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古稱金陵、建康,在元朝的時候叫集慶路,朱元璋攻佔集慶後改爲應天府並定都於此,朱棣發動靖難之役奪建文帝帝位後遷都順天府,將應天府改爲留都,也叫南京,京師順天府,中都鳳陽府同爲明朝的都城之一。
南京作爲都城自三國時期的東吳開始就是世界上有數的大城市,到了明朝中葉更是達到了一百二十萬人口,成爲世界上最大的都城。其中尤以十里秦淮最爲繁華,一水相隔河兩岸,一邊是南方地區會試的總考場江南貢院,另一邊則是南部教坊名伎聚集之地,最爲著名的就是舊院和珠市。
這天舊院沉香街上最大的客棧醉仙居迎來了一大幫客人,爲首的是四位氣宇軒昂的年輕人,左右的護衛怕不下百名,把個八臺大轎牢牢護在中間,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醉仙居當值的掌櫃並沒有驚慌,做爲南京城裡有數的大客棧,這種大人物他們接待的多了,別說是一兩百人,上千人他都見過。現在江南這塊有錢的人多了去了,動不動就帶着幾百上千的護衛和奴僕來秦淮河畔瀟灑,眼前這規模還算小的呢。
這幫人可能是衝着月底的花魁大會來的,一進來就訂了個天字號的大院,而且一訂就是半個月。掌櫃的雖然還沒看見正主,但從隨從的護衛就能大概猜出這位的身份,這護衛裡面明顯有些是淨過身的太監,這主人不是哪個王爺家的公子,就是哪位公侯的親眷。
果不其然,這幫人住進天字號的大院以後,那領頭的四位年輕人和一位管家模樣的太監便領着一個小公子和一個漂亮的不像話的二八少女在十來個護衛的簇擁下來到醉仙樓用餐。
不過這位公子年紀也太小了吧,有十歲沒,他身邊那位絕色少女也不是秦淮河畔的胭脂俗粉可以比擬的,這位難道真的是來看花魁大會的?
這位小公子是誰呢?自然是我們的小皇帝朱慈炅了,原來他在鳳陽府待的實在無聊,駱養性正好前來彙報,趙文龍一夥的江南本地豪族他都查的差不多了,只是這些人一般都在各處忙碌,很少能聚到一起,要一舉成擒頗有些難度。
正好月底是金陵城一年一度的花魁大會,這些江南豪族的頭頭腦腦一般都會前來觀摩,畢竟把個花魁買回去是件倍有面子的事情,他們一向都是樂此不疲。到時候把這舉辦的地點醉仙居一圍,抓起人來簡直不要太輕鬆。
我們的小皇帝朱慈炅一聽說有花魁大會,頓時就來興趣了,這古代娛樂活動是在是太少了,能有這種盛會不去參加豈不是遺憾。雖然他還什麼都不能幹,但是去見見世面總可以吧,於是他決定親自前去參加,康熙微服私訪記他可是看了幾遍的,早就想去微服私訪一番了。
別看朱慈炅才八歲,他這威信早就樹起來了,真可謂金口玉言,這麼荒唐的事情竟然沒人敢反對,只能把東廠和錦衣衛所有的高手全部調集過來充當他的護衛。別看才一百來人,這些人可個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全部都能以一敵百......當然是不大可能的,但是以一擋十甚至是幾十還是能做到的。再加上曹化淳、秦拱明、秦翼明、秦明月這幾個絕世高手,恐怕縱有十萬大軍都別想留住我們的小皇帝。
這安全上沒什麼問題了,我們的小皇帝自然是急吼吼的往南京城裡跑,而且剛一入住醉仙居他便迫不及待的跑去醉仙樓用餐,倒不是他肚子餓了,而是想看看江南這些土豪到底多有錢。
醉仙樓是一座臨河的二層酒樓,佔地面積怕不有數千平米,樓前還有一個數百平米的大戲樓,這就是花魁大會的舉辦場地了。當然現在還沒到時候,上面還沒有花魁競豔,只有一些戲班子在唱地方小曲。
朱慈炅他們進得醉仙樓正要隨便找個地方坐下,掌櫃竟然急匆匆的跑上前來,把他們勸住了。原來這醉仙樓還分檔次的,一樓大概幾十兩銀子一桌,二樓卻是幾百兩一桌,這掌櫃早就知道他們是貴客了,一看他們要在一樓坐下來自然是趕緊跑來阻止。
在金陵地面上可是很講臉面的,你坐一樓那就說明你只是小人物,上不了檯面。這位公子別看年紀小,那可是王公貴胄,掌櫃的自然不敢讓他坐一樓,到時候他要是被人鄙視了,發起飆來,醉仙樓他可能拆不了,但是要把他這個小掌櫃拆了還是很輕鬆的。
朱慈炅聽說還有這規矩自然是要上二樓啦,他是來看土豪的,可不是來看小人物的。
二樓果然比一樓檔次高的多,也就臨近戲樓那邊稀稀拉拉的擺了十來張桌子,臨河的一邊全是花卉盆景,佈置的就跟個花園一樣。此時二樓還只有幾桌人,朱慈炅隨便找了個桌子招呼衆人坐下來,便拿起桌上的菜單看起來。
好傢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一盤青菜都要十多兩銀子,什麼水晶肘子、紅燒獅子頭、東坡肉更是幾十兩一份,江南,果然不是一般的富有啊!
他正想着來點什麼菜呢,旁邊一桌突然響起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哈,鄭公子,幸會幸會,在金陵城還呆的習慣吧,我早就想去拜訪你了,一直沒時間,慚愧,慚愧。”
朱慈炅被這笑聲刺的眉頭一皺,小聲問旁邊的駱養性道:“這誰啊,這麼張狂。”
駱養性小聲介紹道:“回皇上,是思恩侯陳邦傅的兒子陳曾禹,在金陵頗有些勢力。”
原來是個侯爵家的世子,難怪這麼張狂,不過他對誰這麼客氣呢,難道是個公爵?朱慈炅不由得往他拱手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他不禁傻眼了,這位一看就不是公爵,而是一個比他還小的小孩!
他不禁好奇的問道:“那小孩又是誰啊?”
駱養性仔細看了看那小孩,不由老臉一紅,這小孩他竟然不認識!
他不由惱怒的對後面站着的錦衣衛高手道:“馬上去查,越快越好。”
一個錦衣衛高手拱手應命,疾奔下樓,不一會兒他就上來了,低聲稟報道:“啓稟皇上,這小孩是福建總兵鄭芝龍的兒子鄭森。”
鄭芝龍的兒子鄭森,那豈不就是後來的延平王鄭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