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拒絕了邀請的人都傻了眼,特麼的,不是說邀請江南名士給袁嘯接風洗塵嗎?怎麼眨眼間,竟然變出一個太子來?早知道有太子在,特麼的,就是爬,也得爬到樓外樓啊!
不光是普通的學子們,即便是張溥與張採,以及布政使、按察使,也都傻了眼,拒絕孫可定沒有關係,反正他要離開浙江了,不是浙江的父母官,爲什麼還要鳥他?拒絕袁嘯也沒有關係,反正現在袁嘯已經與江浙的豪商巨賈、一干達官顯貴水火不容了,他來浙江,不就是收拾這些人嗎?我們憑什麼還要給他捧臭腳?
但是,太子可是不一樣,太子那是未來的一國儲君!如果太子出現在了樓外樓,接見所有與會的人選,那就完全變了味道,主角將不是孫可定,也不是袁嘯,而是堂堂的太子殿下,這些名流、大儒、官僚,一個個都不給太子留面子,給了太子一記響亮的耳光,那太子還不往死裡收拾他們?更何況,張溥天天標榜三綱五常、人倫大道,現在竟然直接將太子參與的酒宴給拒絕了,哪裡還有什麼君臣綱常可言?
所有的人全部急眼了,紛紛前往巡撫衙門與驛館打探消息,想要搞清楚裡面的詳情。
驛館之中,袁嘯看着朱慈烺,說道:“小朱,這一次是一個例外,就讓你在杭州過一次太子的癮,給我將太子的架子拿出來,這些人給臉不要臉,那就不給了,往死裡踩!”
朱慈烺嘿嘿笑道:“老師,您放心,他們掃了您的面子,那不就是掃了我們兄弟們的面子,即便是我不出手,哥幾個也不會輕易繞過他們的!這一次就狠狠的打他們一記響亮的耳光,讓他們明白未來誰纔是浙江一省的頭號人物!”
“對,他媽的,到了後天,我跟定國就站在樓外樓門口守着,那些想要鑽進去的,管他是誰,全部收拾掉,哪怕是布政使,也的給老子們老老實實的蹲着!”
常從義操着他的大嗓門喝道。
袁嘯沒有理會常從義,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來了一沓請柬,說道:“你們幾個家族在浙江都有一些人脈吧,你們不說我也知道,交給你們一個任務,一人三張請柬,就三張,放出風去,就說你們從太子手裡拿到幾張請柬,可以讓人在後天進入樓外樓接受太子的接見與勉勵,價高者得,先到者得,一張不要低於一萬兩!這些手段你們玩的比我熟吧……”
孫之萬跳了起來,叫道:“姐夫,交給我了,這纔是我最願意幹的,哈哈,坑錢啊,我最喜歡坑別人錢的感覺了……”
袁嘯一臉無語的看着孫之萬,這個小子是沒救了,什麼都不愛,偏偏愛銀票,不過還別說,這個小子理財經商倒真的是很有天賦,未來可以好着培養一下。
“好,那這件事情就有之萬領頭,你們各自發動自己的人脈,專挑那些附庸風雅、攀龍附鳳的貨色,這一次咱們要狠狠的宰上一筆!”
杭州,長安巷,郭府。
這裡是大商人郭巨援的府邸,郭巨援的公子郭正興乃是兩年前新中的舉人,也是復社中的一名骨幹力量,他的老師就是大名鼎鼎的張採,不過,張採才華滿腹,他這個弟子可是不怎麼樣,即便是舉人,也是花錢託人給弄來的,這一次,他得到了老師的意思,不能參加樓外樓的宴會,作爲弟子,自己的前途可是全在老師手裡掌握着呢,自然是言聽計從。
不過,現在郭正興可是有些惱火了,原因無他,因爲這一次宴會將會有太子出現,而且巡撫衙門放出風來,太子還會在宴會上對與會的士子們進行勸勉,一同吟詩作賦,共襄盛事!
太子啊,太子竟然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太不可思議了!這是多麼好的機會啊,雖然自己的才華一般,但是自己有錢啊,到時候給太子送上幾個好玩意兒,討得太子的歡心,那不就前程無量了嗎?即便是沒有送禮的機會,哪怕是在太子面前混個臉熟也好啊,這樣一個大好的機會,失去了!
郭正興派人去巡撫衙門要請柬,連巡撫衙門的大門都進不去,概不見客!
郭正興現在後悔那腦袋直撞牆,倒黴啊!
正在郭正興着急的時候,家人跑了上來,急聲道:“少、少爺,門外有人來訪!”
“他媽的,什麼人這個時候來訪?不見,不見,誰都不見,快滾!”
郭正興正在懊悔的時候,將一肚子氣全部灑在了下人身上。
下人一咧嘴,低聲道:“少爺,這個人是京城郭家的大少爺,曾經來過咱們家一次的,他誰您一定會見他的,如果您不見他,那將後悔三輩子……”
郭家大少爺?
郭正興一愣,杭州郭家與京城的郭家同根同源,只不過,京城的國家沾了乃祖郭英的光,繼承了郭家的侯爵爵位,實勳貴中的中堅力量,至於杭州郭家,則是跟郭定家攀上了族親,藉着郭家的權勢在杭州將生意做的越來越大,可以說他們的後盾就是郭家!
郭正興不敢怠慢,這個大少爺脾氣可是暴烈的很,自己惹不起,見見就見見吧,特麼的真夠晦氣的……
郭正興整整衣衫出來將郭定迎入了郭府,賓主落座以後,郭正興問道:“小爵爺,不知道您何時來的杭州,也不提前打聲招呼,我也好叫上一些至交好友爲您洗塵……”
郭定擺擺手,笑道:“正興,這次我是專門爲你而來,給你送富貴來了……”
郭正興一陣苦笑,答道:“小爵爺,你就別開玩笑了,我可是剛剛錯過了一場富貴啊,該死的,我竟然將後天太子在樓外樓的宴會給硬生生的拒絕了,這是我這輩子幹的最愚蠢的一件事情,沒有之一!天大的富貴啊,就這樣離我遠去了……”
郭定哈哈大笑,叫道:“正興,錯過了又如何?我這不是又把機會給你送過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