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士公臉色一變。
心中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將軍,末將這就帶人把口子堵上。”副將開口說道。
解士公點了點頭。
副將帶上一隊兵馬,去堵城牆塌陷的口子。
“你去,看一看撫標營的兵馬什麼時候到。”解士公知道,城牆塌了,城外的賊兵必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短兵相接,沒有足夠的兵馬,他擔心天門關會由這道口子開始失陷。
一旁的親兵轉身跑向朝城牆下。
此刻城外的炮聲幾乎已經停止。
不過,解士公不僅沒有放鬆下來,反而更加緊張,因爲他知道,賊兵一定不會放過這樣一次破城的機會。
“報,將軍,賊兵進攻了。”一名守城的兵頭快步來到解士公近前稟報。
聽到這話的解士公大步朝城牆上的垛口走去。
幾個親兵家丁護衛在他身旁,隨他一同走過去。
來到垛口前,解士公居高臨下的往下城外。
大約幾千賊兵,正朝着天門關北面的城牆衝殺過去。
見到這一幕,解士公雙拳緊握,只能盼着自己的副將能堵住被賊兵用炮轟塌的城牆豁口,打退進犯的賊兵。
“快,放箭,朝城下放箭。”
北面城牆上,副將站在高處,指揮弓箭手用弓箭射向正衝過來的賊兵。
城牆缺口的兩側城牆上,守軍的弓箭手紛紛朝想要從豁口衝殺進天門關的賊兵射出手裡的箭矢。
而攻城的虎字旗戰兵也不是一點準備都沒有,除了衝殺在最前面的刀盾兵之外,還有不少戰兵舉着門板擋在前面,用來抵禦城上守軍射來的箭矢。
衝鋒在最前面的刀盾兵身上穿着半身胸甲,護住身上的要害,除非箭矢射中面門和咽喉等要害,不然一般的箭矢對他們威脅並不大。
刀盾兵中衝在最前面的是一個戰兵小隊長。
他和兩名刀盾兵最先衝到城牆豁口下,踩着雲梯爬上了已經矮了大半截的城牆,看着擋在面前的官軍守兵一刀砍了過去,同時用另一隻手臂上的圓盾去擋砍向自己的兵刃。
噗嗤!
刀鋒滑開擋在眼前一名官兵的脖子,鮮血噴灑他一身。
殺!
他怒喊一聲,翻身躍上了城牆,見人就砍。
不少守在豁口這裡的天門關守軍注意力被他吸引,好幾把長槍朝他捅了過去,卻爲後面的同伴爭取到了躍上城牆的機會。
越來越多的刀盾手踩着雲梯爬上了被大炮轟開的一處豁口。
守在豁口這裡天門關守軍壓力越來越大。
“趕下去,趕下去,把賊兵都趕下去。”副將看着城牆豁口處兩方人馬殺成了一團,急切的大聲命令守在周圍的天門關守兵。
又有上百天門關守兵殺向豁口處的虎字旗刀盾兵。
砰!砰!砰!
跟隨在刀盾兵後面的火銃手終於趕了上來,一靠近,便朝城牆上的弓箭手打響手中的火銃,隨即迅速裝上刺刀,開始協助刀盾兵撲殺周圍的天門關守兵。
隨着火銃手的殺入,原本天門關守兵長兵器的優勢不在,人數也慢慢開始落入下風。
“將軍,小的護着您離開,這裡擋不住了。”有親兵護在副將的身前,面露緊張。
豁口處的天門關守兵越來越少,若非後面有人壓陣,殺了幾個想要逃跑的逃兵,早就大面積潰逃了。
即便如此,豁口處的虎字旗戰兵越來越多登上城牆,哪怕天門關守兵身後有人壓陣,也漸漸要壓制不住。
“走。”副將果斷的放棄了豁口處,帶着自己的親兵退向城門方向。
沒有了壓陣的人,城牆豁口這裡的天門關守兵很快潰敗而逃,一些人更是丟下兵器跪在地上選擇投降。
奪下城牆豁口的虎字旗戰兵絲毫不管主動投降的官軍,而是繼續朝着那些潰逃的逃兵追殺。
“將軍,不要走城牆了,天門關守不住了。”一旁有親兵攔住想要回城頭上的副將。
聽到這話的副將猶豫了一下,眼見後面的賊兵追了上來,只好放棄去城頭上找解士公的打算,選擇帶着殘兵逃離天門關。
當天門關城牆無法再成爲虎字旗戰兵的阻礙,天門關北面的城牆很快落入虎字旗戰兵的手中。
北城牆上的官軍守兵逃的逃,被抓的被抓,堵死的城門再次被打開。
早已等候在外的虎字旗大隊騎兵進了天門關。
騎兵和戰兵相互配合,很快整個天門關都被拿下,城牆上換上了虎字旗的大旗。
“將軍,末將無能,沒能堵住城牆上的豁口。”
逃離天門關的副將,在逃往陽曲的路上,碰到了同樣從天門關逃出來的解士公。
“不怪你,換做本將去也是一樣的下場。”解士公一臉苦笑的說。
城牆上被炮轟塌後,他就已經想到了這個結果。
“將軍,咱們接下來怎麼辦?”副將問道。
潘巡撫讓他們堅守天門關最少半個月的時間,爲此不惜派出巡撫身邊的撫標營來支援,可天門關在他們手中只守了兩天,便被賊軍拿下。
而沒有了天門關,下一個就是陽曲,而且中間再無像天門關這樣的險關可守。
山西幾個重要的衙門都在陽曲,不僅有巡撫在,承宣布政使司衙門的官員也都在陽曲。
“先回陽曲,接下來是守陽曲,還是退往遼州或其他地方,都撫軍的。”解士公對他說道。
副將點了點頭。
兩個人心中都明白,除了退往陽曲根本沒有其他選擇可選。
從天門關逃出來的兩支兵馬匯合到一起,總共只有三四百人,當然,逃出來的肯定不止這麼點兵馬,只不過兩個人現在能掌握的也只有這麼一點兵馬。
誰也不知道佔據天門關的賊兵會不會追上來,兩個人不敢在路上耽誤時間,爲了能逃的快一些,兵甲身上的兵甲全都丟在了路上。
“將軍,前面發現了大量兵馬。”
就在解士公等人逃奔的路上,一支打着山西撫標營旗號的大隊兵馬發現瞭解士公和他身邊的殘兵。
“賊兵嗎?”軍中一人身穿甲冑的遊擊將軍眉頭微微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