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擡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今天褚彩老是帶着一百二十分的誠意來談判的,而且他確實是失敗者,想要端架子也端不起來,所以褚彩老皮笑肉不笑的對於孝天抱了抱拳道:
“於當家有禮了!今日方纔得見於當家,果真是後生可畏呀!難怪有人說長江後浪推前浪!看來我是有點老了!”
雙方在門前寒暄了一下之後,便客客氣氣的走入到了談判的屋子裡面,不過這時代談判可不像後世那樣,中間弄個長條桌,兩邊擺椅子,雙方面對面的談。
屋中倒是有桌有椅,不過都是分開放置的,在大椅的旁邊有茶几,上面顏思齊已經命人擺放了茶點,做好了準備。
落座之後,顏思齊在上手位置坐下,先給雙方各自再次引薦了一下褚於二人帶來的兩個手下,讓他們認識認識。
得知了於孝天下手坐着的那個書生摸樣的人,乃是於孝天的參事之後,褚彩老便對這個林易陽留意了起來,原來於孝天也有這樣一個師爺,那麼這次於孝天這次能將他打得大敗虧輸,說不定就有這個姓林的年輕人在其中起到作用,所以褚彩老對這個林易陽也加了幾分注意。
但是相反的是當於孝天得知褚彩老帶來的另外那個中年人叫做馬翔的時候,卻差點當場笑噴。
馬翔這個名字倒是沒有什麼好笑的,但是正好於孝天在來到這個時代之前,曾經在某個網站上看到,一些網友不知爲何,將屎稱爲翔,拉屎不說拉屎,都說拉翔,具體原因他沒有問過,只是覺得好笑。
今天這個馬翔如果字面意思進行替代的話,豈不就成了馬屎了嗎?所以當他再看這個馬翔的時候,就覺得帶了幾分滑稽的感覺,幾乎要令他忍俊不止了。
雙方帶來的人相互見禮之後,顏思齊對左右兩側的褚於二人攤手說道:“二位,承蒙二位信任在下,大駕光臨敝處,顏某實在是三生有幸!
我等要說都是在這海上討口飯吃,大傢伙平日間少不了打交道,偶爾生些間隙也實屬正常,其實也犯不着動如此大的氣,鬧到這樣的地步!
現如今二位因爲一點小事,鬧到如此地步,實不爲我等所願見到的!
今日二位有心坐下來談一下,當是大幸之事,二位假如能談妥的話,今後用讀書人的話說,就是化干戈爲玉帛!以後大家還可以相安無事,繼續當朋友嘛!
既然二位大當家都已經來了,有什麼條件不妨就都拿到桌面上來說說好了!最好是大傢伙能談成,以後就都皆大歡喜!”
褚彩老聽罷之後,乾笑了一聲道:“顏老弟說的有道理!這件事其實卻是都是誤會!只是沒想到卻鬧到了如此地步,現如今褚某也知道了於當家的厲害,那麼於當家今日請我過來,不知想要什麼條件,才能休兵罷戰呢?”
褚彩老這次過來,卻是心中惴惴不安,因爲他確實聽聞了海狼部衆在南日島大戰結束之後,並未消停下來,船隊在南日島周邊天天喊殺震天的操練不停,而且是炮聲隆隆,大有一副要拉開架勢接着打的架勢。
而海狼部衆這麼緊張的備戰,目標肯定只有一個,那就是他褚彩老,如果這次談不攏的話,那麼弄不好沒幾天工夫,於孝天便可能率部殺奔他的東山島了。
而現在褚彩老很清楚自己的狀況如何,雖然他並未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手下還有一兩千號部衆聽他的使喚,可是經過南日島一戰之後,他已經感覺到這海狼部衆和他的手下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人家海狼部衆不管是守島的嘍囉還是船上的人員,無不表現出了相當不錯的素質,很明顯是經受過相當不錯的操練。
而他的手下都是什麼德行,他當然十分清楚,他手下的那幫傢伙們,吃喝嫖賭肯定是個頂個,打順風仗也都很在行,其中雖然不乏一些亡命之徒,但是這幫傢伙卻在閒來沒事的時候,絕不會拉出去操練的,他們有點工夫,還趁機要喝酒賭錢玩兒女人呢,怎麼也不可能像海浪部衆那樣守規矩。
所以和海狼部衆相比,他手下的這幫傢伙其實就是一羣烏合之衆,打得過的時候,他們比誰都狠,但是一旦打不過的時候,這幫傢伙腳底抹油比誰跑的都快。
一旦這時候海狼要是興師動衆去討伐他的東山島的話,他褚彩老很難像海狼一樣,帶着手下死守東山島,擋住海狼的進擊。
所以這一仗不用打他也能想得出來結果,最終不過又讓他顏面掃地,成爲同行之中的笑柄。
而現在顏思齊之所以還對他客客氣氣,其實就是看在他還有點實力,而且人脈也廣的面子上,纔會這麼做,要不然的話,今後誰還會把他褚彩老往眼皮裡夾,正眼在看他一眼呀!
所以這次來之前,他已經暗自打定主意,不管怎麼樣,要談攏這件事,就算是丟一些面子,也儘可能避免再和海狼一戰。
故此他也沒敢端架子,先對於孝天問道,看看於孝天有什麼條件沒有。
於孝天聽罷了褚彩老的話之後,先是客氣了一番,但是轉眼便拋出了一系列的條件,其中主要的條件就是:
第一:褚彩老從此之後,退出福建沿海,將福建沿海一帶交給他海狼控制,以後不得再在福建沿海一帶胡來,當然這並不妨礙其他同行在福建沿海的通行權,起碼顏思齊的人是可以繼續在這一帶活動的!
第二褚彩老此次攻打南日島,給海狼造成了重大的損失,燒燬南日島島民屋舍千餘座,還破壞了海狼的大寨,所以褚彩老要給海狼進行賠償,要求褚彩老給海狼賠償紋銀八萬兩!
第三,今後海狼的船隻,通過褚彩老控制的地盤的時候,褚彩老的手下不得襲擾海狼的船隻,還要給海狼的船隻提供保護,遇上風浪的時候,要准許海狼的船隻在他轄地之中任何避風塘之中避風,還要提供淡水等補給,確保海狼的船隻在他地盤上通行的安全。
另外還有一些其它的小一些的瑣事,總之林林總總的羅列出了一大串的條件,要求褚彩老接受。
褚彩老坐在對面聽着於孝天下手位置那個年輕書生拿着一張單子,不斷的宣讀他們提出的條件,這臉色便開始逐漸的變化,其中數次他都險一些當場拍案而起,把桌子掀翻拉倒。
可是一想到談不攏之後的後果,褚彩老便不得不強忍住怒氣,繼續坐在椅子上聽林易陽把條件說完。
於孝天讓林易陽讀他們羅列的條件,自己卻露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摸樣,在一旁端着茶水淺飲,時不時的還嘗一點桌上的差點或者水果,很是愜意的樣子。
但是他卻同時也在觀察對面褚彩老和他兩個手下的神色,當看到褚彩老和兩個手下的臉色都變成豬肝色的時候,他不禁有些暗笑,最重要的是他觀察到了褚彩老在林易陽宣讀他的條件的時候,幾次手都緊握住了椅子的扶手,手背上的青筋跳起老高,連指關節都因爲攥的過緊,而開始發白。
這就讓於孝天放心了,他之前讓部下們在南日島大張旗鼓的操練之事,肯定是已經傳到了褚彩老的耳中,這個老傢伙現在肯定是怕得要死,所以雖然在聽了他提出的這些苛刻條件之後,氣的幾乎心臟病都要發作了,可是最終卻並未當場撕破臉,還是強忍着怒氣堅持聽了下去。
這一下於孝天心中就有底了,不是這些條件褚彩老都可以答應,而是褚彩老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他這次真是想要把這件事談攏,避免再跟他大打一場,想要爭取一段緩一緩的時間,讓他喘口氣再說。
只要是這樣,那麼這一次他和褚彩老之間的談判就有談成的可能,而且還能趁機榨取一些利益,否則的話這次談判就很危險,接下來雙方肯定還要處於敵對的態度。
當聽罷了海狼這邊提出的條件之後,褚彩老的臉色非常不好看,開口說道:“於當家,貴方提出的條件褚某已經聽罷了,可是於當家你們提出的條件實在是太過分了一些,請恕褚某難以答應!
而且褚某也有一些條件,希望於當家能答應!
首先這次褚某在南日島被俘的那些手下弟兄們,還望於當家能夠將其放歸,另外還有我的那些被貴部所俘的船隻,也希望於當家放還!不知於當家可否答應?”
於孝天放下茶碗,立即搖頭道:“這個不成!哪兒有這樣的道理,這一仗可是於某打贏了,如果這一次是於某敗了的話,難不成褚大掌櫃還能放於某一條生路嗎?想必褚大掌櫃可定不會答應,這會兒估摸着於某的屍體恐怕都早已餵魚了吧!所以褚大掌櫃提出要在下放歸你的那些手下,這條件根本不用說。
如果褚掌櫃想要於某放還你那些手下的話,倒也不是不行,但是這要褚大掌櫃付出一些代價才行,現如今就算是在陸上買一個奴僕,起碼也要十兩銀子吧!
我可以給褚大掌櫃省一些,只要褚大掌櫃肯爲每個手下付出八兩銀子,我便可以將俘獲的貴部的那些弟兄放歸給褚大掌櫃!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絕對不行!
至於在下俘獲的貴部的那些船隻,也可以參照此辦法來辦,只要褚大掌櫃願意贖回,也完全可以!
四百料的船,每條船現銀三百兩,三百料的船隻,現銀二百兩,二百料以下的船隻,每條船一百兩銀子,這個價錢應該非常公道!
咱們都是在海上行事之人,應該知道在下這個報價並不是很高,已經比起新造船隻的價錢打了個對摺,算是半價了!
至於在下提出的那些條件,如果褚大掌櫃都無法接受的話,那麼這次咱們就權當來顏兄這裡做客好了,明日我們各自回去,還是手底下見真章的好,我要的我自己去拿,你要的也可以來找我拿便是!於某並不介意咱們再打一場看看到底是誰厲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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