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之中倒是有幾個膽大一點的,戰戰兢兢的看了這個被於孝天當場打暈的刺客一眼,趕緊跪在地上對於孝天說道:“大當家!大當家饒命!此人並非我們村子之人,我們也不知道他啥時候混入人羣的!剛纔小的們聽聞大當家前來,都趕來拜見大當家,並未注意到此人是怎麼混到小人們之中的!還望大當家明鑑呀!”說着這些村民各個都磕頭如搗蒜一般的對着於孝天磕頭請饒。
這個時候幾個親衛已經把那個被打暈的刺客拖出了人羣,並且將其反剪雙臂,用出了吃奶的力氣用力一扳,只聽咔嚓咔嚓兩聲脆響,緊接着這廝便發出了一陣慘絕人寰的慘叫之聲。
再看這廝的雙臂居然被親衛活生生的給扳到了背後,幾乎同時將他的雙臂扭斷,可見親衛們恨極了這個刺客,使了多大的力氣。
居然把昏迷的這廝疼的又當場甦醒了過來,感覺到雙臂的劇痛,立即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
村民們看到海狼部衆居然如此狠辣,活生生的扭斷這刺客的雙臂,更是嚇得各個面無人色,趴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擡。
於孝天這纔多少恢復了鎮定,稍微平靜了一下心情,擺手道:“讓他閉嘴,問問他到底是何人,怎麼會來到這裡的!”
劉旺竄過去輪圓了巴掌只聽啪啪啪幾聲脆響,使勁的甩了這廝幾個大嘴巴大吼道:“閉嘴!老子問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何會在這裡行刺我們大當家!再不閉嘴,老子把你的舌頭拔了!”
這廝臉上吃疼之後,只得停止了慘叫,但是還是疼的滿頭大汗,頭頂着地拼命的彈騰着雙腿,嘴裡面發出呻吟之聲。
好一陣子這廝才緩過勁來,用力的擡起頭瞪着血紅的雙眼,盯着於孝天叫道:“好!好!夠厲害!你的命大,居然這樣都能躲開我的這一刀,好身手!”
劉旺過去又是一巴掌抽在了這廝臉上,打的這廝嘴角流血,對他喝問道:“你到底是何人?快說!”
“要殺要剮只管來!廢話少說!”這廝倒是也真夠硬氣的,捱了耳光之後,立即再次擡起頭瞪着於?着於孝天吼道。
“奶奶的!看來不給你使出點手段,你這個王八蛋是不會老實說了!”劉旺一邊罵一邊伸手從旁邊一個手下手中奪過一把刀,翻過刀身,用厚重的刀背運足力氣一下猛砸在了這廝的腳踝上,只聽咔嚓一聲,這個刺客的腳踝骨便又被他生生砸碎,疼的這廝又發出了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
劉旺獰笑着盯着這廝威脅道:“看你嘴還硬!哼哼!你到底說不說?你要是還不說的話,老子把你的骨頭一根根的敲碎,看看你到底嘴有多硬!”
這傢伙趴在地上兩臂也斷了,一個腳踝也被敲碎了,疼的是渾身直哆嗦,又是慘叫又是謾罵,只聽接着又是咔嚓一聲,劉旺接着又是一刀下去,用刀背立即又生生砸斷了他另外一根腳踝。
這一下這廝算是徹底疼的軟了下去,翻着白眼差點又昏過去,劉旺接着對他問道:“說不說?你最好接着嘴硬,老子下一次打你的膝蓋!”
這廝聽到了劉旺的威脅之後,這次說什麼都硬不起來了,向一灘爛泥一般的癱在地上叫道:“我說!我說!別打了!給我個痛快的吧!我是褚大掌櫃身邊的人,昨日被你們在岸上打散,逃到了這裡,今日餓的頂不住,換了一身衣服摸到了這裡,想要找點吃的,正好聽到有人叫於大當家來了,接着村民就朝這兒涌來,我趁着他們不備,便混入了人羣一起過來了!
我心知今日無幸,恨你們用奸計坑了我們大掌櫃,想要替大掌櫃報這一箭之仇!於是便豁出性命不要,想刺死你們大當家,毀了你們海狼!
該說的都說了,你們給我個痛快的吧!我受不了啦……哎呀……快殺了我,殺了我吧!求求你們了……”
聽着這廝的交代,於孝天的臉色好轉了許多,剛纔他來這裡,這裡的村民聽聞他到來的消息,確實都忙着涌過來,以至於讓正好在這裡偷食物的傢伙混入了人羣,趁着衆人不備到了他的近前,才突然暴起試圖刺殺於他,跟這些村民確實沒有多大關係。
而且他也看出來,這廝沒敢說謊,現在他雙臂雙腳都已經殘了,已經徹底成了個廢人了,留着他也沒有什麼用,於是點點頭道:“好!你倒是對那褚老兒忠心耿耿,這一點我於某倒是對你十分佩服!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爲難你了!劉旺,送他上路,給他個痛快!”
劉旺一聽立即對於孝天點頭道:“遵命!”
話音一落他將手中的刀再次調轉,刀刃一下壓在了這廝的喉嚨上,然後重重的一拉,頓時便將這個傢伙的咽喉徹底割開了一個直達頸骨的傷口,切斷了他的喉嚨還有脖子上的動脈血管。
這廝脖子處的傷口立即嘶嘶的噴出了兩股血箭,氣管中發出了一陣胡嚕呼嚕的聲音,全身都劇烈的抖動着,不多時便流光了身體裡面的血,漸漸的停止了抽動。
出了這事兒之後,於孝天也沒心情繼續留在這裡了,只是稍微安撫了一下這裡的村民,讓林易陽接着把他的賑濟方案告訴這些村民,而他則揮手撤回了包圍村民的手下部衆,領着他們返回了大寨。
在南日島大戰結束之後的第二天天黑的時候,劉一刀和羅賢彬率領船隊返回到了南日島狼穴之中。
劉一刀下船的時候是被擡着下來的,臉色有點蒼白,但是精神卻相當不錯,一邊呲牙咧嘴的罵人,一邊不時的哈哈大笑,動輒牽動腹部傷口,又是唏唏噓噓的一通叫疼,主將的風度這會兒早已是蕩然無存。
但是羅賢彬表現要好很多,端着一副標準軍人的架勢,下船之後昂首挺胸,將胸口佩戴的那枚銀質忠勇勳章亮出來,好像生怕別人看不到他這枚擦的鋥明瓦亮的勳章一般。
於孝天得知他們返航,親自率人到碼頭迎接他們,一見到他們便立即問及昨日他們追擊褚彩老的情況如何。
劉一刀作爲主將,在手下的攙扶下,坐了起來,對於孝天抱拳說道:“啓稟大當家,屬下們幸不辱命,昨日一直追殺褚彩老過了湄洲灣,就連晚上也沒停下,一直把褚彩老追過了崇武所,這幫混帳熄了船上的燈,我等才停下了追殺他們!
這一路上弟兄們打的非常漂亮,一天下來,差不多幹掉了他們好幾條船,還抓住了數條,這次一併拖了回來!
大當家請看,咱們這次連褚彩老的座船都給抓了回來,只可惜褚彩老那廝太過狡猾,居然提前跑到了其它船上,結果最終還是讓那老兒跑掉了!”
於孝天這會兒已經注意到了隨着他們返回的船隊後面,拖了一條被打的千瘡百孔的大福船,這條船體量很大,超出了他們目前所有的船隻,一看就是一條相當不錯的好船,只是這會兒摸樣有點太慘了點。
這條船船體遍佈各種大大小小的窟窿,很明顯都是被海狼的各式火炮打出來的,就連三根桅杆之中的最後面的那根桅杆,也被生生打折,前桅也沒有掛帆,只剩下中桅上還歪歪扭扭的掛着一幅像是要飯褲子一般的破船帆,上面同樣也是佈滿了大窟窿小眼,真讓人看着揪心,估摸着這條船眼下如果不靠着其它船隻拖帶的話,都很難依靠自身的船帆,再駛回到南日島。
劉一刀說罷之後,羅賢彬也簡單的敘述了一番此次他們追擊褚彩老的過程。
第二百五十八章勝利的陰影
原來劉羅二人在看到褚彩老逃跑之後,馬上便開始對褚彩老的這支船隊發起了追擊,先是追着他們進入南日水道,接着便一路向南,逆風而行且戰且走。
他們二人都盯住了褚彩老的這條座船,認準褚彩老應該在這條船上,於是對這條船是窮追不捨。
褚彩老死命的控制着手下的船隊,令其他船隻環侍於他座船周圍,保護他的座船,並且用他座船上最後剩下的那門紅夷大炮不斷的炮擊海狼的船隊。
劉羅二人就這麼綴在他們屁股後面,也不和他們近戰,依靠他們大炮射程的優勢,不斷對褚彩老的船隊進行炮擊,而且他們第一次在海戰之中,使用了海狼新造的鏈彈,這種鏈彈對付船帆和桅杆確實堪稱利器。
鏈彈一經飛出炮膛,立即便在離心力的作用下展開飛旋着朝着敵船飛去,中間拉開近一米的鐵鏈,一旦擊中敵船的船帆,便可以輕易的將敵船船帆扯碎,起碼扯掉一大塊,有時候鏈彈擊中敵船的船桅,也可以切斷船桅。
可惜的是目前海狼船隻上的火炮口徑還是較小,鏈彈體積較小,鏈接的鐵鏈強度不是很高,有時候擊中敵船船桅,鐵鏈會發生斷裂,無法有效的切斷船桅。
不過鏈彈的出現還是給海狼幫了不小的忙,那些被擊毀抑或是被俘的敵船,基本上都是船帆或者船桅受損,被迫掉隊,成了追着他們的海狼船隊的獵物,只要他們不肯投降,很快便會被這些海狼撕成碎片。
就這麼劉一刀和羅賢彬帶着各自的船隊,一路追一路打,一直追到了天黑下來,褚彩老的座船始終是他們主要關注的目標,只要有機會海狼的船隻便會抵近對其炮擊,打的褚彩老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眼瞧着海狼的船隊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死死的咬着他們不放,而且對方狡猾的只利用他們船上大炮的射程優勢,不斷的對己方的船隊進行炮擊,卻不給他們一點接近打白刃戰的機會,褚彩老真的是怕了。
而且他這會兒發現,自己這條船雖然堅固威風,卻並不是一件好事,海狼們都盯着他這條船不放,擺出一副不弄死他誓不罷休的架勢,於是褚彩老咬了咬牙,一狠心便在天擦黑的時候,偷偷的帶着親信移到了另外一條不起眼的小船上,然後利用夜幕的掩護開始逃竄。
海狼的船隊不知褚彩老已經轉移到了其他船上,於是便中了他的金蟬脫殼之計,依舊是死死的盯住褚彩老的座船不放。
天黑下來之後,褚彩老有意把自己那條座船甩在了他們船隊後面,海狼船隊趁夜追上了這條船,將其包圍,這才發了狠的靠了上去,展開了一場接舷戰,將這條褚彩老的座船最終俘獲。
可是褚彩老也趁機令船隊熄滅船上的燈火,在海面上散開分頭朝東山島敗退,這才甩脫了劉一刀和羅賢彬的追殺,得以逃脫昇天。
天亮之後,劉一刀和羅賢彬心知繼續追下去已經沒有必要了,這才率領船隊拖着幾條俘獲的船隻返航回了南日島。
總之這一場仗下來,和於孝天的預料基本上差不多,褚彩老損兵折將,實力被大幅削弱,這一次可以說是徹底傷筋動骨,短時間之內已經沒有任何實力再來找海狼的麻煩了,甚至於他只能祈禱,海狼不要去找他的麻煩,他就算是燒高香了。
只是唯一有些遺憾的是這一次沒能把褚彩老徹底弄死,留下了這個隱患,估計今後這老傢伙還會繼續和海狼爲敵,找於孝天的麻煩。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一仗還是於孝天勝了,這次南日島海狼和褚彩老之間的大戰,可以說重新確定了福州一帶誰是海面上霸主的地位,使得海狼成爲了福建一帶真正的霸王,而褚彩老受此大挫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是無法再像以前那麼囂張了。
本來劉一刀和羅賢彬回來,帶回來這樣的好消息,海狼上下應該非常高興的,可是劉一刀和羅賢彬在稟報過此次他們追擊的結果之後,衆人卻並未像預料中的那樣興奮。
這個時候劉一刀和羅賢彬等人才注意到,海狼大寨以及島上各處遍插的招魂幡,頓時意識到島上有重要人員出事了,而且他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王宏。
“大當家,王統領他……?”劉一刀心中一驚,趕緊對於孝天問道。
於孝天滿臉的痛惜的神色,微微點點頭道:“王三哥終還是沒有能撐到回到大寨之中,這邊後山灣大戰結束之前,他還是撒手而去了!連一句話也沒給我留下!”
劉一刀和羅賢彬一聽,剛纔回來時候所有的興奮勁頓時都化爲了烏有,劉一刀猛一捶胸長嘆了一聲,而羅賢彬當時就放聲大哭了起來。
這兩個人和王宏交情也都不錯,雖然沒有隸屬關係,但是平時相處甚歡,時不時的偷空湊在一起喝酒,關係差不多算是狗屁襪子的程度,所以聽聞王宏到底還是沒有能撐過來的消息,二人都心中大慟。
王宏的去世,大大的沖淡了海狼大勝的歡樂氣氛,於孝天令人爲王宏選了一個日子,爲王宏發喪。
兩天之後,方安得到了王宏的消息,立即便乘坐了派去接他的一條快船日夜兼程趕回到了南日島,一見到於孝天便頓時放聲大哭了起來。
於孝天好一番安撫,帶着他到了王宏靈堂之中,方安一見到王宏的棺材,更是悲不自勝,撫棺大哭了起來,一直哭的是天昏地暗,誰勸都勸不住,最後一直哭的昏了過去。
大家都可以理解方安的心情,自他們兄弟們出道之後,方安和王宏便一直相處非常好,堪比親兄弟的情分,甚至可以說比親兄弟還親,要不然的話當初錢鬆、王宏出事的時候,方安也不至於冒着被人說成背信棄義,最終以投靠於孝天爲條件,託於孝天幫他救出錢鬆王宏二人。
這兩年來,方安和王宏都頗受於孝天器重,在海狼之中做的相當不錯,這段時間雖然方安被派往了淡水寨那邊坐鎮,和王宏見面少了一些,但是這兄弟情分還在,兩個人也常常互相捎一些消息口訊,道一下平安,互相問候一下。
本來這次海狼和褚彩老之間的大戰,方安也是想回來幫忙的,俺是於孝天以淡水寨離不開他坐鎮爲由,沒有讓他和黑頭回來,各自在他們坐鎮之地,嚴防死守,防備褚彩老分兵進襲這兩個地方。
但是方安怎麼也沒有想到,上一次他和王宏一別,居然成了訣別,這次再見到王宏的時候,王宏已經靜靜的躺在了棺木之中。
最讓方安無法接受和難受的是王宏並不是死於敵人之手,卻偏偏是死在他們自己弟兄之手,如果是別人殺了王宏的話,他倒是還能接受,可是殺王宏的偏偏卻是也是被他視作親兄弟般的老八馬峰。
要知道他們哥仨投在於孝天手下,是一起來的,現如今居然馬峰會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方安是又氣又恨,而且心疼不已。
雖然他也知道馬峰這兩年在於孝天手下混的並不如意,地位也遠不如他和王宏,可是於孝天也算是對得起馬峰了,這怪不得於孝天什麼,問題都出在了馬峰身上,馬峰閒散慣了,身上一身的壞毛病不說,從一開始就不服於孝天,這個他和王宏都是知道的。
爲此王宏和方安也沒少在人後提醒過馬峰,但是馬峰總是不以爲然,後來這一年來,馬峰甚至疏遠了他和王宏。
本來方安還想趁着機會回來的時候,找馬峰再聚聚,勸勸馬峰長進一些,可是沒成想馬峰卻做出了這等人神共憤的事情,居然親手殺了他三哥王宏。
方安現在看着王宏的棺木,對馬峰這會兒可謂是恨之入骨,恨不得馬上就去手刃了這個混賬東西。
看着方安活活哭昏了過去,於孝天趕忙讓人把方安擡了下去,好一番按摩,才把方安喚醒。
方安一睜眼便又失聲痛哭了起來,掙扎着爬起來還要回到靈堂中王宏的棺材前面,但是卻被於孝天強行勸住。
“方安,冷靜!逝者已逝!你要保重自己身體才行!王三哥的死,我於某敢說並不比方兄好過一點!長此以來,王三哥對我於某忠心耿耿,視我爲親兄弟一般,如今突然間王三哥便撒手而去,我於某同樣心中萬分悲痛!
但是你我乃是海狼的頭領,如果我們都挺不住的話,下一步又該怎麼安慰其他弟兄?而且大戰之後各種事務非常繁雜,你我豈能就這麼消沉下去?還望方兄節哀!”
方安聽罷之後,這才稍微冷靜了一些,但是馬上便怒從悲來,等着哭得通紅的眼睛對於孝天問道:“大當家!馬峰那個混賬東西現如今何在”
於孝天沉吟了一下之後答道:“馬峰現在我還沒有殺!昨日他剛被從金銀島帶回這裡,還有其它幾十個同夥,現如今全部被關押在大寨中地牢裡面,等候發落!
這次招方兄回來,我就是想要聽聽方兄的意思,該如何處置這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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