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帳篷,楊陽陽就跟了上來,對張強道:“總兵大人,我已經按照總兵大人的安排交代了下面的人,前半夜我軍步兵值守,一百騎兵輪番偵測周圍情況,哨探放到了十里以外,子夜時分,由肖家家丁和二百騎兵值守,騎兵一半哨探,一半警戒,後半夜由剩餘的幾十騎兵偵測,你的親衛防守,其他人休息。”
張強一邊走,一邊道:“前半夜應該沒有什麼事情,由肖家家丁和護院以及幾十騎兵值守就行了,子夜,你來親自值守,把俘虜和肖家看嚴實了,他們那裡能出一個師爺幕僚出賣隆武皇帝,就能再出一個敗類出賣我們,除了哨探的騎兵以外,主要工作還是看守俘虜和他們。”
楊陽陽道:“是,大人。”
回到了自己的帳篷裡面,張強倒頭便睡,養足精神準備明天趕路。
楊陽陽一個人無聊的巡視着四周,突然他看到了前兩天見到的那一個女子,正在對着皎潔的月亮出神。
楊陽陽左右環顧,身邊的親兵一副我們懂的樣子,訕笑着離開,去四周警戒去了。
楊陽陽下馬,牽着戰馬走到女子身後,女子回頭,楊陽陽頓時呆了,心中誇讚,好美的一個美人胚子,這是誰家的小姐。
女子看到他一愣,失神幾秒,然後嫣然一笑,“小女子見過將軍。”對着他低頭施禮。
楊陽陽依然呆在那裡,眼珠子盯着女子的臉龐,一動也不動。
女子擡頭見他呆呆的樣子,不由的再次展顏歡笑,用動聽的聲音道:“小女子,肖玄玄見過將軍。”
楊陽陽這才猛的醒來,“我,嗯,這個,……你是肖員外的女兒?”
“是,將軍。”肖玄玄輕聲迴應。
稍微緩解尷尬之後,楊陽陽大步走到肖玄玄跟前,側頭望着月亮,“小姐在此賞月?”
肖玄玄卻馬上變得憂傷了起來,“我那有心情賞月,本來在家裡過的好好的,父親作出這等事情,卻要我們跟着受累,我是心裡不舒坦,出來吹吹風,消解一下離鄉的哀愁。”
並不是所有人都向往戰爭,也並不是所有的大明百姓都想着榮華富貴,從龍之功,至少目前這位肖員外的女兒就對肖員外這麼冒險得罪清軍韃子,藏匿隆武皇帝,感到害怕和頗有怨言。
這是楊陽陽感受到的。
“嗯,這個,小姐,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這麼做,只是韃子太慘無人道了,小姐可知道嘉定之屠?可知道江陰陷落,韃子做的事情?小姐難道不忿恨,不覺得應該爲這個國家做些什麼?”
楊陽陽越說越激動,揮舞着手臂,情不自禁的將張強灌輸給他們的一些理念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
肖玄玄卻並不領情,他看着楊陽陽,“可韃子來到我們這裡並沒有做什麼呀?他們敬重父親,並且將鄉族之事交給父親管理,父親卻背叛了他們,私自藏匿什麼大明皇帝,皇帝有我們重要嗎?你不知道他爲了那個皇帝,還打罵了額娘,額娘至今還身上帶傷。爲了別人,殘害家人,這難道是他做皇帝想要看到的嗎?”
楊陽陽頓時覺得無趣,他在張強手裡成爲一名戰兵,參加過金華府兩次戰役,在武義縣看着張強從弱變強,最後打敗了清軍的阮大鋮,後來又被調遣到魏無忌手下擔任親兵,作戰勇敢,有勇又謀被提拔了起來,從一個小兵成爲伍長,什長,之後又被張強調回去,接受了二次訓練,從一名兵丁上升爲一名熟練的火銃手,再次被派回來,擔任小旗,屢次戰鬥,積功提升到總旗。
他就見不得別人說魏無忌和張強的壞話,當他再次被調回到張強身邊參加了一個月訓練以後,成爲了精銳義軍兵丁,帶領總旗駐守婺城,巡視湯溪縣境,多次擊殺從處州府偷襲的清軍,被提拔爲百戶,調防龍遊縣,再次歸魏無忌手下。
多次同衢州府來的清兵斥候交戰,率領騎兵擊殺敵人,甚至屢次窺探衢州府境,打探到衢州府多處清兵的活動情況,在張強率軍攻打台州府的時候,在魏無忌手下屢次立功,守衛了金華府,甚至受到了金聲布政使的誇獎和稱讚,那時候他意氣風發,喊出了大丈夫就應該馳騁疆場,保衛家鄉的豪言壯語。
在軍中一時同以文采著稱的古月笙並稱魏無忌衛指揮使的兩員愛將,由金聲提拔,魏無忌附議,上報張強擔任了龍遊縣守備一職,手下擁有兩個百戶的兵力。
當張強勝利拿下臺州府城以後,再次被調回金華縣,接受了張強爲期半個月的調教,後來魏無忌上升爲金華府同知,他被魏無忌推上千戶的職位,帶兵駐守龍遊縣城。
以弱冠之年,擔任千戶之職,就算他父母也感嘆他得遇貴人,能力出衆,他不由的有些傲嬌,心中卻對魏無忌的提拔栽培之恩更加感激,同時對張強的知遇之恩,栽培之恩,還有張強灌輸給他的信念更加信仰,對張強可是死忠,張強的決定就是他的決定,張強行事如何,他不管,但不準有人對他的行事有指責,肖玄玄雖然美,但從側面否定了張強,否定了隆武皇帝,他覺得兩個人真是沒有什麼共同語言。
他望了一眼肖玄玄,轉身離開了肖玄玄。
“將軍,這是要往何處去?”肖玄玄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狐疑,不知道何時得罪了這個人。
遠處,一個角落裡面,肖員外皺着眉頭,對身邊的管家道:“玄兒把事情搞砸了,”管家道:“怪了,還有男人不喜歡美女的?”
肖員外搖搖頭,“回來問一下玄兒,看看到底怎麼回事,這位將軍能跟着那爲張總兵,一定是他的親信,光有皇帝不成,我們還得和武將攀上關係,將來才能前途無量,在此亂世,如果沒有武將的支持,我們這毫無根底之人,難以獲得好處,一旦清軍再來,我等都得攀上滅族之禍。”
管家道:“老爺,不如派人再去拉掛一下清軍總兵劉大人,看這不過千人之兵,小的只怕,等大軍前來,必得玉石俱焚。”
肖員外嘆口氣,“可我當時一時糊塗,盡然接待了朱聿健一家,這私藏大明皇室的罪名,其罪不小啊,如何才能化解的開來?”
管家眼珠子一轉,“老爺,你如果繼續忍辱負重,待到進入那人大軍之中,小人遣心腹去,讓劉大人率兵偷襲,一下將朱聿健和這人的大軍擊潰,拿下,這不是雙份功勞?你可對劉大人說,你是忍辱負重,想要爲朝廷一勞永逸,除掉心腹大患,到時候,功過相抵,我們可繼續做一個安分守己的鄉民,有大功,則老爺你起碼可以混一個知縣當。”
肖員外眼睛一亮,“嗯,不錯,老爺這些年沒有白疼你,就按你說的辦。”
管家道:“老爺,我已經派出心腹去聯絡劉大人了。”
肖員外笑了笑,“也好,等劉大人大軍前來,前後堵截,也可掩護我等墜入那人軍中,引起那人軍隊混亂,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