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師爺不知道哪兒弄了把摺扇,雖然天並不算熱,可是他還是裝模作樣的搖着手中的摺扇,想要擺出一副諸葛孔明的羽扇綸巾的氣派,裝出一副談笑之間可讓敵人檣櫓灰飛煙滅的姿態,對褚彩老笑道:“姓於的這會兒恐怕已經該知道大掌櫃的厲害了!他也該想得到大掌櫃爲何遲遲不來找他的麻煩了吧!可惜的是他即便是明白了,也一切都來不及了!”
褚彩老這會兒心情頗佳,點頭哈哈一笑道:“這還不是周師爺你的妙計嗎?如果這次拿下了南日島,滅了這姓於的話,我褚某不會虧待你的!重賞自不必說了,你不是一直惦記着你家鄉那個劉家的小妾嗎?此次回去之後,我派人去你家一趟,把那姓劉的家給抄了,把他家的那個小妾給你抓來,給你就是了!”
周師爺一聽臉頓時就樂開了花了,趕緊收起摺扇,雙手抱拳躬身對褚彩老說道:“在下多謝大掌櫃的恩典!在下豈敢居功,這全拜大掌櫃從中帷幄,才讓姓於的上當的!”
原來這廝不是什麼好鳥,這傢伙以前也是個秀才,可是人品卻很不咋樣,在家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鄰家一個財主的小妾,長得非常貌美,於是便動了歪心思,想要勾搭這個美人,沒成想他幾次勾搭不成,還被人家抓了個正着,將他綁縛到了縣衙,後來被革了功名,還打了板子。
這廝實在是覺得丟人沒法再在家鄉混了,這才咬牙投了褚彩老,成了褚彩老的謀士,一直以來他都在對那鄰家的美妾念念不忘,現在褚彩老答應今日這件事事成之後,便派人去他家抄了那家仇人的家,把他一直以來惦記的那個美人抓來送給他,可把這廝給樂壞了。
褚彩老率船隊駛抵南日島之後,先是派出少量手下在南日島南部登陸,朝南日島內部搜掠,而他則率領主力船隊繞過南日島西端,通過南日水道駛抵了海狼大寨外的那個海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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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馮的早已搶在所有人前面,駕船迎住了褚彩老,坐了小船轉到了褚彩老的船上,添油加醋的將他剛纔在這裡如何擊敗海狼留守的船隊之事給褚彩老說了一遍。
但是這傢伙不實誠,爲了他的臉面,顛倒黑白,愣是把他被海狼打的屁滾尿流,說成了他如何勇猛,率隊趕來之後,連續幹掉了海狼多條戰船,還擊敗了海狼的那幾條鬼船的偷襲,在他如何如何的勇猛和努力之下,最終打的海狼的船隊大敗虧輸,夾着尾巴向北逃竄了。
他向褚彩老覆命,說他已經按照褚彩老的吩咐把南日島海狼的船隻全部肅清,這一帶已經沒有海狼的船隻了,南日島已經變成了一座孤島,只待褚彩老率隊前來登陸攻打海狼的大寨了。
褚彩老聽罷之後更是高興,連連誇獎了這廝一番,卻不知道這廝剛纔所說的話中水分之大,完全和實際情況不一樣。
褚彩老還關心的專門詢問了海狼船上的裝備情況以及海狼部衆的士氣如何,這個姓馮的又是一通添油加醋,把海狼的船隻說的比較厲害,而且海狼部衆卻十分稀鬆平常,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云云。
褚彩老聽罷之後更是放心了下來,讓姓馮的退下,開始召集船隊準備攻上南日島,拿下海狼的大寨。
密密麻麻的褚彩老的船隊擠在海灣外面,隨着褚彩老那條大福船上升起了令旗,並且傳出了幾聲號炮的轟鳴之後,部分褚彩老的船隻馬上便開始升帆,開始朝着岸邊駛來,這些船有大有小,船上都站滿了服飾各異的嘍囉們,嘍囉們同樣也是一臉的興奮,兩眼中閃爍着貪婪嗜血的神色,鼓譟着揮舞着他們手中的各式兵器,嗷嗷怪叫着便衝入了海狼大寨外面的海灣之中。
海狼大寨緊鄰着碼頭,中間開闊地很窄,從碼頭到大寨不過幾十步的距離,沿着大寨和海岸,依託着大寨的寨牆於孝天這兩年構築了幾座炮臺,使得這座大寨的寨牆形成了幾個突出點,構建起了一個交叉火力網。
這些炮臺之中都佈置了十二磅短炮和十二磅長炮,炮臺開有數個炮門,大炮便通過炮門可以朝外發射,直接可以覆蓋相當面積的海灣,構築起來了一個比較完善的火力網。
剛纔褚彩老手下先遣船隊過來之後,這裡各處的炮臺以及寨牆上的人員早已做好了禦敵的準備,大炮早就裝填完畢,炮口指向了大寨外面的海面。
可是那個姓馮的掌櫃來了之後,卻沒敢輕舉妄動,在外面封鎖了灣口之後,便停止了行動,等候褚彩老的主力船隊的到來。
所以海狼部衆也奉命未進行炮擊,默默的靜候他們發動進攻,畢竟他們的火炮射程雖然不近,但是遠距離射擊的精度卻還有限,於孝天早有命令,不打則已,一旦開打,就把他們放近了之後再開火,第一個照面就要打的又兇又狠,讓褚彩老先吃一個憋再說,讓他們嚐嚐他們海狼的厲害。
這會兒當褚彩老下令之後,大批褚彩老的手下開始駕船衝入到了海灣之中,快速的駛近了岸邊,並且逐漸的進入到了各炮臺的有效射擊範圍之中。
於孝天這個時候帶着劉旺等親衛和林易陽這個參謀,也來到了大寨北面的水門附近,登上了一座箭樓,開始直接指揮這第一個照面的交戰。
當他們看到海面上密密麻麻的褚彩老的船團的時候,還是不由得讓所有人都心中突突猛跳了幾下,雖然他們海狼的船隻數量已經算是不少了,可是今天看到的褚彩老的船隊數量,卻還是讓他們感到緊張、
在大寨外面的海面上,起碼擠了二三百條各式船隻,這些船隻之中大船粗略的清點一下,起碼超出百條以上,其餘單桅小船數量也有百多條之多,稱其爲檣櫓如雲,船帆遮天蔽日實不爲過,可想而知褚彩老這一次帶來了多少人手,第一次面對這樣多的敵人,讓任何人說他一點都不緊張,除非他是傻子,否則的話正常人都不會一點都不爲所動的。
於孝天看罷了褚彩老船隊的規模之後,微微嘆息了一聲:“這褚彩老真是夠下血本了!看來是不把老子的腦袋拿去,他是不會善罷甘休了!哼哼!我倒要看看,他褚彩老到底有多大本事,能把老子的大寨如何!放馬過來吧!老子等候多時了!”
說罷之後,於孝天雙手背到了背後,露出了一副淡定的神色,不過他微微繃緊的身體卻還是多少流露出了一絲緊張的情緒,不過一般人是無法看出來罷了。
他是人,不是神,更不是一個天生膽子就能包住天的傢伙,第一次面對這麼大的陣仗,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場艱鉅的挑戰,即便是他自認爲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可是事情每每總會有變數,千里之堤尚能毀於蟻穴,任何環節一旦出差錯的話,對他來說都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一次他肩膀上壓着幾千人的性命,一旦大寨失守的話,這幾千人的命運就將發生巨大的轉變,其中相當一部分人將會失去性命,他不能輸,他必須要贏得這一場勝利,這已經不單單只是關係他一個人性命的問題了,想到這裡,於孝天的胸膛挺的更直了一些。
林易陽站在於孝天的側後,用眼角的餘光看着這個身材高大偉岸的漢子,不由得也爲之折服,這個跟他年紀相差並不遠的年輕人,用他的肩膀擔起了太多的東西,可是重擔並未壓彎了他的腰桿,他憑着一己之力,在這裡建立起了一個屬於他的世界,建立起了一個屬於他的秩序,數萬人因爲他的存在,得到了庇護,現如今他親臨第一線,站在這裡,讓所有人看到他的身影,給所有人吃下了一個定心丸。
他不理解這個人是怎麼做到的,可是他覺得這一次他選對了一條路,跟着這個人,他可能會收穫很多很多超乎他想象的東西。
當於孝天出現在箭樓上的時候,寨牆上的那些戰兵們都看到了他的身影,很多人認出了於孝天,即便是很遠也可以看到他高大的身影,當這個人出現在箭樓上的時候,戰兵們原本繃得緊緊的神經忽然間感到了一絲放鬆,長時間以來,他們已經習慣了這個身影站在他們的身邊,帶着他們迎接一個個的挑戰,今天還是一如既往,這個身影又一次出現在了最危險的地方,再一次出現在了他們身邊,有這個人在,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種安全。
於孝天環視了一下週邊那些望向自己的人們,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伸手要過了一個喇叭,持在手中,大聲對着這些海狼部衆們說道:
“弟兄們,褚彩老總算是來了,咱們等的不就是這一天嗎?現如今他想要吞掉咱們,把咱們海狼從這片大海上徹底抹去,你們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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