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彩老這條船上的舵工這個時候本來就已經嚇得手軟腳軟了,扶着舵杆兩股戰戰,當聽到掌船的一聲尖叫之後,他突然間憋着的一口氣被長長的吐了出來,而且好死不死的在這個時候還放了個響屁,奮力的將舵杆猛然朝左一推,他們的這條船立即便改變了航向,開始朝右躲避,將船首讓開。
本來已經緊張到了極點的飛沙號上的海狼部衆們,當看到敵船在這個時候放棄了和他們迎頭對衝,開始轉舵躲避的時候,無不同樣也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猛然間一起歡呼了起來。
這條褚彩老船上的嘍囉們雖然沒有能贏得這場精神上的對決,雖然感覺有點窩囊,可是畢竟比他們當場被撞得人仰馬翻結局要好一些,於是一個個都縮頭下去,不願再看對方的耀武揚威了。
可是飛沙號的船長馬如卻並沒有放棄,大聲喝令舵工同時也右轉舵,繼續衝向那條敵船。
只見飛沙號隨即便微微調整了一下航向,繼續保持着船首指向對方的航線,直挺挺的衝了過去。
褚彩老的這條船上的掌船還有他的手下們看到對面衝過來的這條“鬼船”,居然還要撞向他們,各個都嚇得是魂飛魄散,不由得紛紛破口大罵了起來,驚慌失措之中,趕緊繼續轉向,試圖脫開這船瘋子們的衝擊。
可是在海上這樣的衝撞戰術,最忌的就是膽小,一旦一方示弱轉向躲避的話,往往會把自己船隻最薄弱的地方暴露在對方面前,而今天這個褚彩老手下掌船就恰恰犯了這個不該犯的錯誤,。
他越是害怕撞上,操船轉舵,就越是將船打橫過來,這麼一來剛好把他這條船的側肋暴露在了海狼船的面前。
而馬如這個老跑海的傢伙,對自己船的結構強度充滿了信心,指揮着舵工微調着船隻,同樣選擇了這條敵船的側後方,以一個小夾角的角度,直切了過去。
這樣一來一旦他們撞上了敵船之後,一邊可以撞爛敵船的側後方,像剛纔羅賢彬乾的那樣,將敵船船尾摧毀,同時還不會影響到他們船隻脫離敵船,省的直挺挺的撞過去,雖然可以攔腰將敵船劈開,可是他們同樣也要受損不輕,而且可能短時間之內和這條船糾纏在一起無法脫身。
而舵工這個時候也非常聽話,小心翼翼的按照馬如的命令微調着舵杆,他們三條船之中,也只有他們這條船還是採用的老式的舵杆操舵方式,一定程度上使得飛沙號的靈活性比不上另外兩條船,可是舵工卻是一個老手,正好習慣於這種操舵方式,一定程度上彌補了他們這方面的缺陷。
在一片驚呼之聲中,飛沙號完美的用一個小夾角衝撞,結束了和這條褚彩老手下的船上這幫傢伙們的對決,用他們堅固的船首像刀一般,一刀劈在了對方的尾部,華麗麗的將他們的船尾生生劈下,然後揚長而去,僅剩下一船驚慌失措的褚彩老的手下,在失控的船上驚聲大叫,亂作一團。
也就是短短片刻的工夫,羅賢彬率領兩條船殺了個回馬槍,兩條船一邊一個,各自挑翻了一個對手,頓時使得海面上的局勢爲之一變,剛纔還佔據着優勢的褚彩老的手下們,眨巴眼的工夫就變成了二對三的局面,剩下的兩條褚彩老的船見勢不妙,趕緊紛紛走避,不敢再上前和這兩船瘋子硬碰硬了。
他們也見過兇狠的對手,可是卻沒有見到過這麼不要命的對手,二話不說直接就採取衝撞的方式,朝着他們殺奔過來,而且從乾菜兩條鬼船的衝撞戰之中,他們也發現這些鬼船不但靈活、速度很快之外,居然還這麼結實。
兩場對撞之中,他們居然完勝,撞毀了他們這邊兩條船,卻未損一船,而且在撞擊之後,一個個還活靈活現,似乎沒有受到任何損失,一條船越過他們便殺奔向了趕來的幾條快槳船,擺明了還要用衝撞的辦法,把這幾條快槳船也幹掉。
這一下褚彩老的手下們驚呆了,沒見過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他們明明船多人多,可是對付這三條鬼船的時候,卻處處都施展不開,剛纔圍堵他們的時候,一個照面,便被這三條鬼船幹翻了兩條船。
好不容易堵住一條,圍攻了半天,卻沒法拿下它,反倒是被那條鬼船上的鬼佬們打的死傷慘重。
現在這兩條鬼船又殺了個回馬槍,一個照面,便又重創了他們兩條船,他們六條船這纔多大工夫,便就剩下了他們兩條。
這殘餘的兩條褚彩老的船,看到了這樣的情況之後,各個都嚇破了膽子,一邊慌亂的發炮放箭,一邊趕緊使勁的轉舵揚帆,開始向遠處逃去。
飛沙號撞壞了一條敵船之後,來不及檢查自己船隻受損的情況,逐走了另外兩條敵船之後,便立即衝到了緩慢蹣跚而行的飛狼號旁邊,當馬如定睛朝飛狼號上看去的時候,頓時也被眼前的情況驚呆了。
他們這次出來,每條船都配置了近四十名船員,按理說操作這樣的船,一般情況下只需要五六個人就足矣了,但是於孝天還是給他們每條船配置了充足的炮手和兵夫,繚手也是按照所需兩倍進行配置的,。
可是當飛沙號衝到飛狼號近前的時候,馬如卻看到這會兒飛狼號上還能站着的人已經不足十人了,短短一陣激戰下來,船上的人員大半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或者乾脆臨死的時候抱着敵人滾入了海中。
現在僅有寥寥數人還勉強扶着船舷站着,可是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沾滿了鮮血,船舷兩側更是掛着幾具敵我雙方的屍體,船舷上的血跡噴濺的到處都是。
而且這會兒飛狼號的船帆已經基本上徹底損毀,前帆到現在還沒有修復,船體上也到處都是斑駁的炮彈痕跡,船上更是插滿了箭支,像是一支刺蝟一般,火箭還將船體上燻黑了一片一片,使得飛狼號這會兒看上去摸樣很慘。
“林守徹!林船長何在?”馬如心急如焚的對着飛狼號大叫了起來。
船舷處忽然伸出一隻手,接着林守徹在兩個船員的攙扶下拉着船舷,緩緩的站了起來應聲道:“馬兄莫急,兄弟還活着呢!”
看到了林守徹還活着之後,馬如多少放心了一些,趕緊問道:“你怎麼樣了?傷得重不重?弟兄們呢?都情況如何?”
林守徹眼圈一紅,搖頭道:“我死不了,可是弟兄們……弟兄們……”說到這裡,林守徹說不下去了,聲音哽咽了起來。
一個飛狼號的船員替林守徹大聲答道:“啓稟馬船長!我船一共三十七人,現如今二十一人已經戰死,剩下所有人都帶傷,其中輕傷十人,重傷六人!”
馬如一聽,心劇烈的抖動了一下,這樣的傷亡可謂是太過慘重了一些,雖說還有人活着,可是也跟全軍覆沒差不多了。
馬如點點頭道:“諸位受苦了,我等救援來遲,還望諸位恕罪!現在你船情況如何?還能走嗎?”
林守徹強忍着悲痛,搖搖頭道:“馬兄,我船船體並無大礙,可是船帆剛纔一戰卻已經全毀,備用帆也被敵船拋射的火箭燒爛了,現如今我們已經沒有備帆可用,另外船體被撞裂了多處,現在正在滲水,我船上鬥已經陣亡,請馬兄代我請示羅管隊,准許我們棄船!”
馬如聽罷之後便清楚了飛狼號的情況,現如今飛狼號船帆盡毀,其實就已經等於判決了這條船的死刑,雖然飛狼號船體結構沒有大礙,可是船體也有多處受損,如果依靠他們拖帶的話,他們的船速根本上不去,更不要說逃離這裡了。
而且眼下他的飛沙號和羅賢彬所在的飛雲號上,也同樣沒有備帆可供飛狼號使用,即便是有備帆給他們用,這會兒也根本來不及更換了。
所以他們現在最明智的選擇就是棄船,將飛狼號徹底毀掉,然後所有人乘坐飛雲號和飛沙號離開這裡。
於是他二話不說扭頭便喝令他船上的上鬥道:“立即打旗語告知飛雲號羅管隊,飛狼號請求棄船!請予准許!”
上鬥隨即便在桅杆上的吊斗之中,奮力的揮動起了手中的兩面小旗,大致將飛狼號的請求通知了羅賢彬所在的飛雲號。
幾遍旗語打出去之後,沒多長時間,正在逐散幾條追上來的快槳船的飛雲號便打回了旗語,上斗大聲叫道:“啓稟二位船長,羅管隊回覆,可以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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