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之下,林婉月一絲不掛,站在水裡,與清涼的溪水,做着最親密的接觸。
她雖然還小,身體還沒有如何發育。可是,那冰肌玉骨,細嫩無暇。瑩瑩的水珠,掛綴在白皙的玉體之上,閃閃發亮。
這,對張小白來說,也是難以抗拒的誘惑。
他,傻了。
林婉月很快也發現了張小白。倉皇間,她趕緊跑到岸上,悉悉索索,把衣服匆忙穿上。
她小臉紅撲撲的,小心肝“撲通撲通”迅速跳動。
同樣處於尷尬下,張小白從斷層中間跳了下來。他踟躕着,走了過來。兩個人誰也不敢看誰。都覺的自己做了虧心的事情。
“那個,天,天熱。我就是想洗個澡。我不知道,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她,聲若蚊蠅,目光躲閃。
“嗯。我,我也是,不小心,看到的。”
他,目光低垂,也慌忙解釋。
“行了!你別說了。我們回去吧!”
“嗯!”
山口外,馬車旁邊。一團篝火“噼噼啪啪”慢慢燃燒着。陣陣的烤魚香味,在空氣中瀰漫。被山風吹拂,慢慢向遠處飄蕩。
四根棍子,四條魚。從口而入,從尾出。
林婉月負責烤魚,張小白負責燒火。
考慮到中午可能要在這裡野炊,他們提前帶有鹽巴。
林婉月細心的,往魚身上撒着鹽巴,說道:“小白哥。第一條應該熟了。你嘗一嘗?”
“好嘞。哎,你知道我最喜歡做的事情是什麼嗎?”
“什麼呀?”
“就是嘗生、熟,嘗鹹淡,可以提前享用美食!呵呵呵”
“饞嘴貓。”
張小白把最先烤的那一條魚,從架子上取下。焦黃色的外皮兒,溢出油脂,濃濃的魚香味,甭提有多誘惑了。
林婉月只是讓他嘗一嘗。誰知,他拿在手裡,吃了起來。如果不是有刺,估計三兩口就沒了。
“嚯,好燙。丫頭,這條魚好了。能吃了。”
他一邊彙報着情況,隨手又撕下一大片魚肉,填進嘴裡,“咯吱咯吱”的嚼着。
“小白哥。你要能吃,你就吃吧。我只吃一條就夠了。”
“哦!真香。丫頭,你烤的真好吃!呵呵呵。哎,對了!給你一塊兒,你也嘗一塊兒吧”
張小白撕下一塊兒魚肚上最嫩的一片肉,向林婉月的嘴邊送去。
林婉月本能的躲了一下。可,最終還是張開小嘴,讓張小白喂她吃了一口。
“怎麼樣?香吧?”
“嗯。”
填飽了肚子。他們後面的事情便是耐心的等待着閒雲道人出來。
張小白慵懶的往馬車一躺,打算先美美的睡一覺再說。或許等自己睡醒時,師父也就該回來了。想着師父尋到的“寶貝”。哇,好期待呀!
林婉月見他閉上了眼。彎彎的月眉,不知爲何,輕輕的皺了一下。她耐住性子,約莫又等了一會兒。想着他可能已經睡着了。
隨即,站起身來,悄悄的向遠處走去。
“丫頭?你去哪呀?”
林婉月紅着臉站住,小手摸着小腹,羞道:“要你管?”
就算她不說,張小白也猜到她要去幹什麼?
“我也去!”
“你?不行。”她小臉更加羞紅。斷然拒絕。
“師父說,讓我保護你,不能離開你半步的。”
“我又不走遠。很快就回來了。你不許跟着我。”
“那好吧!女人呀,真是麻煩。那你快去快回!”
“你,你不許偷看!”
“切!放心吧。我沒那麼齷齪。”
林婉月見張小白再次躺下,不再多心。腹中陣陣兒急意上涌,她趕緊離開,向不遠處的林子裡,快步走去。
她走後不久。張小白“噌唥”坐起。
“我可不是要偷看!師父說了,讓我保護你的。這是我的責任。”
說着,他拿起鋼叉,跳下車,貓腰直入那片樹林。
林婉月進入樹林,走了一小段距離後。這才放心的褪下褲子,蹲了下來。一股熱流,緊跟着,就噴涌而出。片刻,她臉上的急切,也漸漸退去。
殊不知,不遠處的張小白,正匍匐在地,利用草叢的掩護,正捂嘴偷笑着。
兒時穿開襠褲的記憶,他早已沒有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囧態下的林婉月。他如何能忍得住這“猥瑣”的笑意。
噓!這不是偷窺。這是暗中保護。
只是,他笑了幾笑,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竊竊之意,瞬間凝固。
他忽然窺到,就在林婉月的身後,有一片草叢,草叢之內似乎有一個影子剛纔輕輕的動了一下。那影子,眨眼間又迅速消沉。
張小白警惕的注視着那片草叢。但,草叢茂密。他一時無法確定,剛纔是不是眼花了。也或許是風吹了一下,草動了?
他疑惑着,又猶豫着,是否要提醒林婉月一下。
可,還來不及細想,確實有一個影子又動了一下。
緊接着,影子的連續在動,只不過速度很慢,若不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
張小白也只是看到,草叢之間被擠出一條縫隙,在慢慢開合,緩緩移動,一點一點的向林婉月靠近。
“不好!”
他心裡咯噔一下。不經意間,危險竟真的來了。
風吹草低。在青綠叢中,一團毛絨絨的灰色若隱若現。
幽綠色的眼睛,森白色的獠牙,猩紅色的舌頭伸出去老長。
雖然之前從未見過,但印象裡卻沒少聽老人們提到過它的名字。一種似狗非狗,卻敢於吃人的東西。
“狼!”
張小白心中駭然。
狼!狼之惡名,誰人不知?從小就被大人們用來夜間止啼!對它的恐懼,可謂一代一代,早已根深蒂固。
他下意識的便緊緊握着手中的鋼叉,將身體趴的更低了。
只是,自己雖然安全,可林婉月怎麼辦?
狼的目標,確定是林婉月無疑。此時,距離她已經不足四丈的距離了。
情況危急,眼看那條狼已經俯低姿態,做出了最後撲殺的準備。哪裡還會給他猶豫的時間?
他羞愧了!保護?責任?想要真正做到,談何容易呀?他的第一反應,害怕了。
他將鋼叉握的更緊。表情複雜,好難抉擇。
狼,繼續接近。它的速度越來越快,已經有些急不可耐的樣子。下一刻,就要向林婉月飛身撲去。
終是,在這最後的時刻。張小白做出了抉擇。
只見,他的表情,極度扭曲。突然間,丹田一顫,暴喝而起。
“操!”
林婉月嚇了一跳。見是張小白後,她羞怒的,手提褲子,趕緊站起。
“小心!不要回頭!”
他吶喊着,端着鋼叉衝了過來。灰狼,也迅疾加速,朝林婉月撲去。
他(它)們同時發力。幾起幾落間,都已經奔至到林婉月的跟前。
但,張小白還是晚了一步。灰狼的前蹄搶先撲在了林婉月的肩膀上。
只是,萬幸的是:灰狼在發現他以後,立刻收掉攻勢。改“撲”爲“搭”,將力道泄去了很多。
林婉月呆住了。就好像突然有一個人從身後摟住她脖子一樣。要不是那毛茸茸的爪子,蹭在她的肌膚上。她真以爲就是一個人。
“婉月!別回頭。別回頭!”
“啊!小白哥,我怕!”
陡然間受到驚嚇。她失聲尖叫,渾身顫抖,聲音哽咽。
張小白與灰狼之間隔着一個林婉月。他投鼠忌器,不敢貿然下手。
而灰狼也沒有急着從林婉月身上下來。
一個優秀的獵食者,只一瞬間就可以判斷出:誰是獵物?誰是威脅?
張小白與林婉月,誰強誰弱,一目瞭然。
可,就算知道自己身下的這一個是獵物,它也不敢貿然去咬。張小白令它十分忌憚。尤其是他手中的鋼叉。
它呲着牙,向張小白嘶吼。噴出的熱浪擦着林婉月細嫩的肌膚而過。
她頭皮發麻,雙腿不寒而慄,失聲痛哭。
突如其來的變故,瞬間就崩潰了她的神經。她腦中一片空白,茫然失措。
“別怕。別怕。記住,千萬不要回頭看它!”
被狼搭肩,最忌諱的就是回頭看它。因爲喉嚨一旦暴露,林婉月必死無疑!這也是平時老人們經常提到的。
她身處險地,張小白是她唯一的希望。
不回頭。不回頭!
灰狼嘶吼,張小白不退反進。他已經沒得選擇了。
他也想明白了一個關鍵點,林婉月無非就是被這惡狼撕咬一口。
但,只要它敢咬!這把鋼叉就絕不會放過它。
灰狼嚇不住張小白,反而被一步步逼近,那把鋼叉眼看,就要捅來。它沒有辦法。不得已,暫時放開林婉月,呲着牙向後連連退了幾步。
張小白大喜,豁然加速向前衝了過去。灰狼忌憚,連忙再次向後退去。
嘶吼聲瞬間加重。
“丫頭!快跑。快跑!向馬車哪裡跑!把繮繩解開。快呀!”
“那,那你呢?”
張小白急聲說道。林婉月哭聲問着。
“別管我了!你快跑!快!”
他再次厲聲急道。
他明白了。
這便是“責任”。
捨身,護她!
危險暫時解除。林婉月恢復了一些理智。她忙止住淚水。說道。
“我等你!我等你!”
“快走!”
她不再猶豫了。趕緊轉身向馬車跑去。
她一跑。灰狼更怒。眼看到手的獵物,就這樣跑了。它豈能甘心?
不過,張小白就擋在它的面前,它想去追,卻又追不得。
無奈之下,它終於仰天長嘯。“嗚!嗚!嗚!”
嗚咽之聲,淒厲、慎人,並悠盪四野。透過山口,向深山裡傳去。
剎那間,張小白麪如死灰,從頭涼到腳,如臨深淵。
“它,它這是在,召喚同伴嗎?”
他雖然沒有親眼目睹過這樣的場景。可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從小他便耳濡目染,沒少聽大人們講過。
狼,有一項技能。也是最後的殺手鐗。
當遇到大的獵物時,一狼擺不平,便會召喚羣狼。
一狼召喚,羣狼迴應。
此時,就算是老虎聽見了。也得收起利爪,避讓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