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山西的兩個大佬,也就是左右布政使,一個是姚同新,一個是剛剛走馬上任的呂煥之,同時,呂漢強的小扇子趙梓也水漲船高,緊隨着呂煥之之後不斷升遷,先是平陸府同知,而後是平陸府知府,聽說現在姚同新正在與呂漢強聯名保奏趙梓做平陸澤州二州巡撫,專門負責在兩地推行呂漢強的賑災良法,這個皇上已經心動,畢竟趙梓搞這個是除了呂漢強之外唯一的人選了。直隸州澤州也是呂漢強的人——李衛東,雁門等地武將也都是孤臣黨員,呂漢強的心腹。如此一來,其實整個山西已經大半都是孤臣黨的天下了,這樣一來,自己做這個巡撫也就輕鬆的多了,都是一家人嗎。
但王侍郎剛剛高興了一半就又泄氣了,因爲他這時候終於想到了山西那個流寇橫行的亂世,絕對不是自己這個老頭子能解決的,到時候一個不好下獄問罪是必然的。
山西已經亂到了不能再亂,要不是姚同新和呂煥之不斷的抽調平陸府的錢糧整頓各地衛所,抵抗洶涌的三十六營的杆子流寇,說不定山西已經和陝西一樣糜爛陷落了。
山陝督師楊鶴,簡直就是一個嘴硬身爛的草包,他一到山陝就推行他的招安**,開始的時候,王左掛等攻打宜川,被知縣成材打退,轉攻韓城。韓城官軍沒有將領,楊鶴任命參政洪承疇領兵抵禦,俘獲、斬殺了三百多人,韓城之圍解除了。
賊兵開往清澗,楊鶴接連上書朝廷請讓各位大將返回駐地,沒有結果,就起用了原先的將領杜文煥出來任職。後來督促延安知府張輦、都司艾穆在延川進逼賊兵,收降了賊首王子順、張述聖、姬三兒。另外的賊首王嘉胤卻洗掠了延安、慶陽。楊鶴隱瞞下來,沒有上報,又給降賊王虎、小紅狼、一丈青、掠地虎、混江龍等頒佈免死文書,把他們安置在延綏、河曲一帶。這下好了,這些流寇拿到了營業執照,更加肆無忌憚的***搶掠,當地官府卻不敢過問。
王嘉胤打下黃甫、清水、木瓜之後,又攻佔府谷,杜文煥將他打跑,賊寇涌進了山西。崇禎三年正月,賊兵放棄寧塞,攻佔了保安。神一元死後,他的弟弟一魁圍攻慶陽,打下了合水。楊鶴得知後移駐寧州。神一魁請接受招安,楊鶴把他送回合水交給知縣蔣應昌。其他賊首拓先齡、金翅鵬、過天星、田近庵、獨頭虎、上天龍等也先後歸降,楊鶴在城樓上擺了一張皇上的座席,讓這些賊首跪拜,口喊萬歲,然後宣讀皇上的指示,命令他們發下誓言,這些賊首假意答應了,楊鶴馬上就赦免了他們的罪行。於是羣盜都把他這個總督看作兒戲。楊鶴又因爲神一魁的勢力最強大,就把他的女婿請到軍帳中,同吃同住,一魁果然來降,楊鶴列舉他十大罪狀,一魁就磕頭請罪,楊鶴就宣讀詔書赦免了他,給他封了一個官職,把他的部隊四千多人安排在寧塞。杜文煥聽說後感嘆說:“寧塞一戰,賊兵懼怕我逃走了。現在賊兵假裝投降,這位楊公就相信了,把名城給強盜當資產,這不是助紂爲虐嗎。”於是帶着族人隱退了。
這時候,楊鶴竟然大言不慚的向崇禎上書,說西北流寇都已經放棄搶掠接受招安了。
五月,楊鶴移駐耀州。結果賊兵打下金鎖關,殺害了都司王廉。七月,其他賊首李老柴、獨行狼攻下了中部,田近庵率領六百人把守着馬欄山呼應他們。御史謝上賓上書朝廷說“楊鶴說慶陽一帶招安的局面已經形成,賊兵都給疏散了。那各地的賊兵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朝廷把他的奏疏交給巡按御史吳生生加以覈對後彙報,吳生生上奏說楊鶴主張招安,誤國不淺。崇禎帝惱了,把楊鶴逮捕入獄,判爲充軍袁州。
現在山西,沒有三邊總督,沒有巡撫,全靠着姚同新和呂煥之在苦苦支撐,如果自己當了這山西巡撫,那麼這個爛攤子就得自己去收拾,而自己有這個能力嗎?答案是,沒有,前任巡撫一樣下獄獲罪,現在看來呂漢強這是將自己推進了火坑了。
呂漢強從王侍郎陰晴不定的表情上,就看出了他的心事,當時笑着道:“王老大人不必擔心,大可坦然上任,文的上面有姚同新呂煥之,趙梓等家裡人做你的左膀右臂,全力支持,而武將上我也將安排一個名臣能臣幫助你,只要你不去掣肘他,在軍事上你就放手讓他去做,那麼我想這個人一定會給你一個天大的驚喜,流入山西的流寇絕對會被他打得抱頭鼠竄,即便是陝西也會有一個很大的轉變。”
王侍郎聞聽當時大喜,連忙問道:“此人是誰?”
呂漢強就信心滿滿的道:“洪承疇。”
“是他啊。”王侍郎如釋重負的感嘆一聲。
“洪承疇的能力在朝堂上已經有目共睹,殺伐果斷更是無人能及,可是您如何說動皇上將他派出去當那三邊總督呢?”
呂漢強就笑了:“你老也太高看我了,我可以順勢將盧象升推到兵部尚書的職務上,也能順勢將你推到山西巡撫的位置上,但要是讓我將洪承疇也推到三邊總督的位置上,我卻是不可能了,不過,這個洪承疇當三邊總督是皇上早就有了這個意思,也就是在一個月前,我和皇上在御書房談論事情的時候,皇上當時拿出了三邊總督的幾個人選,讓我幫着出出主意,我看到那個人羣裡面就有洪承疇,而且皇上對洪承疇的英勇果敢非常欣賞,尤其是這次楊鶴招撫政策的失敗,讓我們的皇上開始對流寇的問題轉變了想法,而這個洪承疇卻恰恰提出來以鎮壓爲主,這很合皇上的胃口,因此上,我就順便讚揚了一聲洪承疇,結果事情可能就在這一兩天內,便有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