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征戰草原之前,金人仍然是以步戰爲主,收復了蒙古之後,纔有了足夠多的騎兵。
“大隊長,奴賊準備進攻了。”參謀程平來到了潘毅身邊。
對奴賊放棄戰馬,選擇下馬步戰,他絲毫不意外。
雖然虎字旗沒有和奴賊出現過百人規模以上的戰爭,可對奴賊的瞭解,虎字旗從來沒有放棄過。
一直以來,奴賊都算得上虎字旗的假想敵,關於奴賊的消息,也源源不斷的從遼東送回來。
同時,虎字旗在遼東奴賊的勢力範圍內,安插了許多的暗諜,對遼東奴賊的情況進行充分的瞭解。
甚至連大明朝廷,恐怕都沒有虎字旗對遼東奴賊瞭解的深。
潘毅拿開眼前的單筒望遠鏡,說道:“看來大人說的沒錯,奴賊大部分本領都在步戰上,你看看奴賊的弓箭,遠不是蒙古人那些騎弓可以相比的。”
說着,他把手裡的單筒望遠鏡遞給了程平。
程平舉起單筒望遠鏡朝前方的奴賊方向看過去。
通過單筒望遠鏡,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奴賊手中的長弓,全都是那種硬弓,不管是射程還是力度,遠遠強過蒙古人使用的騎弓。
一旦讓這些使用長弓的奴賊靠近,絕對能夠對他們這邊的戰兵造成傷害。
“傳令兵,告訴炮隊,讓這些奴賊嚐嚐咱們的真理。”潘毅對傳令兵命令道。
聽到這話的程平放下手中的單筒望遠鏡,一臉不解的說道:“什麼真理?”
“大人說過,真理在射程之內。”潘毅看着遠處的奴賊冷笑道。
程平這才明白,原來是這麼一個真理。
砰!砰!砰!
十幾門四磅炮被打響。
一顆顆炮子朝遠處的奴賊落過去。
第一輪是試射,命中並不高,對奴賊並沒有什麼殺傷。
即便如此,還是讓尼真等人嚇了一大跳。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虎字旗的車隊居然還帶來了大炮,要知道,大炮這種東西是守城利器,他們在攻打明國城池的時候,沒少在這上面吃虧。
這個時候,尼真也發覺到這支虎字旗的兵馬不一般。
一般的商隊護衛不可能隨行攜帶大炮。
“進攻,快些衝過去,只要衝到近前,他們的大炮就沒用了。”尼真大聲叫喊。
曾經面對過明軍的大炮,他對大炮的優點和缺點都有所瞭解。
知道大炮雖然威力大,可裝填慢,尤其是殺到操弄大炮的明兵跟前,大炮將沒有任何的威脅。
想法是好的,現實卻狠狠的打了他一個耳光。
尼真帶着幾百白甲向前衝出連二十步都不到,虎字旗一方的四磅炮再次被打響。
這一次他們不再像之前那麼幸運,十幾顆滾燙的鐵球半數都落在了他們的頭頂上。
當場好幾個白甲被鐵球砸中丟了性命。
不過,這只是一個開始,在四磅炮打放出來的鐵球動能徹底消失之前,仍然在周圍的人羣中造成殺傷。
實心的鐵球第一次命中目標只是一個開始,真正的殺傷是在鐵球幾次彈落的過程中。
慘叫聲在尼真耳邊響起。
尼真不敢去看周圍那些被炮子傷到的白甲戰士。
這些白甲都是幾經殺場的精銳戰士,不然也不夠資格成爲白甲。
就是這樣的精銳戰士,在炮子面前,如同紙糊的一樣,碰到非死即傷,身上的甲冑防禦的能力都沒有。
尼真更沒想到的是,虎字旗的炮擊相隔時間如此之短,完全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這個時候他更不可能退。
一個牛錄的白甲就這麼退了,他回去也一定會被主子懲罰,而且他決不甘心失敗,尤其是敗給一羣從沒有被他放在過眼中的尼堪。
幾十人的死傷並沒有讓這些白甲退卻,反倒激發出了這些白甲兇狠的一面。
這些白甲都是幾經戰場,發現到虎字旗大炮的離開,不用尼真交代,馬上分散開,拉開了每個人之間的距離。
與此同時,所有人還在朝虎字旗車隊方向衝過去。
雙方之間還有幾百步,這個距離哪怕再好的弓箭手,也不可能用弓箭傷到虎字旗車隊的人。
十幾門四磅炮不斷的被打響。
幾百步的距離弓箭射程不夠,卻是四磅炮的最佳攻擊距離,可以說十幾門四磅炮需要做的就是對前方的奴賊毫不顧忌的炮擊。
因爲奴賊相互之間已經拉開了距離,四磅炮對奴賊的傷害降低了許多。
除了剛開始的時候一輪炮擊帶走了幾十個白甲的性命,後面幾輪炮擊每次頂多殺傷幾個白甲。
一個牛錄的白甲很快衝到距離虎字旗車隊百步內。
這個時候,二三百的白甲只折損了三分之一左右的戰力,一多半白甲還都完好無損。
四磅炮停止了炮擊。
四輪大車後面的一個個火銃手開始準備。
眼看奴賊就要進入他們火銃的射程,接下來將會由他們火銃手來阻敵。
雙方距離六七十步左右。
尼真帶着一部分白甲停了下來。
這些白甲人人手中都拿着長弓,開始掛上箭矢,拉動弓弦,箭頭指向四輪大車後面。
就在這個時候,周圍想起了一通劈里啪啦的銃聲。
六七十步的距離對火銃來說射程已經夠了,但最大的缺陷是命中不夠,不過,四輪大車後面躲藏着幾百火銃手,幾乎同一時間打響了手中火銃。
命中不夠,數量來湊。
哪怕命中在底,可只要敵人在射程內,一樣可以造成大規模的殺傷。
一些挽弓正要射箭的白甲還沒來得及射出手裡的箭矢,便被火銃打放出來的鐵珠打中。
哪怕是意志再強的白甲,只要被火銃打種,就算沒有命中要害,也一樣在疼痛中無法平穩的射出手中的箭矢。
就算把手中的箭射了出去,也會因爲力量不夠,準頭不足,不知偏到哪裡去了。
一輪銃聲響過,最少幾十白甲被擊中。
除了一些當場死亡之外,更多的白甲因爲受傷,疼痛的不得不趴在地上哀嚎。
尼真手裡的長弓已經掉落到了地上,他身上捱了一銃。
雖然沒有打中要害,可是胳膊上的一塊血肉被掀翻,鮮血流了出來,同時傳出火辣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