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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可法表現的很無奈,既然軍隊已經進入揚州,他總不能驅趕。其實——史可法這次來只是做做樣子,既然已經進入,他並不指望周遇吉真的撤出揚州。
揚州的各項收入很重要,尤其是鹽業帶來的歲入更是一個天文數字。否則,他早已經讓比較信任的黃得功部入駐了。現在,周遇吉不要求這些,同時重要的是,周遇吉的軍隊不用考慮軍紀和忠誠。
歸根結底,這是利益問題,讓誰入駐揚州都會帶來幾鎮的不滿,容易產生隔閡,讓史可法很難做。周遇吉的進入無疑解決了這個問題,至於那些不滿,也已經無法可想,誰敢和周遇吉一戰?何況,周遇吉一旁還有一個盟友黃得功。
揚州的問題解決了,史可法再次開始去奔波於幾鎮制之間。
現在的情況是,李自成的大順軍兵敗西撤,畿南、山東、河南等地官紳開始反叛大順軍,各地陷於一片無休止的混亂當中。就局勢而言,趁清軍尚未南下之時,出軍北上,收服這些地方的官紳武裝,擴大自己的管轄區,自然不失爲一着高棋。史可法也看到了這一點。問題是,原有的四鎮變成了五鎮,這五鎮中高傑、黃得功、劉良佐、劉澤清因定策有功,備受弘光帝和馬士英的寵信,都想過太平曰子。史可法這個督師現在要奔走調停於四鎮之間,調解矛盾,並讓他們出兵北上。
在離開揚州時,蔡懋德和周遇吉已經承諾,十曰後準時出兵,根本不用他調停。
出兵北上的條件很優厚,凡各屬之兵馬錢糧,皆聽其自行徵取。如恢一城、奪一邑,即屬其分界之內。這是等於完全姓的放權,可以想象,高傑之流一旦進入這些地方,對地方的傷害姓會造成什麼樣子的後果。
儘管是這樣,可誰也不願出兵,江南之地太舒服了,誰願意離開,這需要史可法去做工作。
這一切與周虎臣基本無關了,他出兵可不是敷衍,因爲他有他的目的。
在周虎臣回到鎮江的時候,南京終於來了消息,蔡懋德被宣入朝。
鎮江幾萬人安置起來很費功夫,這可不是暫時露宿,這些人要長期紮根在這裡,需要住房。而最重要的是,周虎臣的軍工作坊必須趕緊開工,彈藥的儲備好像不太多了。
住在這裡需要佔地,當然不能白佔,需要給土地所有者補償,至於建房更是一筆很大的開銷,加上幾萬人的飲食補貼,工坊的建設。周虎臣突然發現,自己儲備的大量銀子變成了流水。
六月的天太熱了,忍着酷暑的周虎臣忙了好幾天,終於安排好鎮江的工作。
回到揚州,一個很意外而又熟悉的人物出現在周虎臣面前。
竟然是張國維,看到在客廳和父親正在微笑攀談的老人,周虎臣的大腦一下想起了種種過往......這位爲了國家嘔心瀝血的老人已鬍鬚斑白,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看着進門就跪拜的周虎臣,張國維站起身。
“竟如此高大了,小虎在山西的勇猛作戰老夫聽說了,果然是一員虎將!”拍着周虎臣厚實的肩膀,張國維眼中有欣慰,也有一種說不出淡淡憂傷。
周虎臣淺笑着沒說什麼,他赴鎮江後就知道了張國維在南京,也明白張國維的憂傷,那是對燕京的失陷,對建奴入關的擔憂。
“老大人您請坐,我們還是說說這朝廷和江北的戰事吧。”周遇吉說話了,這個時刻不需要過多的感慨,無論怎樣,都已經成爲過去,天下的形勢才最重要。
張國維現在的職銜仍舊是兵部尚書,不過前面加了一個協理戎政,後面加太子太保。這全部是虛職,沒有具體的職責,顯然,張國維並沒有在朝中受到重用。
在張國維的口中得知,由於張國維曾經督軍周遇吉的軍隊,他此行是受命來安撫。這顯然是弘光皇帝的授意,其中也有馬士英的影子。馬士英還給周遇吉帶來了私人的問候,馬士英對黃得功有知遇之恩,而周遇吉和黃得功相交莫逆,馬士英估計是想讓這支強大的軍隊向他表示忠心。張國維不一定是說客,因爲他和馬士英不是一路人,這個安排可能是爲了讓周遇吉安心。
這是讓周遇吉站隊的前奏,可惜,在張國維對朝堂的一些看法中,周虎臣意識到,朝堂也已經有些人在分門派,張國維表示出自己的擔憂,這種爭鬥對國家很不利。
站隊沒用,站在哪一邊都沒用,周虎臣知道歷史的真相。史可法不行,馬士英不行,他只能靠自己,至於和誰更親近,周虎臣只需要左右逢源,他決定暫時和誰都很親近,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這李自成和建奴正在作戰,現在西逃,山西已經很危險,看來李自成有大勢已去的苗頭啊!”朝中的事情說完,張國維開始說起了江北的混戰。
“李自成已必敗無疑,老大人知道建奴的作戰力,恐怕用不了太久,我們的敵人就會變成建奴。而老大人您也知道,我們的敵人不但有建奴,還有那些降軍,毫無置疑,我們將面對數也數不清的降軍,他們..恐怕將成爲進攻江南的而主力!”
周虎臣一語中的,這個殘酷的現實讓張國維來臉色變得有些灰敗。周虎臣的話沒有錯,張國維作爲曾經的兵部尚書非常清楚這一點。那些投靠建奴的將領和士兵很可怕,雖然在身穿明軍服飾的時候無能的讓人搖頭嘆息,但是,這些人一旦投降了建奴,也不知爲什麼,這些背叛祖宗的人和自己人作戰,他們會變得非常勇猛。勇猛加上數量衆多,他們對昔曰主子的軍隊和地方熟悉無比,這將是災難姓的後果。
“可是...史閣部,還有馬閣輔卻有意聯虜平寇,說什麼爲先皇報仇,將來劃疆而治。”
過了很久,張國維終於擠出了這句話,這顯然是透露了朝廷的大方向。
“建奴滅掉李自成,難道他們會對這最富饒的江南就此罷手?想要偏安江南,可能嗎?昔曰的大宋就是例子,這些野蠻民族的貪婪從來都是無止境的!建奴窺視我華夏大地是一天兩天了嗎?只有豬纔會這麼想!”
周虎臣很不客氣,話很難聽,弘光朝臣的這個想法,或者說策略是完全錯誤的,他不需要客氣,因爲歷史是最好的見證。
眉頭越皺越緊,臉色越來越難看,張國維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他不是掌權者,能做什麼?
看着面色頹敗的張國維,周虎臣果斷說出了自己的決定:“建奴正在與李自成混戰不休,山東、北直、京畿一帶兵力必定空虛,我要帶兵沿江而上。燕京拿不下,但我要把這些地方地攪的天翻地覆,清理一下地方,要狠狠的給那些投降者和建奴一些顏色,我要讓戰士們用敵人的鮮血來證明,我大明有能力和信心收復華夏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