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除了擁有這個時代最堅固的城牆之外,城牆外面還有一道深可及丈寬數丈有餘的護城河。
這還不算,在護城河內側,還有一道羊馬牆,高五尺,厚六尺,上面也有‘女’牆,派有官軍駐守。
在護城河之外,還設有三層防禦設施,分別是拒馬、陷馬坑、鹿砦,甚至於在鹿砦之外的地面上草叢中,還撒佈了不少鐵蒺藜。
想要打通這條通道,委實是一件非常艱鉅的任務,這個任務便落在了於家軍的工兵部隊身上。
工兵們手持各種算不上是武器的奇形怪狀的工具,在步兵的掩護之下,衝入戰場之中,彙集成幾個點,開始朝着城牆突進。
當他們進入戰場之後,城上觀望的守軍發現了於家軍的動向,高起潛雖然不敢登城,但是卻急令守軍官兵,再次發炮阻擊於家軍攻城。
於是城牆上啞火了一陣的火炮,這會兒又有所復活,一些鋼材未被摧毀的火炮,這會兒在高起潛和軍將的督促之下,再一次打響了起來。
雖然官軍炮手炮術很差,但是要轟擊這麼密集的進攻部隊,還是可以做到的,數炮響過之後,攻擊部隊頓時遭受了傷亡,有炮彈落入到了攻擊部隊的陣列之中,瞬間造成了十幾個步兵抑或是工兵的傷亡。
炮兵一看就急眼了,當即集中火力,開始再次猛轟那幾處開炮的地方,幾乎一會兒工夫,剛剛復活的幾‘門’大炮,便又被於家軍的大炮給打啞了下去。
這時候狙擊手也開始進入到了戰場,他們迅速的在戰場上找到了依託物,將手頭上的高‘精’度狼牙步槍裝填好,架在了依託物之上,開始瞪着鷹隼一般的雙眼,死死的鎖定在了城牆上,只要發現城牆上有官兵冒頭或者是有官兵試圖推動火炮抵在垛口,試圖發炮轟擊,便立即開始狙殺行動。
許多官兵被迫無奈之下,在城牆上‘露’頭,試圖放箭或者放銃阻擊於家軍攻擊,但是有不少人一‘露’頭,迎頭就捱了一槍,不是當場臉被打爛,就是‘胸’腹中彈,仰面朝天的狂噴着鮮血摔倒在了城牆上。
護城河之內的羊馬牆上,這時候也陳駐有官軍,同樣試圖放箭或者放銃‘射’殺進攻的於家軍兵將,可是他們的阻擊行動,剛剛一開始,就遭到了於家軍猛烈的還擊,成羣的於家軍火槍手,一邊列隊如牆推進,一邊死盯着護城河對面的羊馬牆,當看到羊馬牆上的官軍開始動作之後,他們立即便停止了前進。
在軍官的狂吼聲中,火槍手成列舉槍,對着羊馬牆上的守軍便開始排槍‘射’擊,官軍手中雖然有弓箭和鳥銃,但是‘射’程僅限於數十步之內,僅僅能夠得着護城河對岸不遠,但是於家軍多裝備線膛米涅步槍,使用米涅彈‘射’程足足有三百步遠,一般在二百步之內可以‘精’確瞄準‘射’擊。
於是在於家軍排槍‘射’擊之下,剛一‘露’頭的官軍,又被撂翻不少,瞬間便把他們壓了下去,嚇得官軍大呼小叫,一些人甚至當場小便失禁,‘尿’了一‘褲’襠。
所以貌似京師守軍兵力不少,火器裝備也不少,但是實際上在戰場上,卻全面被於家軍火力壓制,再加之這些朝陽‘門’一帶的守軍,本身就是高起潛以前率領的那批潰兵,在鉅鹿一戰之中,被建奴軍擊潰,這些兵馬軍紀鬆弛,潰敗之後,很多官軍乾脆就幹起了搶劫的買賣,他們比起建奴大軍一點也強不到哪兒去,甚至於可以說更殘暴一些。
爲了掩飾他們的無能,撈取一些戰功來掩蓋他們的失敗,他們很多時候殺良冒功,斬下百姓人頭,剃掉他們的頭髮,試圖魚目‘混’珠僞裝成建奴的人頭來邀功。
後來雖然被高起潛招攏起來,但是高起潛也沒有對他們過多約束,所以這些潰兵被帶回京師之後,入京駐守在駐地一帶,幹了不少禍害百姓的事情,高起潛也對此不聞不問。
現在指望這些潰兵,來給朝廷賣命,根本就是笑話,所以別看他們人數不少,但是真正敢戰的人卻少之又少,就算是有那麼一些想要‘舔’高起潛臭腳的傢伙,試圖在這個時候展現一下他們的英勇,但是在剛纔的炮擊之中,也已經被打死了不少,有些人這會兒才跳出來試圖抵抗,但是立即便又遭到了狙擊手的獵殺。
使得官軍守軍的戰意,這個時候極其低落,幾乎沒有幾個人敢‘露’頭的,故此也別指望他們能阻攔住於家軍靠近護城河了。
於家軍其實這個時候攻城器械並不完備,像重型的攻城器械,他們根本不可能提前造好,從通州拉到京師這邊,很多時候攻城軍隊都是兵抵目的地城外之後,才就地開始打造攻城器械的。
但是於家軍到了這裡之後,並沒有做過多的準備,主要是時間上不允許,所以他們手頭上沒有多少攻城器械,只有一些臨時打造的簡易攻城器械,只能採用一些土辦法來解決問題。
工兵部隊在炮兵和步兵的掩護之下,‘操’着各種奇‘門’兵器,飛速的靠近護城河,很快他們便遇上了鐵蒺藜地帶,於是他們立即使用釘耙,或者是提前準備的磁石,迅速的清理地面上的鐵蒺藜,將其掃開,清理出前進的通道。
而且工兵準備了不少小紅旗,‘插’在清理出的通道兩側,後續的步兵便可以準確的看清楚通道所在位置,以免踏入到未清理的區域扎傷腳底板。
另外鐵蒺藜爲了佈設和收放方便,往往是用鐵絲或者繩子穿起來,成串的丟在地面上,用釘耙一摟,往往就可以扒拉出來,倒是也比較方便。
至於磁石是於家軍提前蒐購的,數量不多,但是串起來拖着走過去,一下就可以吸起地面上隱藏的鐵蒺藜,不過因爲磁石磁‘性’有限,這個辦法並不好用。
最難對付的還是地面上一些非鐵質的木蒺藜或者是竹籤,幸好北方竹子比較少,京師這邊也沒有準備太多的木蒺藜或者是竹籤,故此雖然給於家軍造成了一些麻煩,但是很快工兵們還是清理出了相當寬的通道。
接着就是陷馬坑和鹿砦,原本是阻擋攻城的軍隊前進的東西,這些鹿砦可以有效的阻止敵人步兵進攻,但是前提是必須要有足夠多的守軍,‘射’箭或者放銃,來‘射’殺涌至鹿砦前面被阻擋住的敵軍才行。
可是這會兒官軍守軍被於家軍全面壓制,根本擡不起頭,所以工兵們清除這些鹿砦,基本上沒有費多大的工夫。
他們準備有不少鋒利的大斧,衝至鹿砦前面,掄圓了一通猛砍,便將鹿砦砍斷,一片片的推倒拖到一旁,打開通道。
至於陷馬坑,主要是對付騎兵和步兵的,工兵們用手中的長槍,一邊走一邊在前面地面上猛戳,遇上僞裝的陷馬坑,便會立即探出陷馬坑的位置,並且將其立即破壞掉。
臨近護城河,還有一道拒馬,可惜也沒有發揮出它們的作用,在工兵們的破壞之下,迅速的也被撕開。
官兵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些身材矮壯的於家軍兵將們,一道道的將城外這些防禦設施破壞掉,卻乾瞪眼沒法子。
偶爾有炮手被‘逼’無奈放一炮,但是馬上便會被於家軍的炮兵敲掉,始終無法形成密集火力,來阻擋於家軍的進攻。
僅僅是一個時辰不到,工兵部隊便成功的將護城河外面的一道道阻礙突破,終於抵達了護城河邊。
而護城河現在因爲北方缺雨的緣故,水量嚴重不足,一丈多深的護城河之中,僅剩下了兩尺多深的河水,最深處也不過只有一米左右。
當然這還是阻礙了於家軍的前進,工兵抵達河邊之後,便只能採用老辦法了,這時候在沒有現代工程機械面前,什麼辦法都沒有填沙袋更來得實惠。
所以這時候早已在後面準備妥當的幾個新兵營,也就是通州那邊的俘虜兵組建起來的新兵營,現如今終於派上了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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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孝天爲了表現出他的正義,這一次過來沒有沿途裹挾民衆來給於家軍當炮灰使用,但是卻帶了幾個新兵營過來。
這些新兵都是俘虜組成,有少量的剛剛招募的老百姓,用來打仗肯定不成,畢竟還沒有讓他們接受初步的訓練,但是幹體力活卻不成問題。
於是這些於家軍的新兵們,便在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每個人都提前準備了一個大布袋子,在進攻開始之後,他們便開始給布袋裝土,這時候隨着一聲令下,這幫新兵們便扛起了土袋,飛一般的開始朝着護城河衝去。
兩邊有於家軍步兵爲他們提供掩護,不斷的‘射’殺對面羊馬牆上和城牆上冒頭放箭放銃的官兵,使得他們這些新兵們未遭遇到強烈的阻擊。
新兵們氣喘如牛,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扛着沉重的土袋,奔至護城河旁邊,按照堵在這裡的工兵們的指示,將肩膀上的土袋傾倒到護城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