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首的建奴騎兵已經揮出了刀,建奴騎兵都是使用的重刀,這一刀個非常的兇狠,背身的明軍騎兵根本無暇招架,前面的明軍騎兵無奈的向後遞出盾牌,隨後向前俯身。
越來越多的建奴騎兵開始揮動武器,這些建奴騎兵的武器不全是戰刀,還包括騎矛和狼牙棒之類。
“敵襲!敵襲~~”突然,鄂碩右翼的騎兵發出警報。
西側一個慢坡,就在鄂碩即將勝利的時刻,一整排黑壓壓的騎兵出現在慢坡之上......
這是一次側翼的襲擊,無論是時機還是位置都選擇的非常精確,柳七幹這種事得心應手,這種老套的戰術很有實效。距離約一里,戰馬達到最高速毫無問題,一次設計好的襲擊開始了。
“轉向!轉向迎上去!”
鄂碩不愧是久經沙場的大將,反應極快,這是一個絕對正確的命令。騎兵是依靠速度和勇敢致勝,被敵人的騎兵側翼攻擊,如果沒有應對方法,其後果可以想象。這種高速衝擊中的轉向有難度,但對於久經戰鬥的建奴騎兵並不算太難。
轉向不難,難得是轉過頭之後的速度,當建奴騎兵剛剛轉向成功,柳七到了。
這是方陣式攻擊,需要的是強硬而有力。
轟然一聲巨響,兩軍騎兵狠狠碰撞在了一起。
最殘酷的騎兵對撞開始,柳七狠狠地揮下自己的戰刀。柳七的刀很重,對面的建奴騎兵舉盾格擋,他手中的騎矛迅捷的伸了出來。微微側身,柳七手中的小圓盾熟練的斜着迎了一下,騎矛順着盾牌劃過。雙方的距離更近了,柳七已經下落的刀反相揮了出去。
柳七的刀很鋒利,刀劃在這名建奴騎兵的肋部。
也就在這時候,一團黑影在柳七的頭頂開始下落。
這是一個狼牙棒,一名建奴騎兵看準時機對柳七狠狠來了一下。距離太近,加上柳七的動作還沒有完全收回來,這次的攻擊很難躲過。使用狼牙棒的都是勇猛之士,這一下力量十足。
主將的身邊都有保護者,柳七當然也不例外,他左側的親兵拼盡全力揮出了戰刀。
柳七隻需要這一瞬間就夠了,他左手的盾牌迎上,隨後戰刀向這名使用狼牙棒的建奴揮出。柳七能夠感覺到自己戰刀的力量,這名建奴勇士恐怕已被開膛破肚。
另一名建奴騎兵的騎矛準確的刺入了那名柳七親兵的身體,但這名殺死柳七親兵的建奴同樣未能倖免,一名明軍騎兵迅速補上,他的刀狠狠斬落,滿腔熱血噴灑而出......
這是**裸的絞殺,以命換命,雙方沒有退卻的可能,勇氣就是力量,怯懦只會帶來死亡。
周虎臣就在自己的大部隊後方,時機到了,他一聲大喊:“向右!”
這是一個千人隊,負責後續衝擊用的千人隊。
鄂碩處於自己大隊的中間部位,他終於感覺到了壓力,這支突襲的明軍騎兵隊伍太強了,比自己的勇士絲毫不弱,這是多年來鄂碩第一次看到這樣勇猛的明軍騎兵。太強悍了!沒有一個人退縮,每一個人落馬,後面的騎兵都會迅速補上,同伴的落馬對這些騎兵沒有任何干擾。
左翼再次出現了敵人,鄂碩不明白,這是誰的隊伍?沒有旗幟,明軍中有誰的騎兵會這樣強悍?
這身衣服太奇怪,應該是...周遇吉,如此之強,不會有別人,鄂碩同樣知道那個楊柳青之戰,也知道前不久發生在京師的那個耀武揚威事件。那是周遇吉的兒子乾的,那個名叫周虎臣的年輕人狠狠地羞辱了大清一次。
“迎上去!”鄂暴喝一聲。
這是唯一的應對方法,正面的絞殺不會短時間分出勝負,鄂碩知道側翼被攻擊的後果,那是完敗的前奏,何況,那些作爲誘敵的明軍騎兵應該已經回頭,如果敵軍的計策得逞這就是一個敗局。
鄂碩的盔甲太顯眼了,周虎臣看準了他,同樣,周虎臣也稍稍有些顯眼,他與普通騎兵的區別是盔纓,這個盔櫻很高,很醒目。
距離在逐漸拉近,這是主將的對決,鄂碩緊緊盯住自己的對手,這個對手太年輕了。難道這就是那個周虎臣?那個被明軍渲染的天下無敵的周虎臣?
殺死他!
鄂碩有信心,他是建州最勇猛的勇士之一,這個年輕人眼中的戰意對他沒有絲毫影響,鄂碩見得太多太多,那些人幾乎全部成爲了他的刀下亡魂。周虎臣算什麼?
只三十來步距離了,戰馬的速度越來越快,戰刀託在身後,鄂碩做好了出手準備。
周虎臣的右手垂在身後,現在他舉了起來,他手下所有騎兵全部都舉起了右手。
火銃,面前是短火銃,火銃鄂碩見得太多,在騎兵在對衝中使用火銃他也見到過。短火銃的威力也就那樣,鄂碩和他的手下騎兵都俯下了身,戰馬快如閃電,這個威脅轉眼就會過去,然後就是對砍了。
轟然一聲巨響,幾百支短火銃同時擊發。
鄂碩突然感覺自己飄了起來,那種感覺就彷彿是在高空墜落的感覺。
周虎臣和他的手下都對準的是戰馬,敵人的戰馬目標太大,那是在這種飛奔中最容易擊中的目標。
無數戰馬猛的向下撲倒,騎士被幹淨利落的扔了下來,但是,這還不算完——周虎臣再次伸手,一支短火銃再次出現在他手中。
鄂碩在地上滾了幾個跟斗,那柄鋒利沉重的戰刀已經不知道飛到了哪裡?但鄂碩還算很清醒,這些明軍太卑鄙了,毫無騎士的榮譽感,竟然是使用這樣的手段,鄂碩感覺他們很無恥,無恥的近似於無賴。
擡起頭,鄂碩的眼前是馬蹄,順勢一滾,鄂碩想要躲過馬蹄,但戰馬的速度太快了,一隻馬蹄踩在了鄂碩的腿上。鄂碩感覺有些痛,他努力的準備再翻滾一下,可惜,後面的戰馬到了......鄂碩感覺自己有些委屈,我...怎麼會這樣死...我應該有一個榮譽的死法......
南方,田副將開始回頭了,他在招呼隊伍,因爲周虎臣已經和建奴廝殺在了一起,而且...不落下風。
果然是將門虎子,這個周少帥看來不是靠吹捧獲得的名聲,很是勇猛,比他老子好像還要厲害。
黃得功的騎兵紀律性不錯,田雄率領的騎兵隊伍回過了頭。
周虎臣果然很卑鄙,他在正面的騎兵牽制住了大部分的建奴,而他自己卻跑到了側翼。勝利就在眼前,田雄不需要客氣了,他興奮地大喊一聲:“都是銀子!去給我拿銀子,全力出擊~~”
不是卑鄙,是很卑鄙,周虎臣的卑鄙好像沒有盡頭。
兩千只火銃的擊發,不知道擊殺了多少敵人。有更便捷的殺敵方式,周虎臣是不會讓自己的士兵與敵人肉搏的,當然,不缺乏肉搏能力那是另一回事。
田雄田副將率隊跑過來,眼前的情景讓他目瞪口呆。
周虎臣的騎兵竟然在下馬,這逆天了,難道騎兵下馬和敵人的騎兵去作戰嗎?
田副將這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作戰方式,他不得不讓自己的騎兵放慢了速度。
前方左翼,周虎臣的騎兵仍舊在與建奴血拼,周虎臣正面的建奴被擊退了,但他們仍舊護住了自己的側翼。田雄不得不讚嘆這些建奴,太勇猛強悍了,這種略勢竟然毫無撤出戰場上的意思。
其實...田雄不知道,建奴的主將死了,而且死的很憋屈很憋屈,是被戰馬踩死的。主將死了,依照建奴的軍規,所有人必須血戰到底,必須獲得最後的勝利爲自己贖罪,否則,所有人都會被斬首,家人去給別人爲奴。
這是一次不死不休的戰鬥,周虎臣造成的。
周虎臣自己認爲,這不算卑鄙,作戰就是以殺死敵人爲目的,比如現在。
在周虎臣的帶領下,他所有手下開始在戰馬的褡褳中取東西,而且,不斷在往身上裝。田雄田副將終於到了近前,他明白了——手榴彈。
田雄田副將頭皮一陣發麻,這玩意他見識過這種“殺羊利器”,瑪德...要命的玩意啊!
扭頭看了看田雄,周虎臣的手指向東方。
不需要說什麼了,田雄明白,這是讓自己去包抄。
不玩死這些建奴這位算是沒完啊!田雄田副將佩服的一拱手,他提馬揮刀:“向東包抄!”
騎兵變步卒,每人左手還拿着一個小圓盾,周虎臣就這樣開始帶隊挺進,橫隊很整齊,向着敵人的方向,義無反顧......
東翼已經有大隊騎兵去包抄,西側仍舊難解難分,正面的明軍騎兵卻變爲了步卒,這些守住側翼的建奴騎兵誰也不明白這是要幹什麼,步卒比騎兵的威力還要大嗎?
太牛了!
這種作戰方式有些過於詭異,就如同那些威力大的有些不可思議的短火銃一樣詭異。
就在這些建奴騎兵考慮是不是上前衝殺一陣的時候,更加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這些下了戰馬的明軍開始跑了起來,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這些建奴太無知了!
周虎臣禁不住想笑,他狠狠的在盾牌上磕了一下手中的手榴彈,拼盡全身的力量,這枚手榴彈被周虎臣扔了出去......
隨着這個小小的黑影旋轉着飛出去,雨點一樣的小黑影緊緊跟隨着它升空,這些小黑影怎看都像蝗蟲,鋪天蓋地的蝗蟲。
無法理解,難道用這些小小的黑影砸人?這好像遠不如用弓箭,更不如那些短火銃來的威脅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