,應該是宣府分守道下西路參將賴從新所屬的營兵,兵力約八千人。”追擊戰還在繼續,作戰參謀向馮源山彙報道。
馮源山命令道:“第一團放棄追擊,轉向西,攻擊前來的明軍,炮兵配合作戰。”
“是!”作戰參謀記錄命令轉身而去。
四月二十三日,天策軍第五旅在張家口城北及城西,連續擊潰樊氏兄弟的明軍,和宣府分守道下西路參將賴從新所率領的明軍。
四月二十四日,第五旅再次擊潰樊天明之子所率領的另一支明軍,後回師張家口東郊又擊潰了宣府分巡道北路參將文芳亮所趕來的明軍。
四月二十五日晨,宣府分巡道中路參將楊福率領七千餘明軍來犯,再次被第五旅擊潰。
天策軍第五旅如虎入狼羣,在張家口城外上演了一出炫目的戰爭大戲。
“惡人還需惡人磨…!”
宣府巡撫朱之馮這幾日都會跑到城頭觀戰,大明雖然說是文貴武賤,但是這些邊軍將領卻是同氣連枝,勢力龐大,就算總督、巡撫要整頓邊軍也要掂量一二,免得引起事端,甚至譁變。
侵佔軍田,私通塞外,最早也是由這些武人開始的,大明幾百年來,武人素來活得很滋潤,特別是衛所的武人,相比文官容易出事,升遷困難,他們很多一出生就是幾品大員,世世代代世襲下來,在當地形成一個個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