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鬆和王宏的失蹤,雖然張虎極力想要封鎖消息,但是還是很快在南日島南日島傳開,沒多長時間,這個消息還不脛而走,不知道被什麼人給散播了出去,連周邊的人也都知道了這件事,整個福州一帶的沿海地帶,都爲之震動。
張虎對這件事非常惱怒,暗中令何光派人到外面打探消息,想要弄清楚這件事到底是誰所爲。
但是半個月下來,他派出的人卻連一點有用的消息也沒有打聽出來,錢鬆和王宏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暫時消失了。
雖然張虎懷疑這件事跟方安和馬峰有分不開的關係,可是張虎卻始終抓不到方安他們的任何把柄,而方安和馬峰出事之後,也變得更加安分,甚至於足不出戶,這也讓張虎拿他們沒有辦法。
張虎倒是有心想要將方安和馬峰也給收拾了,可是他也感覺到幫衆之中醞釀着一種恨不安定的情緒,那些之前錢鬆和王宏的舊部們,對這件事表面上雖然沒有多大的反應,可是張虎也知道,這是方安和馬峰在暗中壓制着他們,才使得這幫人沒有鬧騰起來。
張虎雖然算不上十分聰明,可是也不是什麼笨蛋,他很清楚這個時候如果動了方安和馬峰的話,自己的鯊魚幫馬上便會亂成一鍋粥,另外通過近期周邊那些小股海盜們拒不接受他的召見,他也感覺到自己鯊魚幫的地位有點岌岌可危。
如果現在他的鯊魚幫內部再鬧出什麼事情的話,保不準很快便會土崩瓦解,所以他即便是懷疑方安和馬峰是這件事的幕後黑手,暫時也不敢輕易動他們二人,只能暗中讓親信盯緊一些他們的行動。
除此之外,他把怒氣都撒在了附近那些不停招呼的同行身上,再次派人逐個通知這些附近的同行,限令他們務必在五月之前,到南日島參見於他。
同時他還命令何光帶人突襲了盤踞於野馬嶼,而野馬嶼就正是一個叫魯升的海盜所盤踞之地。
而這個魯升有兩條船,幾十個手下,上一次鯊魚幫招他前往南竿塘幫拳,魯升因爲有事,沒有前往,這次張虎召見附近同行,魯升也聽聞了一些小道消息,沒敢前去,結果算是新帳老賬一塊算,被張虎第一個盯上,派何光前去對他興師問罪。
何光帶了五條船一二百人殺奔野馬嶼,魯升得知消息之後,心知不是鯊魚幫的對手,帶人登船棄了野馬嶼逃走,但是還是被何光率衆追上,魯升求饒不成,只得抵抗。
一戰下來,魯升的座船當場被何光率衆擊傷,船被鯊魚幫的人控制,魯升也當場被殺,和他一起被殺的還有二十幾個手下和他的家小。
而魯升剩下的一條船,在他的弟弟魯通的率領下,運氣比較好,突圍而出逃到了大練島,將這個消息散佈了出去。
這件事在周邊再一次掀起了軒然大波,雖然陸上官府不怎麼關注,但是對於在這一帶活動的海盜們,卻事關生死。
於孝天也很快得知了消息,同時也再次收到張虎派人送來的口信,令他在五月之前必須到南日島參見於他,同時還要於孝天說明朱大之事。
張虎這段時間也又想起了朱大的事情,他派朱大去找於孝天,可是朱大卻莫名其妙的失蹤,後來派人找海狼查問,海狼一口咬定沒見過朱大。
雖然後來鯊魚幫的人在一片礁石區找到了朱大的沉船,也派人下水探摸了一下,可是卻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只能判定朱大運氣不好,在海上耽擱了一下,遇上了颱風,被連人帶船吹到了這片礁石區觸礁沉沒。
但是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按理說即便是朱大的船觸礁沉沒了,可是船上畢竟還有三十多個人,這些人常年生活在海上,附近就有島嶼,他們即便是在臺風之中觸礁沉沒,也不太可能全軍覆沒,一個都沒有得以逃生。
後來鯊魚幫的人遍查周邊的諸島,也沒有找到一個活着的朱大船上的人,這件事就此也就不了了之。
可是張虎卻總是對這件事有點耿耿於懷,有點懷疑朱大一事出事出的蹊蹺,隱隱約約之間,感覺弄不好跟海狼有關,於是乾脆這次連帶着一起說,讓於孝天親自去南日島將這件事說個明白。
這就等於是把於孝天給逼到了牆角處了,心知這是張虎的最後通牒,如果他不去的話,那麼就等於是跟鯊魚幫徹底撕破臉,下一步張虎肯定要一個個的收拾他們這些人了。
在錢鬆被救之後,金銀島的海狼們多了一件事做,隔三差五便有一條船到東沙嶼轉悠轉悠,同樣鯊魚幫那邊,也會有一條作爲他們哨船的小船,會經常性的到東沙嶼這個很少受到關注的小島轉悠一下。
張虎雖然加強了對手下的控制,同時加強了對方安和馬峰的監視,可是他的能力有限,也只能控制部分人,日常在南日島周邊巡邏的哨船,他卻不能停下,這就讓方安和於孝天鑽了空子。
方安暗中收買了一條哨船,哨船上都是之前錢鬆、王宏以及他的親信,一個負責帶船的雖然是張虎手下,但是也被方安暗中收買,開始爲方安做事。
於是這條哨船就搭起了方安和於孝天之間的聯絡,成了他們的聯絡船,而東沙嶼因爲極少受人關注,也成了他們接頭的地方。
錢鬆傷勢漸輕、王宏逐步傷愈等等消息,都很快傳給了方安,而方安也將近來南日島鯊魚幫的情況傳給了於孝天。
所以眼下張虎的一舉一動,於孝天不敢說了如指掌,起碼也知道個八九不離十,所以在接到了張虎的最後通牒之後,於孝天也決定開始行動了。
於孝天帶領手下幾條可供出戰之用的船隻,近期在海上活動十分頻繁,厲兵秣馬的對手下進行操練,不管是老部衆,還是新來的,都被要求必須可以適應海上的生活和交戰。
除了正常的巡航遊獵之外,他的四條船經常性在海上分成兩組,在沒事的時候,相互之間進行攻防演練。
加上王宏和錢鬆的幾個被救出來的手下,也加入到了海狼之中,其中三個人都是跟着錢王二人久行於海上的老海狼,對於在海上交戰的經驗極爲豐富,大大的彌補了於孝天手下們對此經驗的不足。
很快他們又俘獲了一條船況非常不錯,近乎於全新的海滄船,如此一來,更讓海狼實力增加了不少。
現在於孝天手中,單是可用作海上交戰用的船隻,就有五條之多,其中三桅輕中型福船一條,稍小一點的趕繒船一條,海滄船一條,鳥船兩條,這樣規模的船隊,結構已經比較合理,足以應付一場小規模的海上衝突了。
新增的海滄船被於孝天命名爲海鯊號,船長暫時授命王宏充任,船員從現有部衆之中抽調。
王宏好像有蟑螂一般的生命力,鎖骨被穿了個窟窿,可是恢復卻很快,好吃好喝幾天之後,再加上被綁架的郎中給他進行了醫治,便很快活泛了過來,這傢伙看馬梟等人都剃了光頭,本來還嘲笑他們,可是當得知這是海狼的規矩之後,王宏也倒是爽快,二話不說,自己找了把剪刀便將頭髮剪去。
然後找人幫他剃了腦袋,也成了個光瓢,以示今後他跟着於孝天干的決心,特別是於孝天拉回來一條海滄船,讓他充任船長的時候,王宏更是拍胸脯保證,以後絕不會辜負於孝天。
只是因爲目前他和錢鬆等人身份還不能暴露,這條船才暫時交給了孟飛代他統帶,等他徹底傷愈,並且可以亮明身份之後,這條船才正式移交到他的手中。
當收到張虎的最後通牒之後,於孝天帶着自己的手下們,開始了一場爲期五天,在福州沿海一帶的武裝大遊行,通過各種途徑,現在他已經基本上弄清了周邊數股同行所盤踞的地點。
所以於孝天帶着自己的船隊,先是找上了劉一刀,進而又和劉一刀一起,找到了獨眼龍,接着他們一起又找到了躲在大練島附近的魯通,……
五天時間,他圍着海壇島轉了一大圈,一共聯絡上了六家活動在福州外海一帶的小股同行,最終這些同行們齊聚在了草嶼島上。
這一次的海盜聚會,也是近些年來,第一次在沒有鯊魚幫的參與下進行的,以前都是鯊魚張虎召集,這些海盜們纔會到南日島聚一下,最近一次聚首比較全的也是在西犬島。
時過也就是兩三個月的工夫,他們便再一次聚在了草嶼島這個地方,不過這次的召集人,卻不是張虎,而是換成了於孝天。
本來以於孝天的年紀和資歷,都不是可以服衆的,讓他出面召集這幫同行會面,其他人可以不賣他的帳。
但是眼下看罷了於孝天的實力之後,這些同行才發現,於孝天這個後來者,居然後來居上,實力在短短半年多的工夫,便翻了幾番,眼下隱然已經成爲在福州沿海一帶,除了鯊魚幫之外,最強的一股勢力了。
再加上近期張虎的所作所爲,使得這些小股海盜們都產生了一種危機感,天冷抱團取暖,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爲了不被張虎吞併,他們只能聯合起來與之對抗,這已經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的事情了,所以受邀之後,這些小股海盜們,都同意了於孝天的邀約,一起前往了草嶼島這個地方,商議他們未來該如何處理張虎的這件事。
草嶼島就在海壇島的南部,和陸上隔海相望,島上以前也有海盜盤踞,但是後來不知爲何那股海盜頭子暴死,手下也就星散。
島上現在東南角和西北角兩端各有一個漁村,漁民有百人左右,在草嶼島從事耕作和捕魚的生活,也是海盜常常出沒以及過往商船偶然避風之所。
在草嶼島北面有一個小島,兩島之間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避風港,這次福州沿海小股海盜們的聚會地點,便選在了草嶼島這個地方。
(特別鳴謝鐵手有情兄弟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