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人生分爲三個境界,第一個境界是自己要行。第二個境界是別人要說你行。第三個境界是說你行的人,他自己本身要行。
一句“你太有才了”,在普通人說來可能是讚揚或者恭維。但是從朱厚照的口中說出來那意義就完全不一樣,帝王的欣賞代表着太多太多的東西,財富、榮耀、權力,一切都在其中。
與張永一起站在坐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劉瑾聽見朱厚照這樣評價江夏,他頓時明白朱厚照是真的欣賞江夏了。朱厚照越欣賞江夏,劉瑾就越覺得自己的投資沒有白費。
對於劉瑾來說,小小的一家羣芳閣實在是不值一提。用一半的股份來籠絡一個可能會被皇上欣賞的年輕人,這完全是值得的。這就好像下棋一樣,你可以無意識的在某個地方布一顆棋子,而這顆棋子說不定在什麼時候就會起到十分關鍵的作用。
在劉瑾心裡,江夏就是這樣的一顆棋子。不過朱厚照如此欣賞江夏,劉瑾覺得自己應該要好好重視一下這顆棋子了,如果操作的好,這顆棋子恐怕會變得威力無窮。
江夏自然不明白朱厚照的一句誇張無形中帶給了他什麼樣的影響,他聽過之後完全不在乎地擺擺手道:“二弟你有所不知,這還不算是最厲害的。哥哥我正在設計一整套維多利亞的秘密,等到時候做出來了我再給你一張請帖邀請你來看。”
“維多利亞的秘密?是什麼東西?”朱厚照一頭霧水,他哪裡懂什麼叫“維多利亞的秘密”。
江夏笑了笑道:“沒關係,一會兒你就明白了。”
隨着T臺秀的進行,各式服裝展示逐漸到了尾聲。眼看着快要結束了,報幕的那名龜公又走到T臺道:“不知道各位客官有沒有看過癮啊?”
“過癮!實在是太過癮了,只不過只能看不能摸,真是心癢難耐啊。”大廳中間一位員外打扮的客人興奮地笑着說道。
“客官不用擔心沒得摸,姑娘們都在後臺呢,一會兒客官可以直接去後臺挑選,選中了扶了銀子,不止可以摸,就算......嘿嘿,也是可以的。”
“真的嗎?太好了,我就擔心是隻能看不能摸。可以......嘿嘿,多少銀子本大爺都願意給。”
“客官豪氣,不過今天這一場T臺秀只是我們羣芳閣的一次小試牛刀,十天以後這裡還會再舉辦一場更加勁爆的T臺秀,叫做維多利亞的秘密。也許很多客官不知道什麼叫‘維多利亞的秘密’,現在我們先請一位姑娘爲你們展示一下!”
龜公話一說完就跳下了戲臺,一名姑娘面帶羞澀的從幕板後面走出來。
“哇!”“噢!”“哦!”“啊......”
短裙、吊帶、旗袍,這些原本就已經夠讓這些客人們覺得刺激了。而現在這一個姑娘直接就只穿着胸罩和小內內走着貓步出來,客人們直接有一種血脈賁張,熱血涌動的感覺。
“啊!有反應了,我有反應了。”城南的絲綢大戶馬老爺身體一直有隱疾,無法行房事。不過雖然如此他還是喜歡逛青樓,每次叫了姑娘雖然無法真的銷魂,但是他會讓姑娘們叫給他聽。
可是這一下看見戲臺上那姑娘就只穿着三點式服裝走秀時,馬老爺突然一下起了反應。他興奮地站起來,從懷中取出一疊銀票焦急地叫道:“快!立刻給我安排一個姑娘,快一點!”
姑娘走完秀後,報幕的龜公又走上臺道:“各位客官,這就是所謂維多利亞的秘密,如果想要看更多的表演,十天以後持邀請帖來我們羣芳閣就行了。邀請帖我們會從明天開始發放,各位客官靜候佳音吧。”
說完,龜公離開了。戲臺上重新開始上去一批姑娘跳舞,大廳的燈火也重新點燃。整個大廳一下亮如白晝,但是廳內的客人全都覺得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十天之後的表演,一定要來看。廳內的客人們心中暗自下着決定。
剛纔一直眼睛發直的朱厚照過了好久纔回過神來,他看向江夏道:“大哥,這邀請帖......”
江夏笑了笑,從懷中取出一張紫色帶暗紋的精美請帖遞給朱厚照道:“你放心,這等好事大哥怎麼會忘了兄弟你呢?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多謝大哥。”朱厚照將請帖收好以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大哥,如果沒有其它事兄弟就先去看看那些姑娘......的衣服了,你先坐着。”
江夏微微一笑,點點頭道:“去吧去吧,看中哪個就挑哪個,今天大哥請客。”
“多謝大哥。”朱厚照行了一禮後立刻帶着張永和劉瑾匆匆離開。
當天晚上朱厚照在羣芳閣留宿,累了一整天的江夏也早早的休息了,二人之後就沒有再見過面。因爲考慮到第二天要早朝,所以朱厚照深夜的時候帶着張永和劉瑾離開。
在回宮的路上,朱厚照雖然臉上帶着疲累之色,但眉目之間依舊難掩興奮之情。他與張永和劉瑾坐在同一輛馬車之中。朱厚照想了一會兒道:“劉瑾,朕吩咐你兩件事,你一定要給朕做好。”
“奴婢遵命,請皇上放心,但凡皇上的吩咐奴婢一定盡心竭力做到最好。”
馬車內雖然狹窄,但是劉瑾還是沒有失禮,依舊跪在馬車上應了命。
朱厚照滿意地點點頭道:“朕的義兄江夏方纔你已經見過了。現在朕交給你的兩件事就是,第一、全力幫朕封鎖消息,朕沒有亮明身份之前絕不能讓江夏知道朕的真實身份。第二、你下去吩咐東廠和錦衣衛,不允許任何人去找羣芳閣的麻煩,更加不能讓江夏受到任何一點傷害。明白沒有?”
“奴婢明白了,奴婢遵旨!”劉瑾領命道。
劉瑾乃是東廠的督主,朱厚照方纔吩咐的兩件事對於他來說只是兩件小事,輕而易舉就能辦到。
但是值得推敲的是,爲什麼朱厚照會吩咐他辦這兩件事。這個人緣由劉瑾自然已經猜到,而張永也已經猜出來。
甚至張永猜得更深一層。他本就知道羣芳閣的幕後老闆是劉瑾,而現在江夏明顯在羣芳閣的地位舉重若輕,那麼肯定是劉瑾故意提拔的。
至於爲什麼會故意提拔江夏,答案自不用多說,肯定是因爲江夏和皇上的關係。現在皇上下了這兩條命令,看似有點讓人摸不着頭腦,實際上只要聯合起朱厚照的性格就能輕易猜出來朱厚照爲什麼要下這兩條命令。
第一個,不能讓江夏知道他皇帝的身份。很明顯朱厚照是覺得自己僞裝成平民和江夏一起相處很好玩,他想繼續玩下去,所以不能讓江夏知道他的身份。第二個,不能讓江夏受到傷害。這就是赤裸裸的對江夏加以愛護了。
能夠讓一個皇帝去擔心他的安危,足見江夏在朱厚照心裡的地位已經不輕。
江夏在朱厚照心中的地位越高,那就代表劉瑾又多了一個助手,張永嫉妒地看了劉瑾一眼。哪知道劉瑾正巧也看向他,劉瑾嘴角微微勾出一絲笑意,然後將右手的小指頭放在自己眼前看了看。
張永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抹冷光。劉瑾那動作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在說張永跟他鬥,還嫩了一點。
張永看着劉瑾,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最初見到江夏的時候,江夏很明顯在羣芳閣的地位不高。可是今天見到江夏,他在羣芳閣的地位似乎有了很大的提升。那麼這就是說江夏並不是劉瑾一早就培養的人才,而是他知道了朱厚照曾經和江夏親近過,所以提拔了他。
現在劉瑾得到皇命不得泄露皇上的身份,那麼肯定劉瑾之前也沒有給江夏說過他的身份。如此說來,江夏豈不是還沒有正式拜入劉瑾門下?
張永心中想到一條妙計,要是自己提前將江夏收買,將他納入自己門下,成爲自己的人。說不定以後還能將江夏變成劉瑾身邊的眼線。
劉瑾自以爲撿到寶,卻不曾想那個寶實際是自己隱藏在他身邊的刀子,隨時都有可能會捅他一刀。
哈哈......此計真是太妙了。
想到這裡,張永又得意地看了劉瑾一眼。眼神彷彿再說着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咱們走着瞧。
劉瑾微微一愣,他不懂張永這突然又得意什麼,不過張永得意就代表他劉瑾會不高興,所以劉瑾心裡還是小心揣測起來。
朱厚照無意間看到張永笑得燦爛,他笑着問道:“張永,你在笑什麼?”
張永嚇了一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纔有一點得意忘形了,他立刻行禮回道:“回稟皇上,奴婢在想先前羣芳閣裡的所見所聞。想不到那江夏還卻有幾分才能,竟然想出那麼一招妙計,恐怕羣芳閣接下來的生意得好到沒邊了。”
“嗯,我猜也是。”朱厚照笑了笑道:“可惜你是太監,如果你是個真正的男人的話就會明白先前羣芳閣裡的所見所聞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刺激,那感覺真的是......唉,朕現在覺得要等十天才能看得見那‘維多利亞的秘密’真的好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