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的夜晚,隨着宵禁的來臨,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沈老六在一旁盯着,幾個侍女把醉醺醺的朱高煦,清理乾淨,最後把他扶到牀榻躺好了,蓋上薄薄的毯子之後,沈老六這纔跟着侍女,離開了朱高煦的房間。
隨着幾人的離開,朱高煦慢慢睜開了緊閉的雙眼,伸手摸了下身邊,很快就發現了沈老六給自己準備好了的事物。
沒錯,朱高煦又是給某些人下了個很大的餌,這個餌就是他自己,到底是藝高人膽大。
這兩天,朱高煦敏銳的第六感已經感覺到了,這也是他能夠在戰場逢凶化吉的一個重要原因,這也是成爲一代名將所必備的條件,不具備的——都早死了。
或許是條件不足,抑或是時間太短,沒來得及調動出人手,雖然朱高煦已經賣出了這麼大的破綻,但是他們還是沒有出手。
這次在杭州城,將是他們最好的一個機會,也是最後一個機會,相信他們比朱高煦更急。
如果再次錯過的話,那真的只有去戰場正面擊殺他了。但是,誰都知道,這是成功機率最小的方案。
大明當代最傑出的年輕一代“戰神”,可不是吹出來的,而是實打實的打出來的,這點是做不得假的。當然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也這樣認爲,那就不知道了。
今天也是朱高煦給予他們的最後一次機會,再沒“釣到魚”的話,朱高煦就會徹底放棄這個方案。
雖然,他很自信,但是經常把自己置於危險境地,他也沒有那麼大的心臟。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雖然朱高煦知道自己稱不上是一位君子,但他也不是傻子啊。
晚宴上的時候,朱高煦爲了把戲演的更加逼真,這美酒可沒有少喝。還好,這段時間,他已經徹底熟悉了這具身體,酒量大漲,只是平時不喜歡喝罷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朱高煦也慢慢地進入了夢想,只是他睡的很淺。
他很清楚,即使有人發動襲擊的話,也會選擇在下半夜。那時候,所有人都陷入最深沉睡眠,也是值守之人最鬆懈的時候,沒有人會傻到選擇上半夜的。
夏天的夜晚,蟲鳴蛙叫,一片的生機盎然,遠比冬日來的有生氣。
突然,朱高煦睜開了雙眼,看了下系統時間,剛剛過了凌晨。
這段時間的朱高煦的“疏忽大意”,竟然縱容了某些人的囂張氣焰,竟然還沒等到下半夜就來了,朱高煦不知道怎麼去評價……
只是自己的臉被打的啪啪地,還好,沒有人知道。
因爲朱高煦的臥室門口有數人站崗,不時的來回走動,所以這次前來的刺客,很老套的準備從房頂潛入,只是很明顯他們忘記了一件事情——太低估自己的動靜了。
還沒等他們掀開屋頂的瓦片溜進去,就聽到下面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一時間,熊熊燃燒的火把驅散了濃重的夜幕,是沈老六他們過來了。
朱高煦還能心大的眯一會,沈老六可是一直睜着眼睛,直到發現了刺客的身影,直接就帶着人從埋伏之處,四面出動包圍了他們。
裡面可是睡着朱高煦呢,即使得到了他的命令,沈老六也是絲毫不敢馬虎。
既然,刺客已經現在出現了,那就直接包圍,能抓就抓,不能抓就殺,他可不敢拿朱高煦的安全去冒險。
這麼大的動靜,屋頂上的人居高臨下,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怎麼回事,這TM 就是一個陷阱啊,這狗王爺好狡詐啊。
屋頂之上的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沒有選擇立刻逃竄,而是直接腳下用力,踏破腳下屋頂,朝着室內落下,很明顯這兩位絕對是訓練有素的死士了,以完成任務爲第一目標。
與此同時,沈老六也吹響了齊射的哨音,不得不說,沈老六真的是對手下的槍法,充滿了迷之自信,完全不怕有人射偏了。
要知道,這個時候的房屋,絕大部分結構可都是木質的,防彈效果……
隨着槍支齊發,其中一位沒來及掉下去的刺客,直接就被十數顆鉛彈命中身體,整個身體就像被大力撕破的布娃娃般,綻放出朵朵血花……
他的身體,被巨大的衝擊力,推到了兩三米開外,重重的摔倒在了屋頂之上,不知道壓碎了多少瓦片。
半兩多重的鉛彈,在命中人體之後,由於鉛比較軟,因此在擊中後,往往能將所有動能全部釋放出來。
具體表現爲:彈頭嚴重發生形變乃至破裂,導致人體組織出現喇叭形空腔,創傷面積是彈丸截面積的上百倍,所以這個悲劇的刺客,立刻毫無痛苦的瞬間就斃命了。
沈老六看到只擊中了一人之後,瞬間額頭冒汗,趕緊率領家丁向着臥室衝過去,所有人都知道,朱高煦此時可是還在屋內呢。
視線切回到屋內,朱高煦左手拿着燧發手槍,右手放在戰刀的握把上面,正準備悄悄的先出去……
沒承想,這還沒摸到門口,就聽到這屋頂傳來了破碎的聲音。
與此同時,朱高煦聽到了燧發槍齊射的聲音,一瞬間亡魂皆冒,動作非誠迅速地躲到粗壯的房柱後面。
朱高煦不是不相信家丁們的槍法,但是他不相信燧發槍的精度啊,誰知道萬一哪個鉛彈想不開,跑偏了,那結果真的是說不準的。
對於鉛彈的威力,別人不明白,他可是知道的很清楚的。
槍響的同時,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屋頂掉了下來,好巧不巧地落在了朱高煦的身前,兩人都是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