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剩下的四條二號福船,說實在並不算太大,可是面對叛軍的那些破敗不堪的戰船的時候,照樣也還是無懸念的碾壓,福船船首高翹,船頭位置堅固,雖然沒有飛字號快船船首撞角鋒利尖銳,可是卻還是可以將敵船直接壓入到海水之中,就如同鐵犁一般,直接從敵船上碾壓過去,靠着自身的衝擊力和重量,愣是壓在敵船上,將敵船壓入海水之中,靠着壓力和海水的浮力,愣是將敵船給壓碎在海水之中。
雙方交戰只是片刻功夫,這幾條海狼的戰船,便取得了擊毀敵船十二條的戰績,而且這還不是第一個照面的結束,在碾壓過第一條敵船之後,船上的水手們立即爬起身,瘋狂的撲到艦炮和船舷處,開炮的開炮,開槍的開槍,如同疾風驟雨一般的,打向了附近的敵船。
看着這些囂張到了極點的不明身份的戰船,毛承祿幾乎覺得頭髮都要豎起來了,他還從未在海上,見過這樣的對手,這哪兒還是打仗呀!簡直就是單方面的碾壓嘛!
今天他算是倒了黴了,居然興沖沖的接了這趟活兒,可是沒想到的是過來纔剛照面,就被對方打得灰頭土臉。
看着到處噴火的這些戰船,毛承祿已經徹底露怯了,驚呼怪叫着招呼手下的各條戰船,趕緊散開,脫離敵船,不要再跟他們交戰,速速撤離這裡,返回登州城。
其實這會兒不用他招呼,剩下的那些叛軍戰船上的叛軍兵將們,也已經被嚇到了,這會兒早就開始慌亂的操舵開始散開。
但是他們驚慌失措之間操舵解散,帶來了另外一個惡果,就是各自都在想各自的事情,各忙各的,結果造成了船陣瞬間混亂,幾乎頃刻之間,便接連發生了自家人相互之間的撞船事故。
在海上撞船,可是很大的事故,像海狼的這些堅固的船隻倒好一些,碰上比它們小或者弱的船隻,基本上問題不大,可是叛軍的這些所謂的戰船,卻都是一些劣質貨,造船工藝簡陋,很多都是臨時拼湊起來的,船體結構單薄,別說是撞船了,就算是在海上碰上大風浪,它們也很容易散架。
所以一旦撞船,很多船隻便會受到嚴重的損傷,崩裂的船體,瞬間便會涌入大量的海水,用不了多久,就會傾覆或者沉沒。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毛承祿的船隊頓時亂了套,而海狼的七條戰船,不一會兒的工夫,便鑿穿了他們的船陣,衝到了他們後面,羅鋒立即下令調整航向,兜回來繼續攻擊。
七條船結成船隊,拉出了一條縱陣,開始在海面上做機動動作,雖然畢竟是風帆戰船,在海上機動能力要受到風向的影響,但是這人員的影響也同樣很大。
海狼的水手們,長期在海上,要經常接受各種各樣的操船訓練,特別重視在海上的機動能力,所以長期下來,船上的舵工和繚手們形成了極爲默契的配合,舵工只需要簡單的一個口令,繚手便會迅速的做出反應,將風帆調整到最適合的位置,吃足風帶動船隻進行機動。
所以海狼的這幾條船都很快在海面上劃出了一個完美的弧線,兜了個圈子,再次回到了戰場,並且把船首位置,又一次對準了亂成一窩蜂的叛軍船團。
七條船再一次搶了上風,接着便又一次在羅鋒的率領下,直衝向了叛軍的船團,如此反覆的衝擊,撞擊,發炮轟擊,海面上的戰鬥整整持續了三個多時辰,也就是後世的六個小時以上。
這六個鐘頭,分遣支隊的七條船,總共發動了八次對叛軍船團的攻擊,幾乎每一次,都能擊毀幾條敵船。
毛承祿的叛軍船隊自始至終,都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火力火力比不上敵手,船速船速跟不上敵手的速度,指揮也徹底失靈,叛軍船隻各自爲戰,都是一腦門子的想要趕緊逃走的想法。
叛軍船隻,紛紛掉頭,朝着登州方向逃竄,可是海狼的船隊卻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追着他們窮追猛打,如同野獸一般,瞅準機會撲上去便猛咬一口,每一口都能撕下叛軍血淋淋的一大塊肉。
七八十條叛軍戰船,在這七條海狼的戰船的撕咬之下,越來越少,海面上從養馬島以東海面,一直到芝罘島海面上,留下了一片片的船隻殘骸還有大量在海水之中撲騰的叛軍,不少叛軍雖然會水,拼命的想要遊向友船或者岸邊,可是距離太遠加上他們體力不足,使得不少叛軍根本無法游到岸邊,便耗盡體力淹死在了海水之中。
海面上到處飄着淹死的叛軍屍體,還有一些叛軍抓到了海面上一些船隻殘骸破片,發出着淒厲的求救聲。
毛承祿本人,也沒有得以倖免,他的帥船當然是叛軍船團之中,最好的一條船,船上還掛了他的帥旗,使得羅鋒和麾下各船上的瞭望手都一眼就盯住了他的座船。
於是毛承祿的這條座船,便成了他們重點打擊對象,當第四次攻擊的時候,毛承祿的座船已經被打的千瘡百孔,船體大量進水,眼瞅着就要沉入水中,毛承祿這廝居然命大福大,在如此槍林彈雨之中,居然愣是毫髮無損,眼瞅着座船已經不成了,毛承祿於是只得棄船而逃,跳入了水中試圖遊向最近處的那個叫夾島的小島。
可是不等他游到夾島,一條海狼的船隻便出現在了他的附近,幾條鉤槍探入海水之中,一下就勾住了毛承祿的衣服,拖死狗一般的便把他拖上了船,瞬間便被捆成了糉子,丟入到了船艙之中。
說來也可憐,毛承祿興沖沖領着三千叛軍,坐着七八十條戰船,這一戰下來,只有二十多條戰船,最終得以逃離了戰場,逃回了登州方向。
而其餘的那些戰船,不是被海狼的船隻當場撞毀或者擊沉,就是被嚴重擊傷,半沉在海水之中,一沉一浮,眼瞅着是保不住了。
還有十幾條戰船,因爲船帆或者帆索被毀,只得在海面上打出白旗投降,成了於家軍的俘虜和戰利品。
羅鋒率領船隊,一直追到芝罘島一帶,眼看着天色漸晚,這纔開始下令返航。
這時候幾條大船再次跟着進入戰場,追在戰船後面,在海面上打掃戰場,撈起一些淹的半死的叛軍兵將,拖上一些投降的叛軍戰船,然後在羅鋒的船隊返航途中,與之會合在一起,入夜之後,返回到了養馬島。
養馬島上的人們,這個時候已經知道他們於家軍的戰船此次在海上獲得了大勝,於是早已興奮的在島上迎候這些海軍船隻返航。
這一戰下來,三千叛軍雖未全軍覆沒,但是也僅剩下了不到八百人逃回了登州,包括毛承祿本人,這一戰也被於家軍俘獲。
在返航途中,各船就開始對俘虜進行了初步的甄別,毛承祿作爲主將,第一時間便被提溜了出來,得知這一次他們居然生擒了毛承祿這樣的叛軍主將,劉不同和吳勝天無不高興的是呲牙咧嘴。
而羅鋒自然也非常得意,知道這一次算是立了大功了,抓住毛承祿這樣的叛軍主將,對於他們來說算是意外驚喜,這一次他們少不得,也要像劉不同和吳勝天以及那個什麼叫做李三的傢伙一樣,受到於孝天親筆簽發的通令嘉獎,這對於以後他們升遷,肯定有很大的好處。
但是在如何處置毛承祿這樣的俘虜的問題上,衆人卻有一定的分歧,這次叛軍大舉來犯養馬島,無疑是撕毀了雙方之前達成的協議,有人提議乾脆斬了這個毛承祿,把人頭送往官府,或者是乾脆派人送往於孝天軍中。
但是劉不同這段時間,已經鍛鍊的具備了相當的政治智慧,立即便看出來了毛承祿身上潛在的價值。
於是劉不同力主不能擅自殺掉毛承祿,更不能將其還給叛軍或者是轉手賣給官府,這個傢伙身上的價值,並不是幾百上千兩銀子那麼簡單,雖然他不知道這傢伙可能會有什麼用,但是卻還是認爲,這件事應該立即通知他們主上於孝天,讓於孝天來親自定奪。
對於劉不同的意見,衆人聽罷之後覺得也有道理,抓住這樣的大魚,對於他們來說,擅自殺掉不見得就是好事,事後弄不好還會因爲這件事背黑鍋,所以先留着,等候主上來發落是最好的。
於是他們立即派人,星夜潛出西山村,趕往平度方面,去找於孝天,稟報這件事,但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派出去的人卻不知何故,在半路上失蹤了,很有可能是在途中,被叛軍夜不收碰上,遭到了叛軍夜不收的襲擊,要麼被叛軍夜不收殺了,要麼可能被抓走了。
所以陰差陽錯之下,一直到了七月之後,他們才把消息送到了於孝天手中,於孝天直到這個時候,才知道羅鋒居然抓住了叛軍的一個叫毛承祿的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