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走到桌前,打開包着印信的紅布包,裡面是一隻木匣下面是一塊腰牌。大奎打開木匣裡面是官印,此印爲玉石雕就通體碧綠,取玉者國之重器之意。印上雕的是一尊飛魚,雕工精湛栩栩如生。大奎拿起官印翻看印底,印底是以隸書刻着大明江南通政使七個字。
再看腰牌,是由純金打造。一面是飛魚鬧海的圖案,反面是大明江南通政使七個字樣。
如今大奎身爲大明二品官員卻無所作爲,不由一陣內疚。想想永州百姓,再想想順元的災民,大奎不勝唏噓。將印信腰牌原樣包好放在桌上,大奎左手又拿起了龍泉劍。
此劍長三尺三寸,劍墩及劍鐔均爲青銅所鑄。劍墩上刻有精美梅花圖案,劍墩後鑄一精巧銅環,環內繫着兩根紅色長繩燈籠穗。劍鐔上雕刻有飛魚圖樣,這該是後刻上去的。劍柄長七寸,其上以金絲纏繞。
劍鞘通體爲鯊魚皮所制,外表紅漆塗就,劍鞘首尾皆裹以銅片,而腰掛更是做工精美。光看外表已知此劍不俗,非是王公貴族所佩之劍般的鑲珠嵌玉。
大奎右手持了劍柄,向外輕輕一拉。一道寒光直逼雙目,大奎不禁脫口讚道:“好劍。‘嚓’一聲輕響,大奎拔劍在手。藉着燭火之光,只見劍身寒光流動令人不敢逼視。
初得此劍時,大奎尚不在意,如今細細觀看不禁愛不釋手。
晚宴喝了些酒,藉着酒意何不月下舞劍?想到這大奎還劍入鞘,提着寶劍出了房門。一路走到後院,剛巧四下無人。
師父靈智上人曾言:劍爲萬兵之主,劍在鞘內寓意做人不可鋒芒畢露,劍身筆直寓意做人需剛正不阿,劍鋒銳利寓意做人當處事果斷,劍技多走輕靈,寓意人之處事不可墨守成規…。
如今大奎方纔醒悟,自己還沒使過劍。當初在軍營中確曾見過人家演練,也不知都叫什麼劍法。大奎默默站在院中閉目冥想,心中將劍之技法一一回味。
過了許久,大奎緩緩睜開雙目,右手徐徐拔出長劍。長劍揮動遙指身側,左手捏個劍訣緩緩蹲身拗步輕轉腰身長劍揮抹,卻是一式‘平沙落雁’。
回身退步長劍反手由下而上撩動,正是當初黃鶯使過的一式‘犀牛望月’。接着右手挽個劍花向前緩緩刺去,同時金雞獨立左腳向後蹬踢。已變爲‘仙人指路’。
這幾式使來皆是緩緩而動,接下來便是‘羚羊掛角’‘蘇秦背劍’‘夜叉探海’…。大奎動作越來越快,最後竟是隻見寒光閃閃,大奎身形直如行雲流水一般。大奎隨心揮灑不拘一格,將所知道的劍技配合所學的身法步法一一融會貫通。
大奎此時超然忘我,一心舞劍。正是:渾然不覺秋意冷,只餘孤影伴青鋒。
大奎渾然忘我,直舞了半個時辰方將心中能想到的劍技一一使完。他沒有想到,自己舞劍時早有許元,董虎,田風,周凱四名侍衛立在廊下。
最後大奎竟以舉火燎天式將長劍拋向空中,正身站起左手劍鞘揮臂上揚,只聽‘嚓’一聲。長劍由空而落竟生生的自行還鞘,大奎劍一入鞘便將連鞘長劍轉個花樣背與身後。姿態可謂優美絕倫。(反正就是帥呆了酷斃了,簡直沒法比喻了。注:此小段純屬虛構)
許元,董虎,田風,周凱四人齊聲喝彩:“好劍法”,大奎這才驚覺有人在側。不禁失笑道:“本官不習早睡,叫四位見笑了。”許元,董虎,田風,周凱四人走過來,皆是伸出大拇指。田風道:“當初聽湯將軍說起張大人是勇武過人,今見張大人舞劍小人歎爲觀止。”
許元也讚道:“我等只聞神威將軍之名,今日一見方知武學之道博大精深啊。”大奎哈哈大笑道:“我這些許雕蟲小技難登大雅之堂,各位謬讚了。”許元,董虎,田風,周凱四人心中不由想到:‘張大人之劍法武功平生僅見,這也叫雕蟲小技那什麼才叫出神入化?’
大奎邊向住處走,邊道:“夜已深,各位也快歇了吧。”許元,董虎,田風,周凱四人齊齊拱手道:“屬下遵命。”
隆平府至嘉禾縣的官道上,浩浩蕩蕩開來大隊人馬。隊前鳴鑼開道打着十三棒鑼,後面是四名衙役舉着旗牌,上書肅靜,迴避等字樣。其後錦旗招展遮天蔽日,當前一杆大旗所書大明江南通政使字樣。
旗牌隊伍之後是一乘緋紅八擡大轎,四名帶刀護衛騎在馬上護在四角。轎後是二百甲兵,士卒皆是手持纓槍身罩皮甲。
馮師爺騎在馬上正愁眉不展,張大人曾言無論如何要救下羅大海。但是羅大海所犯的是命案,按大明律法其罪當斬。
眼看距嘉禾縣已不遠,馮師爺策馬來到轎邊:“大人,再有一個時辰即可到嘉禾縣了。”轎內並無動靜,馮師爺礙於禮制不便去揭窗帷。只得又說了一遍:“大人,再有一個時辰即可到嘉禾縣了。”轎內還是沒有動靜。
正巧一陣秋風吹來掀開了轎子窗帷,只見這位江南通政使張大人歪在轎子裡睡得十分香甜。雙腳脫了鞋襪撐在轎框上,時不時還動動腳趾,一派悠哉模樣。
馮師爺見狀不便打攪,也只得任由這位張大人繼續睡。
大奎此時依然故我,後來竟打起鼾來。昨夜舞劍後,大奎異常興奮,滿腦子都是奇妙劍式,昨夜想了一夜還未盡興。如今正藉着去嘉禾縣的路上繼續深思冥想,此刻已經到了忘我境界。
又過了半個時辰,大奎緩緩睜開雙目面帶笑意。伸手掀開窗幔向馮師爺問道:“還需多久能到嘉禾縣?”馮師爺在馬上回道:“稟大人,再有約半個時辰即可到達嘉禾縣。”大奎沉吟片刻道:“着田風,周凱二人快馬提前趕到嘉禾縣,務必查出羅大海命案的死者與嘉禾縣的龐縣令有何瓜葛。”馮師爺不解道:“現在纔去查未免有些倉促。”大奎笑道:“此時去查正當時。”說罷放下窗幔再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