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手工線膛機的劉奇明大喜過望,驚叫道:“督師大人,我真的懷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就是從天神下凡啊,從您在高陽露面,到現在,一共也不過兩年多一點的時間啊,看看您研製的這些東西,哪怕是僅僅一樣都可以夠別人炫耀一輩子的了,不,甚至流芳百世!乖乖的不得了啊……”
“好了,你就別那麼多的廢話了,宋先生那麼儒雅穩重的人,怎麼收了你這樣一個話嘮徒弟……”
袁嘯無語道,“其他的,我都不管了,草圖已經畫好給你了,給我用最短的時間,將這個機器研究出來,嗯,至少要給我弄出幾十臺來,今年生產線膛槍只怕是來不及了,明年,明年之後,所有的槍炮都要改用線膛!”
“大人放心,用不了一個月的時間,我就可以將線膛機搞定,最多兩個月的時間,三十架線膛機就都可以製造出來!”
劉奇明拍着胸脯叫道。
袁嘯搖搖頭,答道:“奇明,不要說大話,實事求是的講,製造出線膛機來也許一個月的時間就足夠,但是,想要使得線膛機能夠穩定的使用,就不是一個月能夠解決的問題了,我給你四個月的時間,年底之前,將線膛機跟掌握技術的工匠全部準備好就行,明年一年,我要拿到一萬支線膛燧發步槍,完不成任務,那你就給我滾到你老師身邊去回爐重造,別給老子丟人!”
“是,是,大人放心!”
劉奇明連連保證,一旁的顧炎武,卻是趁着兩個人沒有注意,將一份手工線膛機的草圖塞進了懷裡。
三天之後,顧炎武就出現在了歙縣。
畢家莊,這是畢懋康的老家,畢懋康致仕之後,就回到了祖居隱居,如今畢懋康兒孫滿堂,薄有家產,安享天倫之樂,日子過得倒是舒坦的很。
“父親,蘇州顧炎武來訪。”
如今的杭州天氣已經漸漸的熱了起來,畢懋康坐在葡萄架下,拿着一本《孟子》正在品讀的時候,大兒子畢科傑來到了面前,低聲說道。
“顧炎武?”
畢懋康眼神一亮,呵呵笑道:“寧人小兄弟來了,呵呵,好久不見他,怪想念的,科傑,代我迎接進來吧……”
畢科傑轉身出去,時間不長,將顧炎武引入了進來。
“孟候公,哈哈,許久未見,您風采如昔啊,可喜可賀……”
顧炎武笑道。
“呵呵,還湊合活着吧,寧人,你可是有兩年多的時間沒看我來了,怎麼都把老夫給忘了不成?看來人老了都不受人待見啊……”
顧炎武連忙答道:“孟候公,是晚輩失禮了,呵呵,現在不同往日了,炎武如今身入公門,俗務纏身,不得自由了啊……”
說話間,畢科傑端了一杯茶水上來,遞給了顧炎武。
顧炎武連聲道謝,將身上的長條方盒放在石桌上,坐了下來。
畢懋康一愣,說道:“寧人,您這是……”
顧炎武神秘一笑,答道:“孟候公,此次晚輩前來給您帶來了一份禮物,呵呵……”
畢懋康淡淡答道:“寧人,你我乃是忘年之交,這些俗文縟節就不必了吧?”
“哈哈,孟候公,這次可不一樣,我給你帶來的,又如何會是普通的東西呢?您倒是猜猜,我這次給您帶了什麼過來?”
顧炎武大笑道。
畢懋康眉頭一皺,這個盒子如此之長,筆墨紙硯,肯定不是,難道是副卷軸?
“寧人,不知道是誰的墨寶……”
“墨寶?”
顧炎武搖搖頭,答道:“孟候公,不論是誰的墨寶,在您眼裡都比不了這件東西!”
一旁的畢科傑訝聲道:“寧人賢弟,難道書聖跟畫聖的墨寶也比不了?我卻是不相信……”
“科傑兄,在旁人眼裡,書聖畫聖的墨寶,自然是價值連城,但是在孟候公的眼裡,那些都是浮雲,如何能夠跟這件寶物相提並論?”
顧炎武答道。
畢懋康登時來了興致,看來顧炎武帶過來的是自己的心愛之物啊……
“寧人,你就不要賣關子了,趕緊打開來吧,叫老夫瞧個究竟!”
顧炎武笑笑,解開外面的包裹,將木盒打開,只見一杆燧發火槍靜靜的躺在木盒子中!
嘶……
畢懋康神色大震,登時就站了起來!
“這、這是燧發火槍!”
畢懋康還沒有說出話來,一旁的畢科傑就驚聲叫了出來!
畢科傑當然認識了,因爲自己家中就有一杆,那是自己老父親親手製造的,乃是父親一生的得意之作,真正的傳家之寶!
不過,今天顧炎武帶來的這杆燧發火槍,明顯與自己家中的還是有着區別的,燧石的位置有些區別,零件的佈局更加的緊湊,工藝更加的精到!
畢懋康的雙手有些顫抖,燧發火槍,這大明朝,竟然有人在火器的研製上超越了自己,畢科傑畢竟年輕一些,眼光差些火候,但是畢懋康則不然,眼光毒辣的很,這杆火槍的水平遠在自己的燧發火槍之上!
畢懋康顫抖着手拿起了火槍,仔細的觀看着,槍托、碎石、鐵砧、鉚釘、螺釘,每個部件都是精工細作,槍管,槍管,竟然是線膛槍管!
自己的燧發火槍可是滑膛槍!不是自己不知道線膛,而是自己沒有能力製作出其中的膛線來!整個大明能夠掌握膛線工藝的人都如同鳳毛麟角一般!
“寧、寧人!你是從哪裡淘換到了如此精妙的火槍的!這簡直就是一件藝術品,哈哈,在老夫的眼裡,就是王羲之的書法,吳道子的繪畫,也絕對無法與其相提並論啊!太妙了!太妙了!”
“怎麼?孟候公可是喜歡?”
顧炎武笑問道。
畢懋康點點頭,搞研究的人,沒有那麼多的心計,畢懋康嘆息道:“寧人,你這份禮物實在是太貴重了,老夫實在是受之有愧了,可是,讓我還給你,可是甭想了,到了我嘴裡,你就甭想着在收回去!”
一旁的畢科傑笑道:“寧人賢弟,你也不要藏着掖着了,這杆火槍造價絕對不菲,我想拿到外面去賣的話,只怕上千兩銀子都不止了!你到底是要我們父子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