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奎並沒有走遠,讓一個奸細逃到了大學士府上,這個奸細還妄言說能有什麼破敵之法,他也希望這個奸細真的就能解救這金華府,可他還是擔心奸細是會對大學士不利,因此還帶着他的五個巡丁青壯,守在朱大典府邸後門不遠處,眼巴巴的望着後門,不敢走遠。
就在他望眼欲穿的時候,後門打開了,張強帶着原先帶他進入朱大典府邸的兩個家丁走了出來。
這次已經不是那個叫花子一樣的張強的了,而是一身華麗袍子,還有一身明軍將領用的明光鎧,腰間還掛了一把明軍腰刀,插了一把明朝時期的短火銃,現在他的身份已經是金華府義軍副統領了。
如今大明王朝滅亡,南明建立,朱大典雖然有官身,但他並沒有入朝,清軍南下,滅亡了紹武朝廷,隆武帝也在逃難中,明朝軍隊沒有人指揮,金華府也沒有正規的守備明軍,義軍不是名正言順的明朝軍隊,所以這支軍隊也只有統領和副統領這樣的非官方稱謂的將官了。
看到張強居然穿戴成這樣從朱府裡面走出來,胡奎一愣,這是什麼意思?他搞不明白。
跟隨在張強身邊的兩個家丁很有眼識,看到守衛在府邸後門的胡奎他們,馬上對他們展開了朱大典的手令,高聲叫道:“老爺有令,晉升義民張強爲金華府義軍副統領,現在他已經是官老爺了,你們以後不可找他的麻煩,更不可詆譭他的名聲,過往的一切全部忘記,不可宣揚,知道嗎?”
“是,是,是,小人定當謹記在心,且囑咐屬下不可宣言!”胡奎馬上響應家丁的話,他是個有眼識的人,也是個不甘於現狀的人,雖然朱府的一個家丁不是什麼高貴的人,可比其他來,還是要高上不少,在他看來多說幾句,給個態度,討了家丁歡心,以後說不定哪天家丁高興了在朱大學士面前給他說上一兩句好話,碰着機會了自己能更上一層,當個什長什麼的,或許還有機會成爲朱府家丁,靠着達官貴人更近了,以後升官發財的機會更多了。
張強看着胡奎此人,彪形大漢,又不是那種愣頭愣腦的樣子,反而眼睛裡面有幾分精明,自己現在即便是要了金華府副統領的職位,弄了一身衣物,可還是單身一人,幾個小小的巡丁,想來NPC朱大典也會太注意,以自己的身份,這些家丁也不會阻攔,不如把胡奎要來,帶在身邊慢慢培養,至少身邊有幾個人手,也符合自己的身份。
身邊兩個家丁雖然是NPC朱大典派給自己的,可怎麼說也用着不順手,他對身邊的家丁甲道:“我身邊沒有個人使喚,不如將這一隊巡丁調到我的身邊當差,可好?”
家丁甲和家丁乙看到張強和NPC朱大典的那樣的熟識,兩個人在房間裡面談了一上午,而自己這兩個人又被派到他身邊當差,這隊巡丁也不是什麼精銳,想着老爺也不會反對,馬上笑嘻嘻的說道:“一切但憑副統領做主,調幾個普通青壯作爲護衛,也符合您的身份,想來老爺不會有什麼可說的。”
“嗯,”張強滿意的微微點頭,對身邊的胡奎等一隊巡丁道:“你們可聽見了,現在就跟着我吧!”
胡奎趕緊抱拳躬身,“是,大人。”
搞定了人手,有了兵,張強一揮手,“走去城門口,上城牆,隨我去看看韃子。也好想法,早日解除金華之危”
帶着這幾個人,張強來到了西南角的城牆上,由於有朱大典的家丁帶領的緣故,他沒有受到半點阻攔,守城的將校知道了他是新任的義軍副統領之後,反而處處討好,殷勤獻媚,熱情的讓張強感覺不適應。
好不容易應付過去守城的將校們的熱情款待,張強眺望城外,這一看,差點讓他一頭栽倒下城牆去,還幸好,身邊剛收編的那個魁梧大漢,巡丁頭目胡奎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他。
張強用手背抹了一下額頭上冒出的冷汗,作爲一個現代人,已經被教育的像綿羊一樣聽話懂事,不可隨便向友邦叫喊,打罵,不可輕言戰事,否則讓你無地容身,的老好人,除了能在鍵盤上噴一下,發泄一下,玩玩戰爭遊戲,爽快一下的宅男,他還真的沒有見過這麼多敵人士兵圍攻城堡的真實事件,連這麼多人同時聚集在他面前都沒有見過。
只見城牆外面密密麻麻的,猶如螞蟻大軍一樣,將婺江對岸佔滿,更遠處一個個被江河湖泊分割出來的沙灘衝擊地上,一座座清軍營地拔地而起,連綿不斷,戰鼓聲雄渾有力,連成一片,旗幟招展,一隊隊騎兵縱橫在各個方陣隊列中間,往返馳騁,草皮飛濺,塵土飛揚。
在婺江上面,一座座浮橋連接兩岸,一架架攻城城從寬闊的浮橋上被推了過來,堆積在城池下面,城池下面一隊隊蒙古騎兵,一邊奔跑,一邊在馬上彎弓搭箭,朝着城頭射箭,騷擾城頭的明軍義兵。
城頭上的明軍義兵弓箭手紛紛探身出城垛,同蒙古騎兵對射,但效果很不好,對方騎在馬上,又處在運動中,以蒙古
騎兵的射速和身手,剛剛從普通百姓轉職爲義兵民兵的義軍弓箭手那是蒙古騎兵的對手,只見蒙古騎兵在城牆下面來回奔跑,不斷射箭,被擊中落馬的寥寥無幾,而城頭的慘叫聲卻此起彼伏,不時可以看到其他處有義軍弓箭手因爲探身太多,被射中以後,跌落城牆下面,城牆下面,已經厚厚的堆積了一層屍體,都快有兩米來高了。
當然那些屍體也不只是義軍弓箭手的,大多還是清軍的,因爲在張強來之前,金華府府城所在地金華縣城,已經被圍困了大約一個月左右了,大小戰役已經打了數百場,相對於防守者來說,只要敵人不衝上城牆,那麼死亡的人一定要比對方少很多,即便對方攻城,在靠近城牆或者攀爬城牆的過程中也會付出不小的代價,因爲在此過程中,他們只能被守城士兵打,而不能還手,只有爬上城牆,跳上來纔有可能接觸到對手,此刻才能給守城者造成傷亡,拋去敵人弓箭和火炮的殺傷,任何攻城一方都要面臨這麼一個尷尬的時刻,這是常識。
由於婺江阻隔,相對於金華縣城的攻擊,清軍要付出更大的傷亡。
金華縣城外面就是婺江,婺江相當於是金華縣城的天然護城河,而且是大的,不可克服的阻礙,中間只有一道石橋同縣城相連,當然清軍也可以通過婺江上的船隻渡江,來攻擊金華縣城。
相比本地人,清軍就要在水戰上吃虧,費了很大功夫才最終接近了金華縣城城牆,這個過程中,即便是城中大多是毫無戰鬥經驗的義軍,也給清軍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雖然這些都讓金華守軍很振奮,但現在看來,大明不缺少戰鬥的勇士,但這些勇士也只有清軍才能使用,隨着身邊家丁的講解,張強已經知道了對方清軍的組成,一萬清軍八旗精銳,而八九萬都是明軍降兵,在城牆下面,延伸到婺江對岸,一個月到現在的戰鬥中,清軍精銳死傷的不過二三百人,即便是已經成爲清軍正式軍隊的漢軍八旗兵,也死傷不多,不過二三千人,真正死的都是一些新降服的明軍將領的手下衛所兵和一些團練兵,或者鄉勇兵,甚至是一些被弄來當民夫的大明百姓,差不多死傷了四五千人。
廝殺越來越激烈,隨着對方過來的士兵越來越多,新的一輪攻城戰開始了,無數的長梯被民夫和漢軍旗士兵扛着,向城牆衝過來,城牆下的蒙古騎兵已經撤走,更多來的是漢軍士兵和明軍降兵,明軍降兵的弓箭手在步兵盾牌的掩護下,逼近城牆,密集的弓箭飛上了城牆,張強身邊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還有義軍軍官的呼喊聲,城牆上亂成了一片。
張強仍然趴在垛口上朝下望去,遠處,清軍的大炮陣地正在緊張的準備着。
家丁道:“大人,這是清軍準備在如果攻擊不順利以後,對我們進行火炮攻擊,我看大人是不是要下去躲避一下,清軍的火炮可是很厲害的,中着屍骨無存,不分老幼或者將官士兵。”
另一個家丁道:“看來清軍的火炮更多了,而且其間大多是紅衣大炮,看來城破就在今日了。”
張強側頭看了一眼這個家丁,又看了一下另外一個家丁,這兩個家丁能被歷史上的朱大典帶着,並且在內院裡面,想來是心腹,如果沒有一定的實力,是不可能被朱大典信任的,那歷史上的朱大典,雖然貪婪,可也有幾分真的本事,同農民軍以及清軍打過不少的戰,算是有爲的大明官員,而且心中有大明,氣節可以,有能力人手下的人肯定不會用一些光會說不會做的無用之人。
張強略微點頭,這個家丁的見解還真是可以,清軍圍城大半個月了,雖然大家知道形勢日下,可就像股市一樣,不到跳水反轉的那一刻,誰知道接下來是不是會崩潰,而這個人卻預言破城就在今日,還是有本事的。
一發炮彈由遠及進,由小到大,眼看就直衝着張強的面門飛過來,張強還在思考怎麼逃出這個死敵,既然家丁都看出危機來了,他這個知道歷史的穿越者,又怎麼會不憂心忡忡呢?
“小心,”剛纔哪個家丁一把把張強的頭按下垛口,張強整個人趴在冰冷的城牆上,身上被家丁壓着,由於事發突然,整個人摔的鼻青臉腫,和城牆來了個親密接觸,清軍的炮彈直接打碎垛口,擦着張強的頭頂飛了過去,落向城內。
張強的眼睛餘光看到了剛纔跟隨着的一個巡丁被炮彈掃了一下,整個胳膊都沒有了,人直接慘叫着翻身跌下城牆。推薦都市大神老施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