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孝天聽到這裡之後,心裡面多少放下了一些,只要不是讓他帶人去南日島張虎的大寨,那麼這件事就好辦多了,而且也就有了成功的可能性,本來他可以不管這件事的,坐視錢老二和王宏死了便是,可是如果他那麼做的話,他也就不是他了。
不管他自己覺得跟王宏關係如何,但是他可以感覺到王宏卻還是將他真當朋友看待的,對於朋友,於孝天是願意兩肋插刀的,朋友是什麼?真正的朋友就是關鍵的時候,能伸手幫你的人,而不是見你風光的時候,跟你稱兄道弟,看你倒黴的時候,就袖手旁觀,躲得遠遠的!
起碼他認爲,他不是那種人,所以他不會輕易就這麼甩手不管,如果有可能的話,他還是非常願意對王宏施以援手,不能坐視他就這麼被張虎給害了。
於孝天點點頭道:“如此一來,還真是不錯,這就給咱們了一個機會!不過還有幾個問題,你們南日島四周都撒的有哨船!我如果要帶人去救錢二哥和王三哥的話,又該怎麼辦?一旦被發現的話,張虎豈能讓我如意?
再者,我不知道死人洞在什麼地方,即便是潛上你們島,又怎麼找到死人洞,要知道我對你們哪兒可是一點都不熟,白天肯定不能動手,晚上根本不可能找到地方!這些事兒都要考慮周全才行!”
方安一聽,趕緊再次接口答道:“這個當然,這些事兒這兩天我也一直都在考慮,當然不會貿貿然就提出來讓於兄來做!肯定已經有所安排了!
其實想要潛入到我們島上,並不是很難的事情,雖說我們撒出不少哨船,可是一旦天黑之後,大部分哨船都會回到島上,另外即便是白天,我們的哨船也多在島的西面和南北三面活動,東面就是大海,一般情況下不會有哨船在那邊活動!
所以於兄要是動手的話,就要從東面靠近我們島,下午先到島的東面,等着天色漸晚之後,再靠近不遲!
另外這一次我給你帶來個手下,他對島上地形最爲熟悉,他是二哥的手下,對二哥是忠心耿耿,有他給你帶路,你便輕鬆可以找到死人洞!當初因爲犯事,被關在死人洞裡面過,幸好是二哥出面相救,才讓他得以活着離開了死人洞,故此他對死人洞那邊的情況還有地形都非常熟悉。
而且這個兄弟習得一手的好弩箭,即便是晚上,也能射中百步之外的燭火,能給你幫上一些忙,有他給你做幫手,又可以多點成算!”
於孝天聽罷之後,覺得這件事真的有一定的可行性了,心中更是有底了一些,他的強項就是幹這個,摸黑偷襲,對他來說,已經有了相當的經驗,一旦這些問題可以解決的話,救出錢老二和王老三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想了一下之後,於孝天還是接着問道:“可是還有件事比較麻煩……”
方安一聽,眉頭便皺了起來,開始於孝天問的那麼詳細,他可以認爲於孝天做事之前考慮周詳,但是該說的他都說了,該安排的他也都安排過了,於孝天卻還是要問,那麼他就有點覺得於孝天這是在推脫了。
於是他略帶不快的問道:“於兄還覺得有什麼安排不到的?”
於孝天一看方安的神色,便知道他想什麼,於是笑道:“方兄莫要誤會,既然你把事情安排的這麼周全了,我於某自然不會再推脫什麼!我想問的就是,我們對你們島周邊的水情不太瞭解,晚上雖然可以方便我們行事,可是從海上靠到岸邊,黑燈瞎火的情況下,一不小心就可能會觸礁或者擱淺!這件事方兄可曾考慮過?”
方安一聽還真是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但是於孝天表明瞭他願意動手營救錢鬆和王宏,這已經讓他感到十分滿意了,他也知道剛纔自己誤會了於孝天,同時也發現於孝天在考慮事情方面,比他還要周全一些。
低頭想了一下之後,方安說道:“這件事好辦!南匿山東面的水比較深,但是礁石也不算太少,於兄考慮的倒是很周全,是我沒有想到這一點!
我剛纔想了一下,於兄的船大,靠岸動靜也比較大,可以在接近我們島之後,把船停在距離海岸有段距離之外,然後轉乘一兩條舢板,劃舢板上岸,有那位弟兄給你帶路,這就不會有什麼麻煩了!
另外如果於兄還是覺得不保險的話,也無妨,我回去之後,會安排一個親信手下,在約定時間的晚上,到東岸那邊找個背風背光的地方,掛起一個燈籠,在海面上很遠就可以看得到,你只需照着燈光的地方過來,就不會走錯地方了!
這麼辦不知道於兄可還滿意嗎?”
聽完這些之後,於孝天算是心裡面徹底有了譜,於是點頭道:“如此一來,一切就好辦多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吧!方兄可以放心回去,三天後的晚上,我便帶人過去,成敗與否於某暫時不敢說,但是於某可以跟你保證,絕不會食言!”
方安聽罷很是激動,站起來忽然間撲通跪下,重重的對於孝天磕了幾個頭,開口道:“於兄,請受在下一拜!不管此事成功與否,你都是在下的恩人!還是我剛纔那話,假如於兄失手的話,方某也絕不會苟活!即便是救不了……”
於孝天手忙腳亂的上去一把拽住了方安,兩膀一用力,一把便生生將方安從地上拽了起來,並且打斷了他的話說到:“方兄萬萬不可如此!我們既然做,就要成事才行,莫要再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也莫要再說什麼恩公不恩公的,王三哥是你三哥,也是我於某的朋友,於某出手救他,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要是謝我的話,那就是看不起我了!今後咱們也都是弟兄們了,朋友有難,拔刀相助,乃是我輩該做的事情,一切都不用多說了!”
方安被拉起來之後無奈的抱拳說道:“既然如此,大恩不言謝,二哥三哥待我恩重如山,假如事成之後,別的不說,從今以後方某願聽於兄調遣!天色不早,只能說到這裡了,我還要趕緊回去,否則的話被張虎發現,事情可能就不好辦了!
三天之後,我在寨中和老八儘量拖住張虎和何光,死人洞那邊恐怕不能給於兄幫忙了,一切全都拜託於兄了!”
於孝天也抱拳道:“方兄放心,於某即便是拼盡全力,也在所不辭!就此別過,請方兄敬候佳音!”
回程的路上,於孝天靜靜的站在船尾,兩眼看着船後留下的白色航跡,心中對這件事進行着全盤的衡量。
這一次受方安所託,去救錢老二和王宏,是一件冒了非常大風險的事情,稍有不慎事敗的話,那麼未來他將會在此再無立錐之地,張虎一定不會放過他,定會盡起所有手下,對他發動報復。
那麼即便是他能逃出南日島,今後也要徹底放棄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金銀島另謀出路。
但是有句話說的對,富貴險中求!這件事的風險和機遇也是共存的,風險雖大,但是機遇也更大。
方安臨別之前那句話一直迴盪在他的腦海之中,假如事成之後,他方安願聽他於孝天的調遣,這句話已經擺明了,只要他救出錢鬆和王宏二人,從今以後方安就會反出鯊魚幫,投靠到他的手下。
古人大多數人最講信義二字,不少綠林豪傑也都極爲看重這一點,他所見過的錢鬆、王宏、馬梟包括這個方安,都是屬於這種人,在他們的觀念裡,受人滴水之恩,必將涌泉相報,這一點他們看的很重,所以他並不懷疑方安這是一句客套話。
而且以他對王宏的瞭解,一旦自己能在這個時候捨命相救的話,王宏也絕不會辜負他一片心意,肯定也會從此之後對他死心塌地,奉他爲主。
以王宏、錢鬆、方安三人在鯊魚幫內的威信,鯊魚幫不少部衆肯定也會因此跟着他們跟張虎決裂,最終很可能會選擇投靠他的旗下。
本來如果以他自己的實力,慢慢發展的話,想要有朝一日達到和鯊魚幫分庭抗禮的實力,將會是一個相當漫長的過程,這個過程之中,張虎也絕不會坐視他這樣一個威脅出現在這一帶,肯定期間會考慮將他這個潛在的威脅扼殺在襁褓之中。
所以他的壯大之路絕不會很輕鬆,甚至於可以說是步步都有風險,但是這一次方安卻給他了一個可以走捷徑的機會,他只要冒險去將錢鬆和王宏救出來,那麼很短時間內,鯊魚幫內部便會徹底分崩離析,而他的實力也會因此大漲。
此消彼長之下,他便可以在很短時間之內,獲得和張虎分庭抗禮的實力,再加上張虎近年來在這一帶得罪了不少同行,相信周邊同行也不會倒向張虎那邊,如此一來,他便有機會將張虎扳倒,成爲福州沿海的海賊王。
一想到能奪佔南日島,成爲這一帶的海賊王,於孝天不由得就有點心中突突直跳的感覺,雖說他的野心並不是非常大,但是在這個世上生存,實力越強,便生存的機率越高,他這一點上不糊塗,也絕不會滿足於現狀。
想到這裡,他咬了咬牙,暗自下定了決心,轉身走下艉樓,來到甲板上招手道:“請李二兄弟過來!”
(今天老婆估計要剖腹產,就要見到我的小傢伙了!哈哈,真是又緊張又興奮,昨晚一夜沒睡着,一會兒醫生就要確定是否今天動手術了!哇!緊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