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朱高熾在皇位上多待些年的話,朱高煦是樂於見到的,這對自己來說也是一個極好的結果,換作朱瞻基這個自己的侄子當皇帝的話,那可就是不好說了。
若是那時候自己還是在國內的話,日子絕對沒有現在這般逍遙的,朱高煦有點煩心的想到!
一想到這些,朱高煦就有點兒心煩,把手中點心隨手扔了回去,把頭靠在座椅背上,仰頭看着精美的車頂發呆。
“怎麼,說你兩句還不愛聽了是嗎?”
看到朱高煦的動作,朱高熾不樂意了,爲兄可都是爲了你好,竟然還使上小性子了!
朱高煦趕緊坐直了身體,看着大哥的眼睛,嬉皮笑臉的說道:“大哥,我要是說我是被你的點心甜的都齁到了,你信不信啊?”
“我信你纔怪!”
嘴上說着,朱高熾還是到了被茶水給他。
“來,你不是齁着了嗎,給,趕緊喝點茶水。”
接過大哥遞過來的茶杯,朱高煦一口喝完,把茶杯放回去,看着朱高熾,有點兒認真地說道:“大哥,說真的,這些甜的東西,你還是少吃一點爲好,對你的身體有害無益,你現在一定要管住嘴了!”
“嗯,這話說得在理,我現在有點相信你真的被齁到了,不過你看,大哥就這點兒愛好,不好辦啊!”朱高熾說着,捏起一塊點心放進了嘴裡。
這個動作,直接氣的朱高煦用手指着他,很是無語,合着剛纔自己的那番話完全是白說了啊!
“來,別覺得齁,你也再來一塊!”
說着,朱高熾就直接拿起那塊朱高煦剛扔回去的點心,直接塞進了朱高煦的嘴裡——讓你話多!
這個動作弄的朱高煦是哭笑不得,他不是躲不了,只是不想讓大哥尷尬罷了,你還別說,喝了一口茶後,這點心繼續吃着還真香,不愧是吃貨大哥的最愛。
就在兄弟兩個的一番胡鬧之中,馬車很快就到達了太子東宮,馬車挺穩之後,朱高煦打開車門,揮退上前要攙扶朱高熾的太監,直接跳了下去親自攙扶着大哥下了馬車。
得到允許的朱瞻基、朱瞻壑兩兄弟看到各自的父親出現了,一下子就跑了過來。
“父王,二叔!”“伯父,父王。”兩個小傢伙稱呼道。
“哈哈,乖侄兒,二叔不在家的時候,沒有偷懶吧!”朱高煦聽了哈哈一笑,摸着朱瞻基的小腦袋問道。
“二叔,纔沒有呢,我和弟弟兩個從來不偷懶的!”朱瞻基認真的回答道,一旁的朱瞻壑也是點着小腦袋,彷彿是因爲又找到一個證人來證明他沒有偷懶般。
“嗯,沒偷懶就好,二叔可是先給提個醒,過幾天等二叔有空了,可是要好好考考你們兩個的,記住了嗎?”朱高煦一手一個牽着兩個小傢伙,陪着大哥慢慢的朝着宮內走去。
至於朱高熾,慢走的時候,他自己還是沒有問題的。
一路上,兩個小傢伙嘰嘰喳喳的開啓了“提問模式”,朱高煦就挑揀了一些有趣的見聞,結合後世的一些東西給他們兩個講解着,不時收穫到兩個小傢伙的驚呼與讚歎聲!
“好了,今天就先說到這裡,你們兩個繼續讀書去吧。”來到朱高熾的書房之後,朱高煦放開他們兩個的小手,對着他們說道。
“嗯,二叔,那我和弟弟就繼續做功課去了。”
說完,兩個小傢伙就蹦蹦跳跳的牽着手朝着外面出去了,看着兩個四五歲的小屁孩快樂的樣子,一旁的朱高熾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不知道什麼他們兄弟三個長大了,卻是變得生分了起來,甚至開始了相互算計,還好現在二弟變了回來。
沒有去管發呆的朱高熾,朱高煦自顧自的用着他送給大哥的茶具,開始泡起來茶喝,說起來他有段時間沒有親自動手了,這動作都有了一絲的生疏。
“給,大哥,喝茶!”
朱高煦把甄滿茶水的杯子放到朱高熾的面前,被打斷了回憶的朱高熾,滿是欣慰地看了他一眼,朱高煦被大哥的眼神看的有點兒發毛。
這大哥今天是怎麼了,不就是吃了他一點糕點嘛,怎麼看自己的眼神像關愛智障兒童一般的。
“還是二弟泡的茶有滋味啊,這有段時間沒有喝到,還怪是想念呢!”朱高熾吹了吹,小口的抿了一口,讚歎道。
對此,朱高煦也是很自得,沒有白費自己浪費的那些頂級好茶,他現在的手藝可是今非昔比了。
“哈哈,大哥喜歡喝的話,趁着我還在京城,那就多給你泡幾次!”朱高煦意有所指的說道。
朱高熾一聽,他也不傻,立刻開口問道:“怎麼突然說這話,想去封地了?難道有人在父皇那裡搬弄是非了,我怎麼不知道啊?”
“沒有啊,這些都是我自己的想法,現在既然我已經被父皇封到了雲南,老是賴在京城裡不走的話,也不是個事。再說了,我若是不走的話,咱們那三弟可就是有了理由了。”朱高煦放下手中的茶杯,開口解釋道。
他這段時間是被派出打仗了,朱高燧卻是還在京城待着,同樣也沒有去他自己的封地,對於現在這個野心勃勃的弟弟,朱高煦可是沒有絲毫好感的,反正他是真的不想在京城待着,當然不願意做他的擋箭牌了。
再說了,這京城好是好,但是還是讓朱高煦感覺到不自由,有着太多掣肘了,還是去當他的雲南王來的自在,要知道朱棣出於補償的心裡,給出的權限可是非常大的,幾乎就是個獨立王國了。
這要是放在大明內地的話,滿朝的文官們絕對會反了天了,也就是雲南這種動盪的邊塞之地,纔沒有人跳出來說什麼。
“這真的是你自己的想法?”朱高熾盯着他的眼睛問道。
說實話,在他內心的深處他明白其實這對他來說是最好的,但是按着他的性格來說,當現在朱高煦真的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卻是不希望這個弟弟現在就離開的,同時他也不想落得個容不下自己弟弟的壞名聲!
“哈哈,這有什麼,當然是我自己的真實想法了。大哥,你也知道我的性子,老是待在這京城的話,我都快憋瘋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許的,忒沒勁,還是去雲南打打蠻夷來的痛快!”朱高煦沒有迴避他的眼神,真心實意地說道。
聽了二弟的話,朱高熾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茶杯,看着微微盪漾的茶水,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於公的話,這很合理,既然都已經封了王,那就趕緊麻溜的收拾、收拾趕緊滾蛋,但是於私的話,他卻是很捨不得這剛剛恢復的兄弟之情。
再說了,有了二弟的支持,自己的這個太子之位也就沒有那麼多來自父皇的壓力了,才做了三個月的太子,朱高熾已經切身體會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太子真的不好做啊!
看着靜靜思考着的大哥,朱高煦也不說話,自顧自地喝着茶,去雲南他是去定了,等忙完了京城的幾件事情就走。
“行,既然你意已決,大哥也就不說什麼了,不過這個事情,還是要看父皇的,你自己看着辦吧!”朱高熾終於一口喝完了手中的茶水,放下杯子說道。
有關朱高煦的去留,這個問題只能由朱棣去決定,他現在是什麼也做不了的。
“好了,大哥,這事就這麼定了,你也不要想那麼多,和你沒有一點兒關係。”朱高煦看着大哥說道,他知道大哥的性子,總是把原因歸咎道自己身上。
這種性格,若是出生在一般的百姓之家的話,絕對是一個好大哥,但是生在帝王之家的話,卻是一個很大的缺點,還好現在朱高煦他來了,這就是最大的變化,惦記他位置的人少了一個,並且成了朱高熾最堅定的盟友!
也就是朱棣真乃雄主,渾不在意,若是換個人的話,朱高煦兄弟兩個絕對是不敢如此親密的,否則的話,當皇帝的老子該睡不好覺了
“好,那就不說這個了。對了差點忘了,今天你在宮中說的那麼有把握,大哥都差點被你給糊弄過去了,我剛纔想了一路,總覺得你是有什麼底牌的?”
朱高熾也知道,這個事情也就點到爲止,這事還得看朱棣,於是就是開口問了一個他想了一路的問題。
對此,朱高煦也是後悔當時把話說的太滿了,這種不正常的表現,果然讓聰明人看出來了問題,這不朱高熾就直接問了出來。
不過還好,朱高煦已經想好了理由,相信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畢中、李木二人應該不會讓他失望的,這青銅大炮應該已經造了出來了吧。
相對於技術複雜的燧發槍來說,這青銅大炮的製作其實很簡單的,難的就是要確定具體的規制,這是需要經過多次試驗的。
“哈哈,果然瞞不過大哥啊。”朱高煦哈哈一下道。
“就知道你不老實,說說吧,讓大哥聽聽你的底牌到底是什麼?”朱高熾一副果然沒出我所料的說道。
只是,這個理由朱高煦現在還不能確定能不能用,因爲他剛回來的原因,好多東西他還沒有去具體瞭解,他也就是按照進度猜測一下罷了。
看到朱高煦一副猶豫的樣子,朱高熾接着說道:“怎麼?不方便講的話,那就算了。”
朱高熾也不是那種特別好奇的人,既然朱高煦有點爲難,他也不會非得讓朱高煦去說出來的,既然弟弟有底牌,他也就放心了。
至少沒有人能抓住弟弟的把柄了,他可是深知,朱高煦可是把文官們狠狠的得罪了。
作爲大明的法定繼承人,對於這種事關大明國運的事情,他也是非常上心的!
“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樣子,只是這事該怎麼說呢!”朱高煦擺擺手,解釋道。
朱高煦站了起來,來回走了幾步,來到大哥的身前,開口道:“前段時間,我命人研製了一種武器,用來彌補燧發槍的不足之處,只是我出征的時候還沒有造出來,現在具體的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現在你的這個問題我也是沒辦法回答你的!”
“什麼?還沒有研究出來,你就幹拿出來打包票了,你要我怎麼說你啊!”朱高熾一聽,也是急了,生怕朱高煦到時候被人逮住不放了!
“哈哈,大哥,這點你就放心好了,有了畢中、李木二人主持,你還不相信嗎?”朱高煦接着反問了一句道,當初朱高熾參觀的時候,也是見過這二人的,對於他們神乎其技的技藝更是讚賞有加!
“哦,是他們二人主持的啊,那你這東西和燧發槍相比,哪一個更復雜呢?”朱高熾聽了稍稍放了點心,若是真的出了岔子,被人抓住了把柄不放的話,那這弟弟真的得“滾回”雲南了。
朱高煦給大哥的杯子滿上茶水,這才緩緩的說道:“大哥這次是問道點子上了,這東西和燧發槍的技術是沒辦法比的,就是有點費錢!”
這東西能不費錢,因爲直接就是用“錢”鑄造的,當然朱高煦這會兒也不準備告訴他,還是保持點兒神秘感比較好。
“哦,這樣的話,我也就放心了。不過,我可是要提醒你啊,你就是在有底牌,像今天那樣的話,你以後可千萬別說了啊!”朱高熾鬆了口氣,最後又是告誡了一句。
對於這個膽大包天的弟弟,以前的時候,他還沒有那麼操心,現在倒是天天爲他擔憂了,這都是什麼事啊!
“好了,大哥,求求你別再說了,我以後再也不犯了好吧,你快比母后還囉嗦了!”朱高煦趕緊求饒道,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自己這大哥竟然還有唐僧的潛質啊。
聽了這話,朱高熾一下子被氣笑了,臉上的褶子肉隨之盪漾了起來。
“你啊你,行了,既然你不愛聽,我還不樂意說呢,隨你吧!”
朱高煦也是不以爲意,有些事情,他沒有把握的時候,他也是不會去說、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