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海戰
茫茫大海，一望無際。
小囡囡起初還興致勃勃，可緊接着就沒有興趣了。
畢竟這初次出海大抵都是興奮激動的，可是日復一日地望着這大海，時間一長什麼興奮勁兒都會過去了！
更別提還有不少人因爲體質原因暈船，倒是鬧出了不少的笑話。
就比如說兇狂滔天的中山侯爺，出海還沒過幾天，就徹底成了軟腳蝦，頭暈頭痛直犯惡心，吐得連膽汁都快出來了！
偏偏這種暈船還沒辦法通過藥物緩解，只能因人而異，依靠自身體質和適應能力慢慢恢復，強一點的將士一兩天就生龍活虎了，弱一點的則硬生生被折騰了快十來天！
而整個船隊被三軍將士寄予厚望的中山侯爺，堪稱這整個船隊裡面戰力最強、最威猛的男人，竟然硬生生地折騰了小半個月，人都差點虛脫了，這才總算是能夠進食了。
到大明洪武五年，太祖高皇帝派使臣楊載攜帶詔書出使琉球，詔書中稱其爲“琉球”，從此乃成爲正式名稱，可見，連琉球國的國名也是中國取的。
自此以後，琉球始通中國，自洪武十六年起，歷代琉球王都向中國皇帝請求冊封，正式確定君臣關係，這種關係延續了整整五個世紀，甚至朱元璋還曾“更賜閩人三十六姓”入琉，給琉球國帶去了中國先進的生產技術和文化，兩國算是真正的友好邦交。
“我們從山東登州水城出發，節省了一段距離，按道理來說應該不用半個月，但沿途剿滅那些盤踞在零星海島上面的倭寇亂匪，所以耽擱了一些時日，這麼算起來倒是真差不多了。”
在海水的倒影下，水天相接之間彷彿燃燒起熊熊的大火一般，絢爛而又瑰麗！
看起來，倭國內部亂象橫生，距離那勞什子“戰國時代”也是不遠了，不然這麼多的倭寇浪人爲什麼會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漸漸地，夕陽西下，西邊的天空被染成了通紅的一片。
湯木笑着開口道:“一般出海流程，都是從天津衛出發，出了渤海進入到黃海，沿着黃海一直南下，進入到東海就可以抵達琉球，整個過程大概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好在畢竟是正兒八經的侯爺，開開小竈也是可以接受的事情，所以湯木很快給他專門端來了一碗大米粥，上面還依稀可見幾根綠油油的蔬菜！ 看到蔬菜，連左一刀眼睛都有些放光，恨不得衝上去扒拉進自己嘴裡。
只有少數幾艘船比較大，但是勝在數量卻非常多，足足有上百艘！
他們這一路出海航行，主要是爲了收集情報工作，以便日後可以順勢開啓遠洋貿易，這纔是能夠真正徹底改變大明王朝命運的興國之策！
其二，此次出海還有一個重要任務，那就是依據鄭和留下的航線海圖，加上麾下戰兵收集到的航海資料，以及那些倭寇浪人提供的情報，重新繪製出大明海疆地圖。
然而正當這個時候，一陣急促淒厲的鼓聲響起！
“咚咚咚！”
那麼，只要士紳縉紳出手，朝廷即便不解開海禁，也會開始大力造船，帶動造船業和航海業的發展，而這恰恰是湯昊的目標。
嗯，就是一羣雜種加畜生！
伴隨着軍鼓陣陣，值守甲士大聲的吼了出來，頓時整艘船內將士瞬間就興奮了！
這飯嘛，那是非常的豐富，有大量的各式各樣的海鮮，什麼魚什麼蝦什麼螃蟹，可謂是應有盡有。
湯木急忙回答道，言語之中也對那位傳奇航海家鄭和充滿了欽佩。
這個任務十分重要，尤其是倭國計劃正在進行，前往倭國的船隊算算時間也已經從浙江寧波正式啓航了。
“都還足夠，多虧了鄭和鄭公留下的資料！”
還不是因爲在國內戰敗了，又不想給敵人當奴隸，所以逃亡海上做起了打家劫舍的買賣嘛！
只是這數量未免太多了些！
湯昊爬下瞭望臺，隨後看向了湯木和左一刀。
一個個將士不斷地衝出來，披甲持刀嚴陣以待！
“侯爺，果真有倭寇！”
“白送上門來的軍功，若是不取良心難安啊！”
緊張歸緊張，不過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因爲激動。
而這一次的出海航行，無疑就是搶佔先機，不說什麼一口氣打到倭國去，覆滅這個該死的彈丸小國，至少也要剿滅那什麼“三島倭寇”，給這些戰兵兄弟們撈點軍功戰功。
“那不是你們松浦氏的船嗎？”
湯昊聞言神情一振，立馬就來了精神。
說實話，左一刀這傢伙就是喜歡裝十三，端的是個面冷心熱，跟湯昊和湯木混熟之後，現在倒是也時不時地主動開玩笑了。
對於這些倭寇中的漢人，湯昊也是見一個殺一個。
時至今日，包括湯木和左一刀等將士在內，他們都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自家侯爺對這些倭寇亂匪異常痛恨，尤其是正兒八經的倭寇，那些相貌醜陋身材矮小的倭國人，幾乎是見一個殺一個，沒有絲毫手軟。
只見在水天相接之間，有上百艘船隻正在朝着自己等人的方向衝了過來！
這些船都不大，基本上都是小船，一看就是倭國船隻。
“松浦淳六郎！”
只是湯昊一聽到這話，臉立刻都綠了。
湯昊命湯木取來了海圖，託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湯昊問出了一個比較關鍵的問題。
所以，船隊在琉球停靠，休整一番後，然後北上朝鮮倭國，都是個不錯的選擇。
白花花的銀子，沒有人不喜歡！
這些士紳縉紳爲了鄉野間的那幾畝田地，都能夠展開村鎮械鬥，都險些把腦漿子給打出來了，哪裡會甘願錯過這麼多白花花的銀子！
然後他們出海的時候，掃蕩那場沿海島嶼，也不過殺了一千個左右的倭寇亂匪，更是不夠分了！
所以現在一聽說倭寇來了，精力無處發泄的將士們瞬間就沸騰了，連湯木和左一刀也不例外！
後者叫松浦淳六郎，是現在松浦氏的家主，先前因爲松浦氏遭到了大明與足利幕府的練手打壓，致使元氣大傷勢力大損，不得不臣服於崛起的龍造寺家，蟄伏起來等待機會。
說起來也奇怪，畢竟湯侯可是湯家子弟，出身武將勳貴世家，也不是什麼沿海百姓啊，怎就對這些倭寇如此痛恨呢？
不過疑惑歸疑惑，大抵是沒人敢問的。
見此情形，湯昊欣慰地點了點頭，哪怕是在茫茫大海之中，將士們也沒有放鬆警惕，這纔是一支軍隊該有的樣子！
衆人聽後連連點頭，畢竟這都是“鄭公”留下的珍貴經驗。
一個身穿鎧甲，腰別武士刀的倭國人，對身旁另一個倭國人喝問道。
直到足利幕府統治力下降，各地大名紛紛內鬥征戰廝殺，也沒人再管什麼松浦氏了，所以松浦淳六郎立刻就幹起了老本行，開始劫掠朝鮮和大明沿海地區，然後勾結大明山東備倭都司大力發展貿易，使得松浦家得到空前的發展，勢力也慢慢強大了起來！
只是松浦淳六郎沒有想到，日前他派遣主力水軍大明山東備倭都司接收貨物，順便幫那邊雄除去一個政敵，結果去了整整一個月都不見消息，傻子都知道肯定是出事情了。
其一可以散散步消消食，陪同小囡囡玩耍一陣；其二則是觀察一下將士們的狀態，一旦有什麼危機可以提前預防。
他之所以要親自出海走這麼一遭，自然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情幹。
倭寇是什麼？
這可是軍功啊！
“侯爺，算算時間，我們應該快要到琉球了！”
湯昊認真觀察一番後，頓時就笑了。
高冷麪癱男傻眼了，滿臉嫌棄地將毛巾扔到了案桌上面。
因爲鄭和有過率領船隊下東洋的經歷，所以他們這段路程走的非常順利，沒有任何的波瀾，船上的淡水和食物都非常的充足，將士們的狀態也都非常不錯。
湯木興沖沖地瞭望臺上爬了下來，滿臉興奮之色！
廢話，那可不是興奮嘛！
“大哥哥，該吃飯啦！”
“侯爺，其實並不算快！”
對此湯木和左一刀都沒有意見，他們巴不得現在都能到琉球，然後生吃一頭羊，暴食一車蔬菜！
吃了些東西，湯昊也恢復了些精神，開始帶着小囡囡在甲板上面巡視。
可以說，這些珍貴資料，全都是鄭和這位傳奇航海家，帶着麾下將士兒郎用命去實踐換來的寶貴經驗，天知道他們爲此付出了多麼慘痛的代價，又犧牲掉了多少人的性命！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要是一個將士患上了什麼傳染性疾病，那這整個船隊都有全軍覆沒的可能！
好在將士們精氣神都不錯，一個個勁頭十足，甚至還敢在船上角力扳手腕，一看就是精力飽滿沒地方發泄。
“有倭寇！有倭寇！”
儘管船上已經備了很多的炭火，但是本着能節省就節省的原則，直接切片吃算是最節能環保的了。
雖然是在茫茫大海上面，到處都是海水，但如果沒有淡水的話，那真是會渴死人的！
天可憐見，這茫茫大海上面，吃食反倒是成了最珍貴的東西，哪怕是有着鄭公提供的保存食物辦法，可到底是隻能短暫保存一些時日，要不了幾天就壞掉了，根本就不能吃！
所以，劉大夏該死，湯昊還是很想殺了他！
湯昊沒有接話，而是快步爬上了瞭望臺。
“不能光吃海鮮，也不能天天生吃，會生病得寄生蟲的……”
畢竟大海之上不比陸地，生火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小囡囡蹦蹦跳跳地走了進來，讓人看了忍不住心中一暖。
船隊裡面雖然帶了幾個大夫郎中，但問題在於一旦生病那就得用藥，這茫茫大海上面去哪兒找藥物去，因此大家爲了自己的小命，對於“鄭公之言”深信不疑！
畢竟人家七下西洋都全須全尾地健康回來了，不信也不行啊！
“船隊糧食、淡水這些可還夠用？”
“不單單是倭寇啊，還有漢人，還有朝鮮人，還有琉球人！”
正因爲小囡囡的存在，這趟枯燥乏味的航海旅程，纔多出了一抹明亮色彩。
其一自然是爲了剿倭，逮着一個殺一個，逮着一窩殺一窩，沒什麼好說的。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有位“湯公”在“鄭公之言”裡面夾雜了一些私貨，正在以他的方式改變着這支水師先遣隊！
“到了琉球之後，停靠補充一下物資吧，沒必要拿兄弟們的身體健康冒險！”
等到這些人從倭國傳回消息，證實了那座藏銀上億的石見銀礦，那麼整個大明王朝都會爲此而瘋狂！
尤其是那些貪婪成性的士紳縉紳，他們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着這麼一座絕世銀山落入倭奴這些蠻夷手中，絕對會想辦法迫使朝廷出兵攻佔那做座石見銀礦。
不單單是湯昊所在的這艘主船，其他船隻亦是如此，也是響起了一陣陣的軍鼓聲，幾乎也都在同一時間內全都發現了海面上正在襲來的倭寇！
這些將士們除了少部分外，其餘絕大多數都是苦哈哈的貧農出身，哪裡吃過這等權貴才能享受到的待遇，所以立馬就愛上了這種吃法，享受海鮮刺身帶來的鮮美口感。
各種各樣的海鮮，除了必須要用火烹飪的外，大部分的海鮮都是切片，而將士們們也都吃的很開心，習慣了生吃之後，不僅僅不會有任何的不適，而且還能夠品嚐到最原始的美味，也是最有營養的一種吃法。
“怎麼如此快？”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湯昊本來心情就差到了極點，現在被左一刀這麼一調侃，頓時就怒了，抓起額頭上的毛巾直接扔到了後者腦門上面。
對於海鮮的吃法，他們也是早就已經習慣了切片蘸醬吃，直白來說就是直接他娘地生吃！
他先是笑着拍了拍小囡囡的腦袋瓜，示意她不用忙活了，然後目送着小囡囡離去，這纔看向了兩個心腹。
先前徐天賜一口氣殺了快四千個，可他麾下有五千將士，不夠分啊！
此刻湯昊正臉色蒼白地癱軟在椅子上面，額頭上還敷着一隻熱毛巾，腦海中那時不時傳來的眩暈感，讓他止不住地噁心想吐。
大家都在渴望着，自己等會兒多砍幾個倭寇的腦袋，畢竟山東那裡可是還有好多軍官將佐的職位等着呢！
另外一邊的船上，最大的一艘大船上面，一羣倭國人聚集在一起，同樣在討論着什麼。
那些可是他麾下的主力水軍，還包括一個侄兒在裡面，所以松浦淳六郎沒有選擇，只能聯合臨近的有馬、大村、龍造寺家等勢力，組建船隊再次出海，前往大明山東之地。
一旁冷漠臉左一刀卻突然笑了笑，意味深長地開口道:“侯爺覺得快，那是因爲侯爺上船後沒多久就暈了，症狀也沒有緩解，所以……”
湯昊拉着小囡囡的小手，緩緩走到了甲板船首，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那無邊無際的大海。
前面這快半個月的時間，大明北部沿海羣島那些倭寇海匪巢穴，都被湯木和左一刀他們搗毀了個乾淨。
湯昊端起小米粥一飲而盡，然後風捲殘雲般將那幾根蔬菜苗吞進了肚子裡。
每一艘船上面都站滿了倭寇、海盜，此時手裡面拿着各式各樣的武器，正在大呼小叫，不斷的划着船槳朝着自己這邊駛來！
正當這個時候，湯木和左一刀聯袂走了進來。
除了留下一些本性純良手上沒有沾染人命的水手匠人外，其餘那些畜生雜碎全都被殺光誅盡了，這一點沒什麼好說的。
“準備戰鬥！”
此話一出，將士們轟然大笑，隨即開始了緊張的忙碌工作。
鄭和這些珍貴的航海資料，包括但不限於淡水儲存方法、出海之後將士可能遇上的各種疾病極其解決辦法、沿途可以停靠補充淡水食物的荒島海島等等……
琉球由來已久，中國隋朝時，該國始被稱爲“琉虯”、“琉求”、“留仇”等，總之都是諧音，指的一個地方。
雖然船上的食物準備充足，但是在大海之上航線，誰都不知道會遇上什麼變故，所以爲了儘可能的節約食物，這些船的後面都有一張小拖網，一邊在海上行走也是可以一邊拖網捕魚，或者喜歡挑戰自我、打發時間的也可以在甲板上面釣魚，這讓將士們每天都有吃不完的海鮮。
湯昊淡淡下令道，說不出的疲憊。
海鮮刺身，價值連城，尋常人還享受不到。
見此情形，湯木忍不住大笑出聲，氣氛裡面充滿了快活。
可問題在於，中山侯爺頂不住了啊！
他本來就暈船，一聞到那滿是腥味的東西，立馬就想吐！
湯昊也覺得很是無趣，偏偏小囡囡喜愛得緊，所以他也只有留下來陪着她。
不過對於出海已久的衆人來說，大家早就已經看膩了，沒有任何的新鮮感。
“還有茶葉這東西也要按時喝，這玩意兒涉及到了消化，消化不好就會生病……”
小囡囡滿臉心疼地擦拭着他的大手，還時不時地擰着毛巾。
衣着和船上掛的旗幟都是倭國旗幟，甚至還有不少的漢人和朝鮮人也混雜在其中，船上面也有大量的倭國武士。
事實上，此次出海，意義重大。
當然，爲此付出的代價，就是以後的收益四家瓜分，松浦淳六郎此刻心都在滴血！
尤其是當他看到自家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家底，卻成了他人的東西后，更是憤怒到了極點！
“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