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嘛，以後都是‘一家人’了，有什麼困難儘管來找本王，絕對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朱高煦笑呵呵的給他滿上茶水，開口說道。
看來自己也是“深得人心”嘛，隨便說幾句話，就已經把這楊士奇給說服了。
只要結果達到了他的預期，至於過程如何，誰在乎呢？
“多謝殿下厚愛，下官榮幸之至！”
既讓已經上了漢王的船，楊士奇也不能再做他選，繼續遵從本心的回答道。
“行了，客氣話也就無需多言了。對了，本王記得今日城郊的表演，你好像也是在場的是嗎？”
朱高煦略微回憶了下，隱約間記得掃到過他的。
“殿下說的沒錯，承蒙陛下隆恩，下官得以見識道我大明有如此神器！”
聽了朱高煦的問詢，楊士奇不由得再次回憶起了清晨時分的那場表演，那轟鳴的炮聲、城牆碎裂的聲音，彷彿依然在耳邊迴盪，讓他敏銳的感覺到：這時代要變了，真正屬於大明的時代真的要來了！
這也是爲什麼，朱高煦隨便幾句話，他就服軟了的最主要的因素。
攝於漢王的“威名”是一方面，但最主要的是，他在朱高煦身上看到了太多的不確定性也既可能性，他想試一試。
以上這些，都是楊士奇用來努力說服自己的，至於真正的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那本王問你，想不想去隨本王一起，去看看那燧發槍和青銅大炮是如何製造出來的？”
既然已經“服軟”了，都成了自己人，這些東西也要讓他了解一下，省的以後他對漢王府的實力，發生錯誤的評估。
“故所願也！”
聽了朱高煦這話，楊士奇眼睛不由得亮了一下，馬上一口答應了下來。
“好，就這麼說定了，明天卯時你就過來，趁着天涼快，早些出發！”
朱高煦一拍座椅扶手，對着一臉驚喜的楊士奇說道。
說到底，這人畢竟年齡不算太大，接受新事物的能力還算不錯的。
就在朱高煦說完這話，恰到好處的，李忠賢提着已經打包好的茶葉出現在了門外。
掃到了“突然”出現的李忠賢，接着看到殿下再次舉起了茶杯，楊士奇哪裡還不知道新任“主公”的意思呢。
楊士奇趕緊站了起來，開口道：“多謝殿下厚愛，下官定不會來遲。這時間也不早了，下官就不打擾殿下了！”
考慮到也都是第一次接觸，雖然達成了“友好”共識，但二人畢竟不是很熟。
爲了不讓雙方尷尬，朱高煦也就客氣了幾句，就讓李忠賢代他送送楊士奇。
沒有立刻起身，繼續擺弄着茶具，朱高煦看了眼剛剛走進來的沈老六，剛纔他一直在門口候着沒有進來。
“怎麼樣？都吩咐好了吧？對了，剛纔的話都聽到了吧，你覺得此人如何？”
朱高煦示意他坐下，隨口問了一句。
“回殿下，都已經安排好了，絕不會誤了殿下的事。剛纔屬下也都聽到了，只是，屬下覺得這姓楊的有點兒沒種，這點屬下是不認同的。”
老老實實的在朱高煦跟前坐好，沈老六實事求是的回答道，只是隨着朱高煦的臉色變化，他的聲音是越來越小，直到幾不可聞。
“沒種？你以爲所有人都像你這般沒腦子啊？本王以前就是沒有他這樣的手下，否則，也不會做出那麼多沒腦子的蠢事，都是被你們給影響的！”
正在喝茶的朱高煦，聽了這個回答，差點兒一口氣沒忍住，噴他一臉茶水，努力的嚥下去之後，連茶杯都沒有放下，指着沈老六的鼻子就“罵”了起來。
意識到自己一定是說錯話了的沈老六，習慣性的低頭沉默不語，隨便殿下去叨叨，只要讓他高興就行，反正對他來說也掉不了一塊肉。
“行了，本王也懶得說你了。不過你可要記住了，以後他就是咱們王府的長史了，吩咐下去，要對楊長史都尊敬點。否則，本王只管找你是問，明白了沒有？”
“屬下明白，一定會讓弟兄們對楊長史保持尊敬的。”
“明白就好，明白了還不趕緊滾蛋，早晚都要被你氣死！”
看着如蒙大赦般行禮匆匆退了下去的沈老六，朱高煦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現在也是說不清楚，以前到底是朱高煦影響了他們，還是周圍的一羣“肌肉腦袋”影響了他……
知道自己是徹底問錯了人的朱高煦，只能繼續等着了，看來也就李忠賢的話還能夠聽聽了。
“殿下”
沒讓朱高煦等太久，送完楊士奇的李忠祥彷彿知道朱高煦在等他般，一路小跑着過來了。
看看人家，這麼熱的天，一路小跑依然是氣不喘、汗不流的，很明顯就是練過的。
“送走了？”
“回殿下，已經送走了。”
“對於此人，你覺得如何？”
“不瞞殿下，楊長史的大名，老奴也是聽說過一二的，殿下能把他要過來，實在是太厲害了，老奴佩服啊！”
“呵，一般人你覺得能夠入了本王的眼嗎？”朱高煦很是自得了一句，就像老三府中的那個黑胖子，還不是他……
“殿下英明，有了楊長史的加入，漢王府以後，就如殿下所說那般，真的是如虎添翼了，很好的彌補了現在府中的人員短板！”
李忠賢看了下殿下的表情，接着開口說道。
說實話，作爲一個太監，他也是有着目標追求的，也想着有朝一日成爲從龍之人，自己也能夠升升格。
奈何，自家主子當時不爭氣，大好的牌面硬生生地被現如今的太子翻了盤，說實在的，他還真的有點兒不甘心的。
現如今，殿下不論是嘴上還是行動方面，都已經徹底的表明了他無意太子之位，但是身爲皇室中人，這種事情從來都是沒有定數的，誰又敢保證呢？
而且，殿下好像也是開了竅，竟然主動找了皇帝要了屬官幕僚回來，在他眼中，這就是主子想要銳意進取的表現。
可惜，如果朱高煦能夠猜度到他的想法的話，一定會告訴他：“忠賢啊，你實在是想多了，老子只是想偷個懶，做個甩手掌櫃罷了！”
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他會驕傲的！
“行了，總之呢，這楊士奇不管他心裡作何想，以後都是和漢王府綁到一起了。這段時間就辛苦你了，多多觀察一下他，若是真心實意想跟着漢王府一起的話，那本王絕對虧待不了他的，否則……呵呵”
李忠賢一聽，趕緊掃了一眼四周，還好這會沒有旁人，給了三順子一個飽含警告的眼神之後。
立馬接話道：“殿下放心，若是他敢有異心的話，老奴絕對讓他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的！”
“你，胡說什麼呢？本王豈是那樣的人，若是不跟咱們一條心的話，本王就去找父皇把他調走，反正也不差這一次了。怎麼說，楊士奇也是陛下指派下來的人。本王可是警告你啊，不要亂動什麼心思，要尊重，明白了沒有？”
聽了李忠賢這充滿了殺氣騰騰的話語，朱高煦氣的直接站了起來，瞪着他氣呼呼的說道。
剛纔還在心中誇他明事理呢，怎麼轉眼間就變得喊打喊殺了？
莫非，這真的是被本王給影響了？
“是，老奴想岔了，請殿下贖罪！”
看到朱高煦發怒了，李忠賢馬上是非常熟練的跪伏在地上，聲音惶恐的請罪道。
“行了，這次就繞了你了，起來吧，記住本王的話！”
說完，朱高煦一甩袖子，繃着臉朝着外面走去，這一個個的……
都飄了嗎？
“還杵在那裡幹嘛，還不趕緊把你爹扶起來！”
感覺朱高煦已經走遠了，李忠賢慢慢的擡起頭來，剛纔的情形真的讓他心驚膽戰的，感覺原來那個殿下又回來了！
起了一下，可能是剛纔跪的有點兒急了，有點兒用力過大，一下子竟然沒有站起來，他纔不會說自己是被嚇得的腿軟了呢。
於是，一旁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喘的三順子就遭了秧，被殃及了池魚……
“爹，剛纔的殿下，真的太可怕了。”
三順子趕緊跑了過去，用力把跪倒在地上的李忠賢扶了起來，小聲的在他的耳旁說道。
終於費勁站了起來的李忠賢，瞪了三順子一眼，拍拍沒有多少灰塵的衣袍。
緩緩地說道：“有道是伴君如伴虎，在殿下身邊當差，也是如此啊，剛纔的確是老爹孟浪了，還好殿下沒有怪罪！”
“那爹……”
“記住了，這對你來說，也是一個很好的教訓。咱們做奴婢的，時刻都要謹記自己的本分，永遠要多聽多做少說話，否則，說不定哪天就……”
李忠賢拍了怕三順子的肩膀，用着不容置疑的語氣，緩緩交代道。
“是，爹，兒子記住了！”
三順子擡起頭，眼中泛着淚花，語氣哽咽的說道。
他當然知道，這是乾爹在對自己言傳身教訥，爹他老人家是真的對自己的愛護啊！
不提這邊的父子情深，知道這會兒已經是飯點了，韋寧絕對已經帶着一對兒女等候着自己了。
莫名地，朱高煦有點兒心虛，雖然他知道這其實是韋寧的默許與縱容。
否則，紫兒也不會那般的順從的，但即使是知道這些，朱高煦依然有點兒害怕去面對韋寧……
“夫君，您忙完了，趕緊坐下吃飯吧，壑兒已經快要等不急了！”
出乎朱高煦的意料，除了給自己一個讓他自己體會的眼神之外，韋寧並沒有表現出什麼，親熱的招呼着朱高煦。
這讓他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看了一眼侍立在韋寧身後的紫兒，給了她一個笑臉，就趕緊把目光收回到了韋寧身上。
這一刻，他總算體會到了“萬惡”的舊社會的好了……
不過，如果紫兒覺得被他一親芳澤就能夠成爲小妾的話，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除非她能爲朱高煦誕下了一兒半女的，這纔有可能！
沒有想象之中的冷眼相對，這一頓飯吃的是溫馨而和諧。
若不是韋寧那不時“調戲”的眼神，朱高煦都會懷疑，是不是今天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
作爲對她眼神的“報復”，朱高煦昨晚好好地在牀上收拾了她一頓，其中的曼妙滋味，真的不足與外人道矣！
反正，等到黎明時分，朱高煦被紫兒叫醒的時候，韋寧依然是海棠春睡，好似沒有受到一點的打擾！
被紫兒伺候着穿好衣服，摟着她親熱了一會，看到天色快亮了，最後親了她一口，囑咐她再去休息一會，朱高煦就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匯合了在內院門口等着的沈老六，邊走邊問道:“隊伍都準備好了吧？”
“就等殿下一聲令下了！”
“那楊士奇來了沒有？對了，他會騎馬嗎？這點，本王倒是疏忽了。”
“楊長史已經過來一會了，李總管已經把他帶到訓練場了。殿下不用擔心，他是騎着馬過來的，就是那馬匹不怎麼樣！”
沈老六對答如流，或者是因爲對文官敵視的原因，反正他是有點兒看楊士奇不順眼，逮着機會就譏諷一句，就連人家的馬都不放過！
知道他會騎馬，朱高煦也就放心了。
之所以之前沒問這事，因爲現在可是明朝初期，基本上，若非是身體原因……他大哥那樣子，文武百官都是會騎馬的，雖然有些人不喜歡騎馬上朝。
“大清早的，你就皮癢了嗎？記住了，你們以後就是同僚了，都是爲了漢王府的效命的。當然，他還需要考察一番。”
頓了下，接着說道:“再說了，咱們府上缺馬嗎？給他換上一匹駿馬不就行了，多大點事。”
“是，殿下教訓的是，屬下等下就去辦！”
沈老六點點頭，知錯就改道，他知道這的確是他的心態有了問題，殿下批評的對。
看到沈老六虛心接受了批評，朱高煦也就沒有繼續說什麼。
雖說很多時候沈老六都是一根筋的，但並不代表他的腦子笨，一旦不犟的時候，他的腦子轉的也是很快的。
“下官見過殿下！”
看到朱高煦快步走了過來，正在饒有興致近距離打量着家丁隊伍，有點兒“鶴立雞羣”的楊士奇，趕緊快走了幾步，拱手說道。
“呵呵，怎麼樣？本王這些家丁，還入得了長史的眼睛吧！”
朱高煦揮揮手，示意他不必多禮，笑呵呵的開口問道。
“殿下的這些家丁護衛，都是身經百戰之輩。下官更是聽說，他們這些人都是那支火器部隊的教習。今日近距離一觀，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當真是萬中無一的精銳之師啊！”
自從他出現到現在，除了見到朱高煦的時候，他們敬禮之外，楊士奇就沒見到他們之中有人動那麼一下子，即使有蚊子飛到他們臉上的時候！
博覽羣書的楊士奇哪裡還不明白，如果這都算不上精銳之師的話，那麼古往今來幾千年，又有多少人能夠稱得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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