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特聽罷了手下船長們的意見之後,最終妥協了,因爲手下船長們的想法也很有道理,海狼的主力船隊現在不知去向,如果他們在這裡拖的越久,那麼海狼的主力船隊就越可能趕回來。.
雖然他對自己帶的船隊很有信心,但是蟻多咬死象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就算是他最終能擊敗海狼的主力船隊,想要不付出一點代價,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他也見識到了海狼的炮臺中,有不少西式大炮,海狼並沒有他想的那麼容易對付。
所以他要的是有限懲戒海狼,而不是在這裡跟海狼進行決一死戰,能儘快完成炮擊淡水城的行動的話,還是儘快完成比較好,只要他回到大員,到時候背後依託大員港,就算是海狼到時候想要報復他們,他們也可以依託大員港擊敗海狼。
於是最終他還是同意了這些船長們的意見,下令立即展開行動,派出三條炮艦駛入淡水河,進逼淡水河內的淡水城,對淡水城發動一次懲戒姓的炮擊行動。
而其餘四條荷蘭人的炮艦,則在韋特的指揮下,在河口外呈扇形散開,控制住了河口外相當大的海域,只要海狼的船隊出現,不管他們從什麼地方過來,都會立即被荷蘭人發現。
三條荷蘭人的炮艦小心翼翼的駛入了淡水河,他們還提前解開了拖在他們船後的三條大型舢板,讓三條划艇走在前面,一邊觀察兩岸的情況,一邊不斷的放下鉛錘對水道進行探查,以防他們的船隻擱淺。
這三條荷蘭戰船,在划艇的帶領下,慢慢的駛入河口,兩岸靜悄悄的,但是可以看到沿着河岸,不斷的有濃煙升起,向着遠方傳去,應該是海狼在通知他們的淡水城那邊,荷蘭人已經進入了河道。
進入淡水河之後,三條荷蘭人的戰船始終沒有遭到阻擊,而他們也沒有觀察到岸邊有什麼炮壘或者炮臺。
入目之處,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灌木林或者樹林,有些地方則是深深的茅草,於是他們多少放心了一些,感覺海狼雖然在河口外面設置了堅固的炮壘,但是大概是他們太過自信了,卻並未在河口內設置炮臺。
所以駛入河道之後,相反倒是安全了一些,於是三條船都加快了一些速度,朝着淡水城方向駛去。
不過在他們駛入到淡水河口內四五里左右之後,還是遭到了海狼的阻擊,在岸上出現了海狼的一些人員,架起了一些輕型的火炮,朝着他們開了火。
這些海狼的火炮都不算大,雖然打的挺準,但是卻對荷蘭船隻並未造成多大的威脅,炮彈打在荷蘭人的戰船上,多被彈落在了水中,很少有炮彈直接擊穿船體,只是在他們的船帆上製造了一些窟窿罷了。
荷蘭人也反應速度很快,立即便進行了反擊,兩舷火炮火力全開,立即開始對岸上的海狼部衆開始齊射。
大量的炮彈呼嘯着落在了岸上,這些海狼部衆並未構建起堅固的炮壘,所以遭到了荷蘭人的炮擊之後,立即便出現了潰散,沒多久便逃了個乾淨,幾門輕型火炮也被掀翻在了岸邊,惹得船上的荷蘭人紛紛狂笑了起來,覺得這些中國海盜們不過如此罷了。
接連幾股試圖阻擊荷蘭人船隊的海狼部衆,都無功而返,紛紛被荷蘭人擊潰,於是海狼換了戰法,乾脆開始從上游朝下放起了火船或者木筏。
這些火船都是小船,上面堆滿了柴薪,還澆上了火油,從上游放下之後,在接近了荷蘭人的船隻以後,便立即被水手點燃,順流朝着荷蘭人的船隻飄來。
而一些木排也是一樣,前端釘上了不少大鐵釘,木排上堆滿了柴薪和澆滿了火油,順流放下之後,點燃朝着荷蘭人的船隻飄來,試圖釘上荷蘭人的船隻,將他們的船隻燒燬。
這樣的做法讓荷蘭人開始緊張了起來,因爲這裡畢竟是河道,雖然淡水河很寬,但是卻對於這些大船來說,還是顯得很逼仄,沒有足夠的騰挪空間。
一不小心要是被這些火船火排釘上的話,那麼他們的船隻很可能會被燒燬,所以荷蘭人也不敢怠慢,趕緊令前面的三條划艇阻擋這些火船,將其撐開,另外船首的艦炮也火力全開,兇猛的朝着飄來的火船開火。
這些火船和火排在荷蘭人的阻擊之下,要麼是被撐開,離開了荷蘭船隻的航道,要麼直接便被荷蘭人的艦炮摧毀,成爲了飄在河面上的碎片。
讓荷蘭人慶幸的是海狼似乎對他們來襲準備並不充分,雖然進行了各種阻擊,但是卻都不算猛烈,不管是岸上的炮擊,還是放下的火船,數量都不是很多,河面上也沒有設置阻攔他們行動的障礙。
於是攻入淡水河的荷蘭人認爲,他們此次到來,應該是超出了海狼的預料,這才達到了突然襲擊的效果。
隨着他們的船隊距離淡水城越來越近,海狼的阻擊也越來越強,這個時候岸邊開始有更多的海狼部衆,朝着河道中的荷蘭人開火,火力也變強了許多,偶然開始出現大口徑的火炮,對着荷蘭人的船隻開火。
而且順流而下的火船數量也開始增多,使得荷蘭人的情緒再次變得緊張了起來,一邊要不斷的對岸上的海狼部衆進行反擊,一邊還要小心着上游飄下的火船,所以行進速度也越來越慢。
從淡水河口到淡水城,總共不過十多裡的距離,但是因爲海狼不斷的阻擊,使得荷蘭人行進的速度很慢。
這段路他們足足走了三個多小時,還沒有駛到淡水城,但是這個時候天色卻已經越來越暗了下來。
荷蘭人看着天色漸晚,也開始更加緊張了起來,他們知道,夜色會給海狼提供更好的保護,敵人很可能會採取夜間襲擊的辦法來對付他們。
但是他們卻不敢停下來,因爲在狹窄的河道之中一旦停下來,就是活靶子,而且失去了機動能力,一旦上游大量放下火船的話,他們便不好對付了,所以他們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前進,一邊從船上放下了幾條小型划艇,令水手划着划艇,走在前面,防止火船攻擊。
但是在天漸漸黑下來之後,海狼的火船數量卻越來越少,這讓荷蘭人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算了一下,從他們進入河口之後,海狼已經放下了幾十條火船,另外還有幾十個火排,這些火船火排要麼被他們摧毀了,要麼就是偏離了航道,失去控制之下,朝着河口或者岸邊飄去,最終漸漸的燒燬在了河面上。
現在海狼很可能已經沒有足夠的小船或者木排來充作火船,使得這幾條荷蘭船隻上的荷蘭人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他們最怕的不是海狼的大炮,因爲在他們看來,海狼準備並不充分,除了河口外炮臺有幾門重炮之外,進入河口之後,他們並未遭到重炮的攻擊,偶然有一兩門大一些的火炮,對他們威脅也不大,他們船堅炮利,可以輕鬆的應付這些海狼的火炮攻擊。
他們最怕的就是火船,在河道之中一旦被大量火船攻擊的話,他們是非常危險的,如果剛纔海狼不是添油一般,一批批的放下這些火船的話,而是一次姓放下幾十條火船甚至上百條火船的話,他們還真是不好應付,弄不好就會被火船引燃。
可是海狼似乎是準備不足,只是一批批的朝下放火船,這才使得他們可以較爲從容的應對,並未遭到致命的打擊。
現在海狼的火船放下的越來越少,有時候只是一兩條火船放下,已經對他們構不成任何威脅了,這也使得荷蘭人自以爲是的判斷爲,海狼已經沒有足夠數量的小船可以充當火船使用,這一下他們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於是三條荷蘭戰船,在天漸漸黑下來之後,並未主動撤退,相反倒是加速了朝着淡水城行去。
可是就在天黑下來不久,情況似乎開始發生了改變,黑乎乎的兩岸上,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人活動了起來。
這些人也不去管這幾條荷蘭戰船,而是在岸上不知艹作着什麼東西,夜間發出一片吱吱呀呀的聲音,岸上時不時的還會響起一些輕型火炮的炮聲,騰起一團團的炮口焰,將炮彈打向了河道中行駛的荷蘭船隻。
而這些火炮對荷蘭人的威脅並不大,夜間射擊精度也不高,炮彈大多落在了河面上,就算是擊中荷蘭人的戰船,也對荷蘭人的戰船構不成足夠的殺傷。
但是這些炮聲,卻有效的掩蓋住了岸邊那些吱吱呀呀的聲響,荷蘭人根本看不到,在他們背後的河面上,這個時候河水之中開始慢慢的升起了幾條粗大的鐵鏈,如果荷蘭人看到的話,便可以立即認出來,這是幾條封江鐵索,專門用來在河道和江面上攔截船隻用的。
可是讓人不解的是在荷蘭人駛過之前,它們並未被海狼升起來,卻在荷蘭人駛過之後,才被升起來,如果他們提前升起這些封江鐵索的話,荷蘭人的這三條船根本無法靠近淡水城。
不過在這幾條攔江鐵索升起之後,它們還是掐斷了荷蘭人撤出河道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