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看了搖搖頭,
“第三排火槍手後退十步,繼續裝填。”
“第二排火銃手後退五步,繼續裝填。”
“第一排火銃手前進十步,準備射擊。”
傳令兵一邊高喊,一邊跑出去。
等第一排火銃手上去,他們已經裝填完畢,小隊長立刻舉起了手中的火銃,高喊一聲:“第一排放。”
這一次再次出現了第三排射擊的效果,敵人一下倒下五六十個,關鍵不是他們倒下,而是他們倒下的時候發出的悲慘的叫聲。
在這個距離上,即便他們穿着鎧甲,也毫無用處,手指粗的鉛彈,直接將鎧甲打穿,打透他們的身體,甚至傷到了身後的敵人。
這就是火槍的威力。
第一排迅速後退,第二排迅速站起來,繼續開火。
這一下敵人損失慘重,第三排開火以後,敵人依然頑強的衝過來,但到了三十米距離,迎接他們的就是第四排的火槍手了。
第四排打完,第五排上前,第五排打完,第六排上前。
沒等第六排打完,第一排火槍手已經瞄準了,其後第二排,第三排,輪射火力在三十米到五十五米距離上,連續不斷。
這一段距離就是一個地獄修羅場。
一千清軍士兵,漢軍旗士兵,由於慣性作用,不斷的前涌,然後撞上了火網,等他們明白過來,後面的人想要轉身的時候,他們已經在五十多米的距離上了,前三排就可以對他們造成不小的殺傷。
等陳甲看出情況不對,鳴金收兵的時候,一千人的隊伍已經死傷五百多人,跑回來的也是心驚膽戰,嚇破了膽。
他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身邊的一衆將領,都在發愣。
“大人,大人。”親兵搖動他的肩膀。
陳甲看了一眼親兵,親兵小聲道:“大人,是不是下令撤退,敵人太厲害了。”
陳甲點點頭,“派人去把賀錦叫回來。”
看到敵人半天不見反應。
張強揮動了一下手臂,向前壓了壓。
整支部隊,保持隊形,緩緩的朝着敵人靠近。
清軍緩緩後退。
空氣中存滿了一種叫壓抑的因子。
清軍在後退,張強的部隊在壓上。
不過半個小時,張強的部隊已經壓到了清軍七十米距離,張強的部隊依然是火銃手在前,長槍兵在後,左右兩翼弓箭兵和刀牌手,騎兵散佈四周策應。
張強揮揮手,“命令,後排三列火銃手向左翼移動,和前排火銃手組成橫隊,準備開火。”
第一排火銃手一下增加到一百多,接近二百人,這一下讓敵人更加恐懼了,然而沒有等他們想出辦法,第一排的火銃手開火了。
敵人胡亂的還擊的弓箭,根本壓制不住火銃手的攻擊,這一次,一下倒下一百親兵,受傷三十四人。
清軍開始大亂,爭先恐後的往村子裡面跑。
火銃手則一邊向前推進,一邊有序的開火射擊,清軍死亡人數節節上升,隊形更加亂了,清軍跑進村子的時候馬上“哄”的一聲,四散奔逃。
“全軍追擊。”張強下了命令,然後帶着身邊的三十名騎兵開始追擊。
漫山遍野的敵人,張強也乘機殺死幾個清軍。
殺的興起,帶着騎兵,抽出明軍腰刀,飛奔在山地,平原,村子前後。
夜幕落下,戰鬥結束,陳甲帶着自己的親兵衛隊逃走,清軍死傷一千一百多人,逃跑七百多人,被抓住一千二百多人。
張強就地安營紮寨,清點俘虜,打掃戰場。
不遠處,山坡上,幾雙眼睛看着張強大軍的動作。
藺養成部將悄聲道:“賀錦大哥,你爲什麼不想在殺下去?”
賀錦看了他一眼,“殺下去,等着他們的火銃手部隊將我的人馬消滅乾淨?我沒有那麼傻。”
他回頭對手下的親兵道:“去讓部隊隱藏好行蹤,不能暴露了,奶的,我就知道這個傢伙沒有那麼容易對付,果然,他手裡的火銃手部隊太厲害了,幸虧沒有早早的衝下去。要不然,即便能給他造成麻煩,也損失慘重,還不一定能全殲他。一旦讓他跑了,過段日子再繞回來,我也就只能跑路了。”
藺養成部將道:“大人,小心他們,這不是他們的全部部隊,山裡面肯定還有留守部隊,萬一他們從背後捅一刀,那可是很疼的。”
賀錦一個巴掌打在他的後腦勺,“潑才,俺不知道嗎?土匪綹子哪能沒有老巢的,不過不用擔心,一般老巢留守的都是一些老弱,我看他所有的精銳部隊都在這裡了,只要今天晚上咱們消滅這些人,回去頭功一定是咱們的。”
藺養成的部將摸着後腦勺笑嘻嘻的說道:“大王英明。”
賀錦一腳踹過去,“老子現在是大清的參將,已經不是流寇了。”
藺養成部將道:“大王,呃,不,賀參將,賀錦大哥,藺大哥也不是真的想要出賣你,他只是覺得大清勢大,你看……。”
賀錦怒道:“別提那個混蛋,早死早超生,我知道你還想讓我去救他,不用想,就算救出他來,接下來,我也會親手殺了他,我的老營兩千精銳,就是因爲他損失慘重,現在只剩五百人,其他的都是一些老弱明軍降兵,每次出征,頭頂還還得頂一個韃子監軍,幾十個人倒像是老子的爺爺奶奶一樣,老子的爺爺奶奶都沒有那麼伺候過他們。”
“大人,都埋伏好了,今天晚上一定能一鍋端了這些明軍。”一名下屬跑過來。
賀錦小聲問道:“那些韃子呢?”
下屬部將道:“他們還在山上帳篷裡面,小人給他們找的那些姑娘們正在小心伺候着他們。”
賀錦回頭看了看,“嗯,小心伺候着,不能讓他們有一點不滿意,要不然,他們要砍我的腦袋,老子先砍了你的腦袋。”
“是,是,小的明白。”
賀錦摸了摸下巴,“半夜偷襲的時候,先讓那些明軍先上,記住讓老營的弟兄遲點衝下去。明白嗎?”
“是,小的明白,一定告訴每一個兄弟。”
賀錦把目光轉回山下,他看着那個騎着一匹棗紅色的蒙古戰馬,在三十名騎兵護衛中的年輕人,喃喃的說道:“這個傢伙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居然能訓練出如此邪門的火銃手,這還是少的,如果讓他假以時日,那誰還能擋住他,不過你也就如此運氣了,碰到我,你也只能自認倒黴了。下去了,可別說我老賀不照顧你,只願咱們各爲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