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要追到敵人了,剛纔沒有獲得殺敵機會,沒有獲得敵人首級的魯軍新軍鎮士兵一個個眼睛羨慕的看着同僚們腰間掛着的首級,同時不斷回頭看着越來越接近的華夏軍近衛旅疲憊都快連走路都走不穩的士兵們,他們互相攙扶着,互相幫助,即便是挪動,也在盡力的逃走。
如果是其他時候,這些人或許不能同華夏軍死磕,可現在是華夏軍落敗。
追擊,追擊。
七八千人的死亡不是七八個人的死亡,濃重的血氣夾雜着刺鼻的硝煙瀰漫在戰場上,風口下方的馬寶和孔有性率領的兩支新軍鎮部隊此時已經面色蒼白,臉上極度的不適,只是由於身邊都是戰友,兄弟,人多勢重纔不至於崩潰,逃跑,可對於士氣的影響無疑是最重的。
不過等下一次剩餘的兩萬多兵力發起衝擊的時候,戰爭態勢發生了一些改變,連續一個小時的戰鬥,用火力隔絕了敵人的衝鋒,可是也消耗了大量的彈藥,很多士兵的彈藥已經接近了底線了,於是火力變得稀疏了起來,也許是長時間的戰鬥,也許是兩天一夜的追趕身心疲憊,很多人在聚精會神的戰鬥了一個小時以後,動作已經變形了,這就延長了再次裝填子彈的開火的時間。
往往是第一排射擊以後,第二排還沒有裝填完畢子彈,或者有一少半人沒有裝填完畢子彈,因此火力空隙就出來了,第三排不得不補充上去,可再次開火的時候,第一排的子彈還沒有裝填完畢,敵人在衝鋒,時間是以妙計算的,即便是最快的槍手也不能在幾秒之內就完成裝填,移動,舉槍,瞄準,開槍的動作,總有一個時間限制,三排的隊形不夠厚度開頭由於滑膛槍都是三顆子彈的滿裝情況,所以還能應付一兩輪,後面三顆子彈就變成了累贅,裝填完畢以後第二排都打完了。
於是罕見的事情發生了,華夏軍近衛旅的陣地上常常出現一段地方少了那麼十幾秒鐘的槍聲的時間間隔,十幾秒啊,讓一個運動員來跑的話,那就是五十米也跑完了,即便不是運動員,那麼一個面臨生死考驗的人也能跑個差不多,因此敵人很快超越了一百米線,雖然不斷的被打倒,雖然隊形密集,可很多人隨着時間的推移,還是跑到了六十米線上。
六十米,臂力強一點的弓箭手都可以把箭射到了敵人陣地上了,於是華夏軍不可避免的出現了真正的傷亡,不少人不是被綠營兵手中的鳥槍發射的流彈擊中,就是被魯軍隊伍中的滿清士兵弓箭射中,滿清士兵手中的弓箭可是重弓,箭頭都是帶刺的錐形箭頭,能飛行很遠,還能穩穩的擊中目標,重創敵人,於是華夏軍的傷亡提高了,隊形有些混亂了。
槍聲變得的斷斷續續,偶爾才曾組織起一次連續的齊射來消滅衝到近處的敵人。
隨着敵人的逼近,敵人人數多,戰線拉的很長,於是將只有五千兵馬,戰線不得不緊靠在一起的近衛旅給包圍了,敵人從四面八方攻了上來。
三十米,華夏軍的火炮開火了,無數的散彈飛出去,敵人一大片一大片的倒下,可敵人此刻已經殺紅了眼,那顧得上躲閃,不斷的踩着自己人的屍體衝鋒。
華夏軍的鼓聲變得密集起來,號角聲也一起快速響起來,三個團迅速的分爲三個圓形空心陣,間隔二百米遠,各自抵擋敵人,在陣型中中間是傷員和戰馬,陣型外圍是三磅炮和近衛旅火槍手,火槍手的槍上早已掛上了刺刀,隨時準備和敵人拼命,進行肉搏。
隨着陣型的形成,張強帶着親衛隊進入了第三團的陣型中間,號手,鼓手,號角手,傳令兵,都進入了各自的方陣中,各自爲戰。
三個陣型互相配合,敵人潮水一般的涌入三個陣型的中間,然後被第二排的火槍手給打死,圓形陣前排自由射擊,第二排隨時出去來一次齊射,或者補上被打倒的戰友的空缺,這時候就連軍醫也拿起多餘的火槍攻擊敵人,親衛隊和騎兵更是不時的從後方衝到前方隊形中,用短火銃給敵人連續來那麼幾下,彌補人數減少以後各個陣型的火力不足的缺點。
一陣戰馬嘶鳴,原先被阻擋在後方無法放開衝鋒的騎兵也衝了進來,連續撞到了幾十名士兵,損失了很多騎兵,打開了一個缺口,張強迅速帶領親衛隊撲上去,短火銃連續開火,近戰肉搏將衝進來的騎兵消滅掉,然後彌補了缺口,這時候親衛隊已經頂在了外圍,第三團的形勢比起還剩下一千七八百兵力的第一團和第二團要危險多了,雖然他們是呆在這兩個團的後方,可敵人通過其他方向,缺口,空間衝了過來,起碼有七八千人包圍了第三團,前仆後繼的攻擊第三團。
因爲大都督的戰旗在這裡豎立着,那個士兵不想斬將奪旗,奪取敵人的帥旗,尤其是那些騎兵,他們肆無忌憚,連自己人也關心,連續撞翻一路上的魯軍士兵,有的還揮舞着刀砍倒自己人,殺開一條血路衝到了第三團跟前,然後一下撞入第三團的陣型當中,連續幾次,連張強都掛彩了才勉強合攏陣型,將敵人撲進來的敵人殺乾淨,而外圍的士兵已經不用開槍了,都用刺刀和敵人戰鬥,連續捅翻多人。
帥旗像一顆吸鐵石一樣,將無數的敵人吸引到了第三團的陣地上來,第三團已經陷入了肉搏戰中,無數敵人通過第一團和第二團的空隙涌進來,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去攻擊第一團和第二團,大多數敵人都是瞄着帥旗來的。
這給第二團和第一團創造了很多機會,他們迅速收攏陣型,向第三團靠近了五十米,敵人就在他們面前十來米處跑過,他們對着這些密集的人流射擊,偶爾才用刺刀攻擊一些轉向他們的敵人。
馬寶這裡,他看着自己的三萬多冷兵器部隊從被敵人殺的猶豫不決,血流成河,到敵人的火力越來越弱,自己的士兵輕鬆的在付出了三四千人的代價逼迫敵人改變陣型,後退結陣以後欣喜若狂,下令剩餘的兩萬部隊緩緩開進,準備再華夏軍最後崩潰的時候追擊。
不過他也發現了自己的人越來越少,開頭被三個華夏軍近衛旅近衛團射殺,到後來剩下萬人左右的兵力衝入敵人三個團的中間,然後被其他兩個團像打靶一樣打倒在地上,開頭魯軍還能保持對三個團的壓力,後來是近衛團兩個團打靶一樣專心攻擊那些被吸引的魯軍士兵,從兩面射擊那些士兵。
到後來,他已經在視線裡面看不到有人從自己這個方向對敵人發起衝擊了,所有的人不是逃向兩邊,遠離第一團和第二團,就是蜂擁的衝到兩個團的中間,面對無數的刺刀猶如飛蛾撲火一樣撲上去,最後槍聲停止了,只剩下冷兵器交戰的聲音。
華夏軍沒有子彈了,只能肉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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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寶很是着急,不斷的催促部隊前進,很快接近了五百米距離,整頓了一下兵馬以後,他抽出寶劍,“開炮。”
“騎兵衝擊――,”
剩餘的魯軍騎兵一股氣的衝向敵人,而此時,和華夏軍肉搏的不過只有孤零零的兩千兵力了,騎兵衝鋒起來,火炮開火,剩餘的兩千魯軍看到落下的炮彈居然連他們也炸,頓時一鬨而散。
至此,三萬多魯軍士兵幾乎全部死絕,也許戰後能在方圓百里內尋找到那些神經兮兮的幾乎不能把話說清楚的潰兵,但此刻戰場上除了屍體和累的精疲力盡,渾身帶傷,已經殺成血人一個的近衛旅過半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