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行張經是正督查使,趙文華擔任了副督查使職。這裡不得不說的是張經雖然是督察員右都御史,但在督察員中很受排擠,夏言並不是很喜歡這個人。因爲內閣首輔不喜歡他,張經總要在朝廷裡尋個靠山吧。張經想來想去,還是投靠了嚴嵩。在他看來,嚴嵩雖然現在一點兒不起眼,作爲內閣次輔被夏言壓得死死的。但終歸夏言年近七十,終歸有致仕的一天。在內閣中,雖然三把手徐階是最爲年輕的一個,但總比過嚴嵩。在張經看來,嚴嵩出頭那是近在咫尺的事情,所以張經便毫不猶豫的投靠了嚴嵩。
這樣看來,這次出行這兩個人都是嚴嵩的人。當然了,這只是私下裡的事情,朝廷上的大臣知曉他們這種關係的很少。再說了,即使有少數大臣知道這層關係,但他們也知道嚴嵩和秦厲的關係很不錯,包括皇帝嘉靖也是認爲嚴嵩和秦厲關係匪淺,所以沒有人會想到張經和趙文華這次去東南會對秦厲有什麼不利。
張經和趙文華作爲嚴嵩的人,在他們臨出行前,嚴嵩不僅暗地裡做了一番叮囑,要他們二人去了東南一定要交好秦厲。任何人都看的出來,秦厲現在是正二品的平南將軍,又是當今皇帝的姐夫,也是大明最爲年輕的朝廷大員,可謂風頭正盛,並且還前途無量。如若這次剿滅了東南沿海的倭寇,秦厲封侯封爵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對嚴嵩的囑託,兩人當面自然是滿口應承,並且牢記於心。
呵呵,當然了,牢記於心的是張經,至於趙文華嘛,他現在想的是自己可算是有權了。秦厲雖然是正二品的平南將軍,但怎麼說自己現在是代表天子巡查,雖然官階和秦厲差的很遠,但秦厲還是對自己不得不恭敬的。要知道,對自己不敬了,那無疑是對皇上不敬。秦厲就是有天大的膽子難道他敢對皇帝不敬嗎?
雖然他只是個副職,但怎麼說也是卡住了秦厲的頭皮。趙文華不禁在心裡暗暗發狠,暗道,秦厲呀秦厲,沒想到你還有落在我趙文華手裡的一天,行了,這次就是我趙文華報仇的機會。老天爺吶!你可真是開眼呀。
至於正職張經,在趙文華看來雖然他也有點兒心計,但終歸和自己比起來還是相去甚遠。況且他現在是嚴嵩的人,可嚴嵩是自己的乾爹,就憑這點兒,在很多事情上張經還不是要聽自己的。那還不是要任憑自己的的擺佈嗎。
越是這樣想,趙文華越是心情舒暢,簡直是心花怒放。他恨不得現在就站在秦厲跟前,在秦厲跟前耀武揚威,甚至是抓住秦厲的什麼把柄,將秦厲一下子踩到青泥裡去,或者乾脆就置秦厲於死地。讓秦厲永世不得翻身。
當然了,趙文華自然也會想到秦厲現在是嘉靖皇帝的紅人,他若真是把秦厲怎麼樣了,嘉靖不會饒恕了他。可在趙文華想來,那更是簡單的事情,到時候就看自己如何擺弄秦厲了。
趙文華想來,憑他自己的本事,離間秦厲和皇帝的關係,收拾了秦厲不會有任何破綻,到時候皇帝也定然會無話可說,甚至會對自己這個大明的忠臣大力表彰。
趙文華越想越興奮,以至於臨行前的一個晚上都沒有睡着,摟着他的三五個小妾大被同眠。
第二日,張經和趙文華便踏上了行程。他們二人都是文官,這一路自然是坐在馬車裡。帶着的兩百名兵丁騎着高頭大馬,代表皇帝出行,自然是風光無限,每個人都是神采飛揚,不可一世。
是呀,在大明代表皇帝出行的人很多,可大明的官員更是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在當臣子的這一輩子能輪到一次那是多大的榮光呀,說不準現在他們的祖墳都冒出青煙了。
張經和趙文華在京城的日子久了,這次出來,沿途所見令兩人留戀往返,大開眼界。尤其是行到了各地州府,州府的官員無夾道迎接,熱烈歡迎。享受着這種被人阿諛奉承,拍馬屁的感覺,兩人心裡甭提有多興奮了。
有權就是好,高高在上的感覺真是美呀。
當然了,作爲在京城的官員,尤其是這兩個人,每年收到下面州府的孝敬少之又少,這次自然是大力收受官員們的孝敬,可謂賺了個盆滿鉢滿。
心理得到了滿足,物質還得到了滿足,這無非就是人生的追求。兩人感覺他們都做到了,也算是成功人士了。
從京城到東南,兩千多裡的路程,走陸路,走水道,大約兩個月後兩人總算是進入了浙江境地。
說起來秦厲雖然二品的平南將軍,但他終歸年輕,況且趙文華又對他恨之入骨。再有兩人怎麼說也是代表天子來的東南,他們自然不會主動去見秦厲。所以一進入杭州城,兩人就都不走了。自然要等着秦厲來迎接。
聽說趙文華來了東南,還打着代天子慰問的旗號,秦厲的兩道劍眉不禁瞬間立起來。說起來以前秦厲和趙文華之間的恩恩怨怨,秦厲還依然記得。但怎麼說秦厲也是早已教訓了趙文華。在秦厲看來像是趙文華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換句話說,秦厲根本就沒把趙文華當成對手。代表嘉靖皇帝出行,在秦厲看來,趙文華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
可是讓秦厲百思不得解的是嘉靖就讓趙文華這樣的人來了。
哼!讓本官去見他,等着吧,以爲我秦厲是什麼人?
徐渭必然是秦厲的軍師,幕僚,不禁勸說道,“老大,怎麼說張經和趙文華也是代表的皇帝,我們若是不主動迎接,恐怕會讓他們抓住啥把柄呀?”
“呵呵!本官不怕他。不必理會。”秦厲堅定道。說完便端起身前的茶碗,慢慢品起了香茗。
讓秦厲想不到的是秦厲沒有去杭州,可有一個人卻是急急的去了杭州,讓秦厲很是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