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其實就是進行休整,被堵在土堡中的幾百哥薩克對周虎臣來說就是案板上的肉。
說是城堡,實際上,哥薩克建起的是一座土木結構的巨大土圍,至於裡面的情況,外面看不到。周虎臣的千里鏡中,這個土圍很高
,也很厚。在這座土圍之前,還有一個極深的壕溝,壕溝的距離掌握的非常好,外緣應該正好在火槍的射程之內。
而在土圍之前,還有兩個巨木被豎起,在巨木中間還有一個很大的木板,這個大木板很長,那應該是一個最簡單的木質吊橋。土堡很好的藉助了地勢,正好三面環山,只有這一面可以進攻,不要說有火槍,就是用弓箭防守都很難被攻破。看來,這些哥薩克爲了長期的佔據這片土地,準備的很充分。
土圍上人影綽綽,周虎臣第一次在這個世界看到了這些高鼻深目的人。
哥薩克的長相在周虎臣的眼中沒有太大區別,也沒有什麼奇怪之處,和他心中原來的印象沒有出入。這些哥薩克都帶着一種小尖頂氈帽,這種褐色帽子和衣服周虎臣也有些印象,因爲他記憶中看到過類似的形象,這應該是一種傳統服飾。
哥薩克使用的火銃也看到了,火銃應該就是歐洲人普遍使用的火繩槍,和魯密銃差不多,銃管很粗大,射程應該也差不多。
不需要客氣什麼,也沒心思和他們比試火銃。直接幹掉。
周虎臣一揮手,上百名炮手立刻開始準備。
“果然和羅剎鬼差不多,要不怎麼會叫羅剎人,看來世上不僅有那些番人、黑夷,還有這樣的羅剎人,各種夷人看來都有,今日算是長了見識!”隨着有熱鬧看,一旁的鄭森不甘寂寞,也算是活躍一下氣氛。
東歐白人和西歐白人的區別很大,鄭森應該見過西方白人。但總體來說。明人分不清誰是哪個族種。明人認爲自己是世界的中心,這些外族人也就是夷狄兩個字就全部包括。
周虎臣懶得給鄭森解釋,他笑着道:“這些羅剎人殺人不眨眼,留着沒用。俘虜我是不要。要不兄長你來過把癮。你來指揮炮手們把這些羅剎鬼去幹掉?”
“好!好啊!”鄭森趕忙答應,他可沒奢望有這種機會,對於指揮炮手鄭森夢寐已久。沒想到對軍隊要求極嚴的周虎臣竟然給了這樣一次機會。
這時候,迫擊炮手們已經靠近土堡開始佈置,距離一里有餘。這個距離,哥薩克只有等着受死。
一名周虎臣的親兵跑過來給鄭森送上一個三角指揮旗,鄭森看到過很多次迫擊炮的射擊,程序他懂。接過指揮旗,鄭森抱拳拱手:“啓稟大帥,炮手準備完畢,請大帥示下!”
“幹他孃的!”鄭森像模像樣,可惜周虎臣不像樣。
太粗口了!這聲音讓周邊一片默然。
“幹他娘就幹他娘!我去幹他孃的!”既然主帥不在乎,他在乎什麼,這比一本正經要痛快的多,鄭森這位正經的讀書人也算是粗野了一把。
哥薩克沒有火炮用來反擊,今天其實就是一個表演,周虎臣故意的。
火炮擺上了四五十門,幾千裡運送過來的彈藥很珍貴,周虎臣說是轟平這座土堡,其實只是形容罷了,乾死這些入侵者才最有價值。至於轟平這座破土堡,周虎臣還不敢那麼奢侈。
痛快的爆了粗口,下了馬,鄭森舉着小三角旗就是一溜小跑。
這時候,土圍上的哥薩克開始忐忑不安的舉起了裝填好的火銃。忐忑不安不僅是因爲這些火炮,還有周虎臣這一望無際的軍隊。不要奢望這些人口稀少的東歐人見識過這樣的龐大軍陣。當年,哥薩克入侵西伯利亞汗國,他們最初進入西伯利亞境內的兵力一千人都不到,二十萬從未見過,當然,這也是他們這輩子最後一次看到如此龐大的軍隊。
忐忑是因爲知道自己死定了,二十萬騎兵不要說見到,就是想象恐怕這些東歐人都想象不出來。
這個時代的歐洲人不講究什麼禮儀之幫,更不講究什麼國際法,強大才是真理,只要你強大就可以去劫掠,去屠殺那些弱小的民族或者國家,去佔領他們的土地,去奴役壓榨那些征服之地的人民。
這種屠掠沒有什麼所謂正義,只有利益的驅使。
哥薩克就是爲了戰鬥而生,哥薩克三個字的含義是“自由自在的人”或“勇敢的人”。這些人的本來身份就是逃奴和被流放的罪犯,加上逃荒的無產者。哥薩克不是民族稱呼,他是一個生活在東歐大草原的遊牧社羣。這個羣體生活在東歐南部人煙稀少之地,而隨着東歐的不斷髮展,這些在刀尖上生活的哥薩克成爲了沙俄政權收買的對象,隨後成爲沙俄政府勇敢開拓的先驅。
不要懷疑哥薩克的勇敢,這些勇敢的東歐人是最瘋狂的戰士,同時,也是殺人機器。
周虎臣不會留着他們,這不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而是人生理念的不同。哥薩克是自由的代名詞,是殺戮的代名詞,同時也是背叛的代名詞。周虎臣知道他們以後的歷史,背叛對他們來說屬於家常便飯,野獸一般的暴行更是舉不勝舉,留着等於禍患,還不如一刀切來的痛快。
難得瀟灑一把,鄭森像模像樣的跑到炮隊右方,隨後就是一個標準的立正姿勢。
炮手們其實早準備好了,就等着發令,長長的吸了一口西伯利亞的空氣,感覺不錯,鄭森的三角旗高高舉起:“覆蓋式五輪連續炮擊~準備!”
五十門左右的迫擊炮五輪炮擊就是二百五十枚炮彈,可惜,周虎臣給這些關門狗準備的炮彈根本不夠,鄭森的命令發出,他身旁不遠處的一名炮隊隊正立刻提醒鄭森:“大人,炮彈不夠!”
“帶過來多少?”鄭森有些沮喪的問道:
“回大人,每門迫擊炮配備了三枚炮彈。”
一百五十枚炮彈對這個小土堡進行覆蓋性射擊也等於是屠殺,鄭森雖然有些不滿周虎臣的吝嗇,但是...第一次有這樣的顯擺機會,就不嘚瑟了,免得周虎臣改變主意,他果斷的落下了自己的指揮旗。
“覆蓋式三輪連續炮擊~開炮!”
炮手的彈丸輕輕放入,地面一個巨震,西伯利亞大地上第一次響起了炮聲......
沙俄把火炮帶到西伯利亞了嗎?周虎臣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的火炮第一次在西伯利亞大地開始轟鳴了。這個轟鳴代表着征服,也代表着一個西伯利亞的新時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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