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虎臣贏了,贏得也很徹底。
爲了大明的江山社稷,蔡懋德也算是光棍了一把,明知道周虎臣這廝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二世祖,就是要靠着壓榨山西商賈起勢,可蔡老大人有什麼辦法,蔡懋德承認;周虎臣的“大義凜然”戰勝了他。
只要不蔑視自己的權利,蔡懋德都可以忍,而最好的方法就是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在,蔡懋德決定了,他什麼也不管,誰也不見,磕破膝蓋也不會見會見任何與軍事無關的人。除了在周遇吉的軍中巡視、觀摩,就是回自己的臨時巡撫行轅養jīng蓄銳,閒雜人等一概不見,也算是下定了決心賭上一把。
對年齡一大把,距離致仕爲期不遠的蔡懋德來說,這其實就是一個代價並不算大的賭博。即使將來周虎臣的事情完全大白於天下,作爲一省牧民官的蔡懋德在不在位還很難說,就是仍舊做着朝廷高官,誰知道那時候蔡懋德在哪?退一步說,就是蔡懋德還在山西任職,最大的懲罰也就是被動的回鄉養老,基於士林中的輿論,朝廷不會對這樣的老臣趕盡殺絕。
這就是所有的理由,根本沒有生命危險,蔡懋德不怕什麼,最多被免職歸裡,這個賭注值得蔡懋德賭一把。
爲了讓這位老大人留下更好的印象,爲了讓他徹底的不後悔,周虎臣這次也算是費勁了心,也下足了血本。自大同成軍以來,最大也是最認真的一次全軍演練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開始了......
手榴彈絕對是蔡懋德聞所未聞的一種火器,這鐵疙瘩看着不大,但雨點般扔出去;蔡懋德再次服了。
山崩地裂一樣的爆炸聲震的人耳朵嗡嗡作響,而四散飛揚的彈片把一大片樹樁炸的東方倒西歪。近前查看,其慘狀更是觸目驚心,威力太強了(能不強大嗎?全部是趕製出來的大號特製手榴彈),人是不可能在這樣的攻擊下存活的,就是穿上再厚的鎧甲都沒有作用,這手榴彈值得擁有!
觀賞過手榴彈表演,後面的節目應該繼續更上一層樓。
地雷的威力好像應該更有他的優勢,周虎臣決定給蔡懋德再增加一些印象分,於是;一個更加震撼的新節目就要上演了。
“老大人您看,這下面的cao演是地雷陣,也就是按照一定的陣型在一定區域遍佈地雷,只要敵人進入這個區域,至於結果...應該是無處可逃!至於威力嗎,一會兒老大人您也一定會非常滿意的!”
周虎臣這是在渲染,凡有趣的事情都要渲染,這纔會讓觀賞者更加充滿那份希望,那份心癢難耐也會更吸引觀賞者。
蔡懋德不停的點頭,火銃與手榴彈已經很震撼了,現在的地雷估計也不會差到哪裡,蔡懋德真的有些渴望。7Z小說?
說話之間,周虎臣已經向前跑去,他指揮着士兵們來回穿梭,不斷來回跑動着佈置場地,不久,所有準備做好了。
在蔡懋德無限期望中;一羣羊上場了。
十來個士兵手持長鞭,前面是一大羣羊,後面的士兵很小心,而且,小心翼翼。
蔡懋德有些不可理解,他扭過頭看向身旁的周遇吉,周遇吉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蔡懋德不問了,這個周虎臣已經給他帶來了太多的驚喜,估計這次應該還是一個驚喜。
此時,周虎臣滿面興奮的跑了回來。
“老大人,這次您親自來令吧!這地雷很過癮啊!”
這完全一副孩子似的口氣,如果不是和周虎臣接觸了很多很多次,蔡懋德會認爲這個有些天真,還帶着些許爛漫的周虎臣完全是那種無害生物。而實際上...蔡懋德非常清楚,這個嘴上無毛的周虎臣完全是集yīn險、狡詐、兇暴於一身的兇人,他就是一個標準的未來梟雄級人物。對了,還有極其善辯,這個蔡懋德深有體會,這胎毛剛褪的周虎臣煽動xìng太強了,強的蔡懋德被完全被拉下了水。
不過,被拉下了水沒關係,蔡懋德現在心甘情願。
至於心情,蔡老大人很不錯,隨着看到這些大同士兵的強大,蔡懋德感嘆周遇吉那驍勇善戰的名號絕對實至名歸。那完敗於京師的灰sè心情已經開始慢慢變淡,蔡懋德在假想着未來,如果...這五萬大同士兵對上建奴會是什麼樣子?
估計——勢均力敵吧,失敗的可能xìng應該很小。
“老夫走神了!既然小虎相邀,那老夫就...過把癮!”
終於回到了現實,蔡懋德決定了,他要和這支軍隊把關係徹底拉近,要放下身段,最後嗎?要經常敲打一下週虎臣讓他收斂收斂,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一定要可控才行!
周虎臣繼續帶着無害的笑容,他施施然給蔡懋德遞過來一個三角形的小紅旗:“請老大人令!”
“如何令?”蔡懋德毫不氣的接過旗子,不過,他真的不懂如何令,趕緊追問周虎臣:
“您老是我們山西的督師,是最高指揮官,您老說了算!只要揮下旗子就行了,哪個敢不聽您的!不聽我就踩死他!”
“嗯...”對啊!自己是山西的軍事民政最高指揮官,誰敢不聽!蔡懋德挺直腰桿,jīng神抖擻的高高舉起小紅旗。
周虎臣爲了讓令顯得莊重,爲了增加印象分,他趕緊再次提醒蔡懋德:“老大人您看那!遠處的旗語兵左右交叉的揮舞旗子,那就是做好準備了,您儘管令就是。”
蔡懋德看向周虎臣指的方向,果然,一個旗語兵不停在交叉揮動着手中的兩個小旗。
看來是準備好了,蔡懋德手中的小紅旗毫無徵兆“唰”的就落了下來。
就在蔡懋德手中的小紅旗落下的同時,那羣羊身後的十幾個士兵突然向羊羣中扔了些什麼東西,隨後,撒腿拼命就往回跑。
...突然,噼裡啪啦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應該是鞭炮聲,蔡懋德聽的出來,這好像...
一直很溫順羊羣就這樣被鞭炮搞炸了,隨後,羊羣開始奔逃,由於羊羣知道身後有鞭子,加上鞭炮也在是身後響起,這些羊的奔跑方向正好是蔡懋德令的方向。
這好像有些兒戲?蔡懋德真的有些不懂,好像並不算什麼過癮啊!
蔡懋德剛剛想到這裡,“轟隆”一聲巨響,蔡懋德被嚇得差一點沒有跳起來,這聲音太大了。
不久,回過神的蔡懋德趕緊看向爆炸的地方,一個類似蘑菇狀的塵團在緩緩升起,在蘑菇狀塵團的四周和上方,一些散碎的物體在橫飛。不久後,再一次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地面微微顫動一下,緊跟着,又一個爆炸聲響起,更多散碎的物體飛起。
所有觀望的人都被驚呆了,他們看着漫天的羊肉四散飛揚。
...巨大的爆炸聲終於連成了一片,它響徹天空,碧空中的迴音延綿數裡,嘩嘩作響,地面在不停地震顫,除了在飛起羊肉,蔡懋德等人前方百步之外只剩下一片昏黃的塵煙...
......終於,爆炸聲不再響起。
果然很過癮!蔡懋德激動的想要直接跑過去,他要衝到近前看一看這地雷爲什麼有如此的威力,可...蔡懋德猶豫了,他不真的敢,這爆炸太可怕了,他害怕自己和那羣羊一樣,成爲橫飛的碎肉。
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蔡懋德扭過頭:“這地雷陣!太過癮了!我喜歡!”
周遇吉也是第一次看到地雷結陣的爆炸表演,他張大嘴巴愣愣的一動不動,已經被震驚的不知道去理會蔡懋德。
其實...周虎臣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集羣式的地雷爆炸,但他臉上的表情很從容:“老大人,如果我們有更多的地雷,您想想...我們佈下一個更巨大的雷陣,誰能突破我們這樣的防守!建奴只是送上來羊羣而已!可惜啊...這個地雷製作要求太高,很難製作...還需要大量的銀子,可惜啊!”
周虎臣缺銀子?蔡懋德怎麼會相信,他稍稍楞了一下,隨即反問:“你有好幾百...”
想一想有些不對,這不能說,蔡懋德趕緊來了一個急剎車,不過他怎麼可能放過周虎臣:“我知道你有錢,別給我哭窮,趕緊製作地雷,製作手榴彈,以後難免要用到!那個魯密銃也要想辦法多搞一些,南京、蘇州我都有關係,老夫派人,或者寫信去給你找工匠,咱山西不缺鐵,工匠來了就立刻開工,這魯密銃一定也要搞起來!手榴彈、地雷都要搞起來,要不然...”
不用要不然了,周虎臣巴不得擁有更多的新式火器,蔡懋德隱晦的威脅正是他需要的。
地雷很難製作是假的,製作要求其實不高,更和昂貴不沾邊。可是,魯密銃的確沒有蔡懋德說的那樣簡單,魯密銃的製造需要jīng鐵,或者是鋼材,最重要的一點是;對工匠的要求極高,製作昂貴不說,魯密銃的製作工期非常長,不是專門製作火器的高階工匠,這魯密銃恐怕也只是聽說過。一句話;魯密銃製作纔是最難! ▪ttκā n▪C○
無論怎麼樣,蔡懋德這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幫忙,雖然不是爲了他周虎臣,可是畢竟這個老爺子有着滿腔的報國熱情,這點,誰也無法否定。
有這樣的機會,豈能放過,即將得逞,求之不得的周虎臣面帶一絲難sè,他猶猶豫豫、勉爲其難的答應了:“那...小子就依老大人!就..加把勁,立刻開始大量製作手榴彈和地雷,至於製作魯密銃的匠人,小虎也聽從老大人您的!”
蔡懋德眼角斜着瞟向周虎臣;想騙我,你還嫩點,你有多少錢我還不知道,不投入到軍隊中,我...我就去你老爸周遇吉那告你的黑狀。
震驚所有人的地雷表演就這樣結束了,蔡懋德心滿意足,他飄飄然大袖一揮,回自己的行轅去品味這幾天來的興奮和收穫了。
周虎臣卻暫時無法回去,因爲,他還要處理一些很危險的後續。
在佈雷的開始階段,周虎臣就已經想到了一個大問題,這些地雷難免有啞雷出現,還有那些沒有被觸而埋在土中的地雷,這是很危險的問題。爲了防止啞雷和未被觸的地雷傷人,在佈雷的同時,按照周虎臣的要求,爲了將來不存在隱患,士兵在每一個地雷的埋藏地都事先做了相應的記號。
現在,佈雷的士兵還有活幹,他們必須冒着生命危險把那些未爆炸的地雷重新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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