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跟着朱由校觀看的徐光啓也是大感練兵知識的匱乏,徐光啓也練兵,前文書就提到了他不接受皇上的授官,自己跑回上海那邊自己練兵去了。但他練的是步兵,弓箭兵都少。現在皇上練的是弩兵,要求的是在快速先進中打擊調整移動的目標。這種東西是他以前所沒辦法想及的,這難度不是一般的小。
當然如果把這樣的訓練放在了關寧鐵騎身上,估計很快就會出很好的效果。但瞧皇上對遼東體系那種打心眼裡的不信任,就知道,關寧鐵騎再好,估計也不會入了他的法眼。按他的話說,沒有忠誠的軍隊,戰鬥力再強,也只是個兵匪而已,不足爲用。
現在估計關寧鐵騎的遼東巡撫袁崇煥還在外面等着見皇上呢,憑皇上的性情,哪裡有讓一個封疆大吏如此等候的道理。但唯獨這個袁崇煥,因爲是遼東系的,雖然按孫承宗那邊算,兩人應該是師兄弟。但朱由校愣是不理會袁崇煥,也真是奇怪。
接着朱由校又觀看了阻擊戰車的訓練,因爲阻擊弩主要是用在立定上,所以對移動中射擊的訓練是沒有的,這點顯然是朱由校不滿的,戰車必須停下來才能射擊,那黃花菜都涼了。沒別的,練!
如此殺器?!徐光啓驚爆了,一般的小炮也打不了三百多丈啊,這一下子就打這麼遠?!看着那和小孩手臂一樣粗的弩箭,這要是打上了,哪裡還有命在?而那個瞄準鏡,得增加多少的命中率。有這樣的東西守城,誰還能夠靠近?
視察工作進行的也差不多了,朱由校開始檢查爲出征準備的戰略和生活物質,這一走,東西都得帶齊了,現在自己手頭沒有將才更沒有帥才,也不知道該拿點什麼,還是按着孫承宗當然準備物質的名單拿的,只不過加了一些自己想要的土木工具,以及一些修理戰車的工具和配件。徐光啓算是個知兵之人,也幫自己點點數吧。
而京城裡,已經因爲一首歌謠,而沸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從外城開始,小孩子們開始唱起了一首歌謠:
一撇未來真稀奇,奶母陰亂妻偷弟;
殺了奶母封人口,金蓮同弟要殺你;
勳貴東林欲幫妻,臨行不秘慘損翼;
奶奶叔叔來評理,反被弄死抄家去;
前月爆炸天示警,反被說成人爲的;
本月地震天再語,重示他家失天意;
假仁假義恩百姓,誰料人品最壞的;
天地怒吼是生氣,遍地竹杆插環宇。
而且有的地方牆上還有張貼,這事明眼人一眼就聽出了根苗,這是在罵皇上的,天子腳下竟然有此歌謠,一個上午就傳遍了四九城,大家都在偷偷的議論着,八卦情節是國人特有的情素,而張家長李家短,更是國人喜聞樂見的業餘愛好。對於皇室秘聞那更是相當的感興趣,不管是正面還是負面,聽了談了,都全當一樂了。倒是給平靜如水的日子增加了些許的興趣,有了茶餘飯後的談資。
但太康伯張紀國家裡可不是什麼津津樂道了,因爲這首歌謠裡所涉及的一位重要人物,皇上的妻子張嫣,就是他們家的。本來大家對張嫣回府的事情都不太清楚,有的甚至單純的以爲她這是回家省親。
但如今事情終於‘破案’了,作風有問題。那個時節的女人,相對來說還是比較注重名節的,可不是後來改革開放後那笑貧不笑娼的年代。女孩們無論是上學的還是綴學的,有許多都拼了命的去‘我拿青春賭明天’。不是直接的墮入風塵,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紅脣萬人嘗,每天都要擺出一副收費的樣子;就是傍大款做小三;再不行就是搞個一脫到底網上爆紅、、、、、、
一聽自己家裡的張嫣,這個母儀天下的皇后,竟然是因爲和小叔子亂搞,被皇上趕回家裡的,當時張家的衆人就混亂了。看着張嫣的小院一個個都避瘟神似的躲着走,形式相當的怪異。
張嫣也得到了新月的彙報,本來購買了第一批玻璃,已經順利的出海,就等着數錢了,姐妹兩個整天都談論着。如今玻璃齋也開業了,那排場雖然不大,但耀邦玻璃卻一炮打響了,還有那代理,完全是一種正當的競爭。新月已經報名了,選的是天津地區。一旦成功,那就離理想更進一步了,正當兩位高興不已之時,卻聽到了這首歌謠。
回到家裡,又發現了僕人、丫環一個個變了樣,回到房間的張嫣就是抱頭痛哭,這事本來就是她最爲傷心的痛,當時皇上如此懷疑她,已經讓她傷心欲死,但現在看着別人異樣的眼神,心裡如何承受的了呢?
“姐姐,這個時節可不是哭的時候啊,想想對策吧。”新月勸道。
“妹妹,姐姐蒙此不白之冤,現在做爲一個普通女人倒也無關緊要,最多了是個死字而已。但皇上他卻要遭受他人恥笑妻子的不忠,現在正是他出徵之時,如果出了什麼差錯,破壞了他的大事。我萬死難辭其咎,這纔是姐姐擔心之處啊。”梨花帶雨的張嫣現在想的都是朱由校聽到後的爆怒,誰都知道一個男人得知自己加入了綠帽集團軍時那種悲忿!那是最恥辱的表現。
就是在後世,正常的男人也是如此,基本上一個家庭中,男人出軌了,只要能回心轉意,這個家庭還可以維持。但反過來,女人偷漢子了,這個家庭基本上得破裂了,哪怕這個男的平時再怎麼吃鼻子喝濃,窩囊廢到了極點也會如此大吼一聲,‘我就是個王八,也要翻翻蓋。’還別說,他還真是個王八。
“姐姐,既然如此,何不去宮中見一下皇上,商量一二,”新月鼓勵着。
“他會見我嗎?”
“姐姐,事發突然,保不齊皇上希望姐姐能幫點什麼忙將功贖罪呢?”
“好,就依妹妹之言,進宮。”
正忙着準備行程的朱由校一聽前妻來了,不由的一愣,對於這個恩愛情仇交織的女人,朱由校是充滿着矛盾的。東邊日出西邊雨,說是無情倒有情,本身朱木匠的身體裡就有着對這位皇后無限的情意綿綿,對他也不可能沒影響的。而對這個自己初到大明,第一眼看到的女人,當然也是心生情素。
但對於她的大義凜然,視丈夫爲大明的社會的害蟲,竟然任人殺戮,這點又是這樣的恐怖。現在她要進宮來見,朱由校竟然連猶豫都沒猶豫的就讓請其進來,別說是旁邊的徐光啓了,連朱由校自己都有些奇怪,自己真的那麼在乎她嗎?
回想着自己與張嫣在一起的日子,朱由校不由的悵然若失,自己絕不是什麼無情之人,雖然不是花前月下、吟詩作畫的風雅之仕,懂得那情意能夠衣帶漸寬減肥成功,也能懂得一日夫妻百日恩的道理。雖然不想與之遊戲江湖,卻只願相濡以沫、、、、、
如今卻因‘政治理念’不同,而使夫妻反目,她卻舊情復發,來找自己,是否想着重歸與好,可是,這份緣能否破鏡重圓呢?、、、、、、
一甩頭恨恨的對自已即興作詩:
昨日之時今時地,佳人視君失心意;
今日此時遊舊地,佳人探君何所依?
錯誤之時錯誤地,暗歎佳人非心儀;
伊人已失成追憶,爲情再議覆水契。
“皇上,有點不對仗啊,”一旁仔細聽着的徐光啓聽了後,不由的搖了搖頭,這詩也的連個打油詩的水平都不到。
“那徐愛卿作一首。”朱由校那個氣啊,這不瞎胡鬧呢,自己這失戀着呢,你個老幫子起什麼膩啊。
“老臣遵旨,泥塗傷拱璧,流浪沫塵纓。
未若冰兼玉,相將潤復清。
謂瑜方凜冽,訝水更圓成。
體螢驪珠色,中孚皓魄盈。
在陰輝自媚,向日影逾明。
不蔽欺秦鏡,無瑕奪楚珩。
懷霜臣節苦,匪石女心貞。
瑤瑟朱弦在,俱應鑑赤誠。皇上,這是老臣做的,賦得玉壺冰請皇上評鑑。”
徐光啓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倚老賣老的,直接的作了出來一首詩出來了。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其實她哪裡知道,對於張嫣,朝中的一些大臣可是相當看中的,母儀天下之人,哪裡如此容易找到的。從她指給朱木匠,自己看的是《趙高傳》從而暗指魏忠賢時起。這個張嫣就已經成了大臣們心中的國母。
雖然朱由校威望日高,不容他人對自己的家務事指手畫腳,說東道西,硬是乾綱獨斷的休了張嫣,雖沒有讓大臣們說出什麼來,但這時的徐光啓早已經聽出了朱由校那首不倫不類的打油詩裡,對張嫣的依戀,所以大膽的作詩,隱射的指出了張嫣的冰清玉潔,如此放棄實在是太可惜了。
當然這裡面不僅僅是對張嫣,更重要的是徐光啓對朱由校的一種‘父輩’的關愛,不忍其自傷自殘,守着相思之苦。但他哪裡知道朱由校愛是的確愛張嫣,但心卻是發自腳底板的寒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