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兵符丟失,左良玉自然也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普天之下能夠如此對他出手的也無非只有一人。
現在雖然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左良玉的心中已經隱隱感覺到了。
左良玉既不想背上反賊的罪名,也不想兵權就是被奪走。
如今騎虎難下,況且兵符也不知所蹤。
曹化淳也到了,如果還做不出任何的應對之策,也只能是砧板上的魚肉。
他一生戎馬縱橫,在這最緊要的關頭,莫不要失去了一切。
左良玉寢食難安,那盜取兵符的賊人還沒有任何的下落。
曹化淳卻又步步緊逼。
他自然不畏懼曹化淳,但要知道在曹化淳的背後是當今天子。
無論怎麼樣,在曹化淳這裡,他必須要做出一個態度。
這個態度不是給曹化淳看的,而是給那位遠在京城之中的皇帝陛下。
左良玉深深懊惱,真是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所以必須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現在唯一能夠爭取的便是曹化淳。
夜色如墨。
黑夜中的繁星像是無數雙眼睛亮閃閃的,看着大地上的一切。
左良玉無處可逃。
現在的他顯然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機會。
如果曹化淳沒有到之前他還有返回的餘地,現在曹化淳已然到了城中,他想要挽回這一場棋局,已然是不可能。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左良玉極其的被動。
但他卻又無可奈何。
“將軍,曹化淳已經到了城中。”
左良玉身邊的幕僚王一飛提醒着。
“可有什麼異常動向?”左良玉問道。
“未曾發現。”王一飛說道:“今日便在驛館中。似乎是等着你去拜訪他。”
左良玉靜默了下來。
曹化淳究竟是什麼意思?
如果是來興師問罪,應該當即就到了自己的府上。
曹化淳按兵不動卻讓左良玉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莫非曹化淳想在暗中搞一點什麼動作?
他看不透,皇帝陛下的手段讓人望而生畏。
畢竟那暴君手段在整個大明王朝的疆土上赫赫有名。
皇上想要殺人,根本就不會問其他原因。
一道命令直接搞定。
自己之所以能夠到現在安然無恙,就是因爲手中的那道兵符。
倘若手中的兵符不在自己的手上,那麼迎接自己的便是死亡。
所以當前重中之重先是找到已經丟失的兵符。
曹化淳既然喜歡在驛館中休息,那就讓他待在驛館。
既然曹化淳不想來捅破這層窗戶紙,左良玉也不想去打破。
最好的辦法便是不去理會。
如果自己登門拜訪,倒是覺得自己做賊心虛。
這一場博弈,左良玉知道自己一定不能輸。但凡露出蛛絲馬跡,那便會墜入深淵,萬劫不復。
曹化淳領旨而來,對於這一方的爭鬥,他也是瞭如指掌。
但他決然不會去找到左良玉。
即使是自己要去找左良玉,那也是要等到找到兵符之後。
現在去也只能是證明自己到了城中。最基本的意義都沒有又何必出現。
曹化淳到了之後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輕鬆。
他從明面上表現的自己非常的悠閒,整日在驛館之中喝茶賞花。
實際上他先後聯繫了李香君等人。
瞭解到了這件事情的進展。
但有些事情他不能親自出手,他也只能在驛館之中牽制着左良玉。
這樣爲李香君等人尋找兵符,爭取了時間。
兩方的人馬都在全力尋找兵符,但是卻沒有人知道兵符究竟在什麼地方?
對於李香君而言,兵符和趙婉蓉的屍體同樣重要。
她不僅僅要拿到軍兵符,更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左良玉府中拿出趙婉容的屍體。
“公公,能否想到辦法?把趙婉蓉的屍體帶出來。”李香君問道。
曹化淳面露爲難之色。
現在的他根本就不適合出現在左良玉的眼前。
“現在不適宜。那左良玉將屍首放在他的府中,其目的就是爲了引誘你們出現。”曹化淳頓了頓,“倘若我現在去討要屍體,無疑就是在告訴他,趙婉蓉是我們的人。”
曹化淳是帶着皇帝的厚望而來,所以每走一步棋他都必須要做到精心計算。
不能因爲一些旁枝末節的小事壞掉了,皇帝陛下的整盤棋局。
上門去討要屍首是不可能的。
“咱家儘量讓左良玉快速下葬。在出殯的途中你們下手搶便是。”
這是曹化淳能夠想到最好的辦法。
也只有這樣,李香君等人才有機會搶奪趙婉蓉的屍體。
其他的辦法,都很可能會暴露此行的目的。
李香君點點頭,目前也只有這樣的辦法。
但讓她放棄自己的人她斷然做不到。
也就只能等着曹化淳那邊給左良玉施加壓力。
該如何實施李香君並不知道。
她能做的也就只有等着。
天空中洋洋灑灑的下着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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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撐起了無數把油紙傘,像是一顆顆蘑菇在街道中緩慢行走。
但是在那油紙傘的下面藏着什麼人卻無人得知。
沒有誰能第一眼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也沒有人知道對方的後面又有什麼人。
但能夠斷定的是街道上這些人都不是普通老百姓。
這座城市因爲左良玉的兵符丟失,變得肅殺起來。
就連普通老百姓也感到了一絲危機。
曹化淳的到來,讓左良玉做起事來,有些束手束腳。
尋找兵符的人員也在大幅度的降低。
以前的全程搜索也收斂了許多。
因爲曹化淳代表的是天子,他不敢在天子眼前如此恣意妄爲。
這便是朱由檢的計策。
李香君等人尋找兵符需要時間,但是又必須要在左良玉的前面找到。
所以,曹化淳在明面上能夠牽制左良玉,暗地裡則有李香君快速行動。
但是,左良玉依舊派人在暗中尋找。
雙方人馬都在緊鑼密鼓的行動着。
曹化淳站在窗前看着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也許,他們真的不知道兵符在什麼地方。”
“廠公何出此言?”一名年紀尚輕的小太監問道。
“你還小,不明白其中道理。”曹化淳看了一眼這個小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