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馬在這個豪華的地主大院前,看着那門楣上的兩個大字《行宮》,毛文龍欣賞的點點頭:“不錯的一筆好字,看來徐鴻儒這個人還是有點文化的。”然後愜意的扭頭問着身邊的王一寧:“徐逆是什麼出身?”
王一寧一臉興奮的回答:“出身小康之家,也算是詩書門第,萬曆40年的秀才。”
“這就合理了。”毛文龍就點頭:“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古人誠不我欺也。希望這個傢伙不要跑了,要不然我還得滿天下的抓他。”然後悠閒的打馬上前,站在了敞開的門洞裡看向空蕩蕩的院落,歪着腦袋衝着敞開的大門的院子裡面輕聲的詢問:“有人嗎?有人在家嗎?”
沒有人答應他,因爲整個大院裡的所有人都跑光了。院子裡,到處都是怪模怪樣新朝的官服,還有滾落在地的大大小小的官印,走在這裡,簡直絆腳礙事。
穿堂過院,來到了最後面,推開門,毛文龍看到一個美麗的讓人窒息的女子,穿着一身華麗的讓人彆扭的黃色衣裙,正雙手握刀坐在一個躺在金銀山上的猥瑣的漢子身邊,她手中的刀正插在那個漢子的心口。
“他是新皇上?”毛文龍指着那個猥瑣的漢子問。
那女子就將刀抽出來點點頭。
“你是新皇后?”
那個女子就慢慢的將手中的刀扎進了自己的胸口:“求這位大人,將他喂狗,將我和這片宅院一把燒掉。”然後慢慢的倒下。
“可惜了一個女子。”毛文龍就一面將徐鴻儒的腦袋割下,一面搖頭惋惜。
王一寧狂喜:“徐逆授首,我們平叛成功,我們立了天下最大的功勞。”
毛文龍就衝着他搖搖頭:“不是我們,是我,這個大功和你沒一毛錢關係,這一點你一定要記住。”
王一寧當時大怒:“你個丘八,難道你還要貪了我的大功嗎?等我飛黃騰達登臺拜相之後,我一定要讓你好看。”
毛文龍就笑着搖頭:“當你不理智的將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就註定你不會有那一天啦。”
“我平叛首功,我當然要步步高昇。我有登臺拜相的能力機會,我怎麼就沒有?”
毛文龍就再次搖頭:“因爲你對我的怨毒太深了,我是不能允許一個對我如此怨毒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的,那樣,我會睡不着覺的。”
“毛文龍,你想幹什麼?”王一寧就恐懼的往後退了幾步,結果他的身後突然就涌上來一羣毛文龍的教導營兄弟,將他的退路堵住,讓他更加恐懼驚心。
毛文龍就玩味的掂量着自己手中的尚方寶劍:“我想讓我自己安全點,我想讓我能睡一個好覺,我想爲林畔那些因爲沒有援軍而戰死的近萬百姓和將士復仇。”然後肯定的道:“結果就是,我現在要殺了你。”
“毛文龍,你好大膽,你敢殺朝廷命官?”王一寧色厲內荏的大喊大叫。
毛文龍就淡然笑道:“誰說我要殺朝廷命官?那我不是在自己找死嗎。”
王一寧就鬆了一口氣:“量你也沒那個膽子。”然後鄙夷的一撇嘴:“看來你還不是一個大丈夫,如果是,你就該敢了。”
毛文龍點點頭:“你說的有點道理,但按照你說的那樣,我做個大丈夫殺了你,那就是我的愚蠢,愚蠢的事情我是不幹的,所以,我不會殺你,而你是力戰而死的,就向我的那個監軍一樣,被我丟進了大海,不過你不要沮喪,你會得到朝廷的褒獎,你會得到你想的升官,可惜,那不過是慣例的身後恩裳。”
王一寧感覺不好了,色厲內荏的大叫:“你敢暗殺我,你瞞不過所有人的眼睛的。”
毛文龍就將尚方劍一下插進了王一寧的心口:“可惜,現在在這裡的,都是我的兄弟義子,沒有外人,所以,我讓你光榮的戰死在這裡了。”
毛承祿就小聲的嘀咕:“殺個人而已,何必如此磨嘰。”然後麻利的給王一寧又補了一刀。
“大人如此做似乎不妥。”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來,這讓毛文龍一愣,這纔想起來,吳勇也在這一羣人裡。
他一開口,呼啦一下就被教導營的兄弟包圍,刀槍直接抵在了他的身上,只要毛文龍一聲令下,便將他亂刃分屍。
面對刀槍加身,吳勇凜然不懼,依舊直面毛文龍。
毛文龍歪着腦袋盯着他半天,吳勇依舊昂然站立。
“給你三個選擇,第一,拿上一萬的金銀守口如瓶,第二,跟着我混吧,到遼東去殺建奴報效國家,第三,不畏權貴,直言狗屁的正義,然後做一個戰死的英雄。”毛文龍掰着手指頭給吳勇說。
毛承祿就在旁邊搖頭咋舌:“可惜了一條漢子,若是能夠共事殺建奴那該多好。”
吳勇毫不猶豫就道:“第一,金銀雖然好,但花光了也就沒了,第二,不畏權貴那得看爲誰,這個王一寧我早就看他不地道,他就是一個毒蛇,我沒有必要爲他去死。殺建奴,這個主意不錯,公侯但憑馬上取,這可比我在衛所當個狗屁的千戶強,尤其——”然後看了一眼毛承祿:“那個兄弟我很投脾氣,合作殺敵想來一定會快意人生。”
毛文龍就舒了一口氣,毛承祿就給了吳勇一拳“拜義父吧,拜了我們就是親親兄弟啦。”
“義父在上,兒吳勇,不,毛勇拜見。”
毛文龍沒有拒絕,如果拒絕了,吳勇就會多想,到時候反倒生了隔膜:“按照輩分排名,你就叫毛承勇了,你是千戶,當然就是我的千總,這個斬殺徐逆的大功就是你的了,到時候連升三級當個守備是沒問題的了,你也有那個能力,很好。”
“殺徐逆的大功還是義父的爲好。”
毛文龍就一面翻檢着金銀一面道:“我的官已經不小了,再升就該惹人厭了,再說了,我對殺自己的同胞換取官位還不習慣。”然後對着滿屋子的金銀珠寶道:“徐逆別的不行,這搜刮還是一把能手,看這一屋子沒有百萬也有七八十萬,我們皮島正缺這些,毛承勇,你就帶一百兄弟直接將這些運回家去,交給你的二哥毛學禮,也好讓皮島的兄弟們認識認識你。”
這就是信任,毛承勇立刻接受了任務。
搬運金銀珠寶的時候,毛文龍竟然看到了好幾大箱子的地契,當時毛文龍被徐鴻儒的這種怪癖弄樂了:“農民就是農民啊,穿了黃袍也改不了對土地的迷戀,你要是造反成功,整個天下的土地都是你的了,你還要這地契做什麼?簡直就是鼠目寸光啊。”
毛承祿也樂了,不過轉眼道:“我們留着,也算是在中原有了產業不是。”
毛文龍上去就是一腳:“剛剛說完他,你也是這樣,我們在中原有了土地不但不會給我們帶來收益,反倒會慢了軍心,要土地,遼東建奴手中有的是,上那搶去。”
毛承祿就尷尬的撓着腦袋傻笑。
“這些地契,我不打算交給山東官員,如果那樣,就都肥了他們的腰包,我要將這些地契直接奉獻給皇上,這也算是一種賄賂。”
一切交辦妥當,毛承勇押運這些金銀財寶直接在黃河上上了船,直奔大海,然後轉海船去皮島了。
毛文龍就拉着王一鳴的屍體,敲着得勝鼓直接趕回了登州報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