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你找我?”趙武從外面走了進來。
劉恆從桌上拿起剛剛寫好的手令,遞了過去,同時嘴裡說道:“拿着這份手令,交給侍從隊,讓他們抓緊派人給龍騎兵師送過去。”
“是。”
趙武雙手接過手令,轉身走了出去。
劉恆目光看向一旁的楊遠,說道:“外情局要儘可能摸清楚遼東這支大軍的一切消息,及時把消息傳回來,要讓咱們的大軍主將做到知己知彼。”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楊遠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茶缸裡的茶水溫度變得適宜,劉恆端起來喝了一口大,嘴裡往外吐出幾根茶葉,隨即站起身再次來到掛在牆壁上的地圖前。
“打完這一仗,山西差不多也該全部拿下了。”他的目光看在地圖上山西的位置。
如今山西近半的州縣落入虎字旗手中,剩下的幾個州府也堅持不了太久,只要大敗了朝廷從遼東派來的這支大軍,他相信剩下的州府自會看清行事,抵抗會削弱許多,更重要的是,這一仗虎字旗打贏了,將會有更多的造反勢力出現,朝廷也將無力繼續一心對付虎字旗,反而需要四處滅火。
而他,將會成爲吹響起義號角的那個人。
啪!
一盞團龍圖案的蓋碗被丟在了地上,然而地上鋪着厚厚的毯子,蓋碗裡的茶水留出了大半,可蓋碗卻完好無損。
旁邊的小太監急忙撲到地上,把蓋碗從毯子上拾起來,用自己的袖口擦乾外表的水漬,小心翼翼的託在手裡。
“皇爺息怒。”魏忠賢用手輕輕的爲天啓撫背。
“都是一羣廢物,朕派了三支援軍去支援山西,可山西的這幫人卻把半個山西拱手讓了出去,就連晉王也成了賊寇的階下囚。”天啓皇帝喘着粗氣,胸口起伏不定。
桌案上放着一本打開的奏本,正斜搭在桌邊。
魏忠賢從一旁宮女手中接過一盞新茶,端給天啓,同時嘴裡面說道:“晉王殿下沒事,不是說給放回來了嗎?如今奔赴到了潞州簡王那裡。”
“還不如不放回來,死在賊寇的手裡。”天啓怒罵道。
聽到這話的魏忠賢迴轉過身衝着一旁伺候的宮女太監一揮手,道:“你們都退下,剛纔的話誰也不許傳出去。”
幾個宮女太監給天啓行了一禮,退到了外間。
“朕不怕傳出去,堂堂晉王,皇族宗室,他不在太原誓死守衛太原城,還有臉上本求朕重新給他找封地,朕給把大同的代王府給他,他敢去嗎?”天啓恨恨地說。
邊上的魏忠賢勸道:“皇爺莫要因爲這些事情氣壞了身子,晉王不是已經去了簡王那裡,那就讓他暫時留在簡王那,等朝廷什麼時候收復了太原城,再讓他回去也不遲。”
“朕正想問你,遼東的那支大軍到什麼地方了?還要多久能到大同,這個劉賊實在是可惡,寧遠的事情還沒有讓朕高興多久,他便在山西給朕添堵,實在是該死。”天啓咬牙切齒的說。
自打當了皇帝,他事事不順。
遼東的城池一坐接一座的被奴賊攻陷,最後落得朝廷只能留守在錦州寧遠一線,關外的土地全都盡落奴賊手中。
好不容易這一年來接連在奴賊身上取得兩次大捷,大同又冒出一個劉賊,佔據了宣大兩府,年後更是攻打山西,攻佔了太原府。
魏忠賢說道:“大軍到了什麼地方,需要問兵部,皇爺您若想知道,奴婢這就派人去一趟兵部詢問。”
“派人過去問問,若是還沒到,讓兵部催一催,再派人去趟居庸關,賜宣大總督邢有爲尚方寶劍。”天啓說道。
魏忠賢躬身行禮,嘴上說道:“奴婢這就去辦。”
“去吧!”天啓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魏忠賢倒着身子退了出來。
一直來到外間,他看着等候在外間的宮女太監,說道:“你們都給咱家聽好了,之前皇爺說起關於晉王殿下的話,全都嚥到肚子裡,誰要敢透露出一個字,仔細你們的皮。”
“奴婢不敢。”
“小的不敢。”
宮女太監連連說不敢。
嚇唬完,魏忠賢又道:“行了,都進去伺候着吧,皇爺最近心情不好,都小心一點伺候,別惹到了皇爺。”
幾個宮女太監如蒙大赦,先後進了天啓所在的裡間。
魏忠賢看着人都進去,冷臉自語道:“咱家還真是小瞧你了,一個小小的商人,居然有如此狼子野心,早知當初咱家就應該掐死你。”
他右手的幾根手指緊緊握成拳。
當初虎字旗給他好處,他也沒少爲虎字旗說話,可他的富貴全是來自皇帝,虎字旗的事情已經成了他身上的污點,至今仍有不少官員拿着這一點彈劾他。
從大殿裡出來,他派了一個小太監去文淵閣給顧秉謙傳話。
虎字旗的事情弄得他不好受,而顧秉謙作爲內閣首輔,虎字旗在山西所作所爲,同樣也是懸在顧秉謙頭頂上的一柄利劍。
“公公這是出什麼事?這麼急着把本官找來。”顧秉謙見到魏忠賢,語氣中夾雜着一絲不滿。
作爲朝中首輔,被魏忠賢呼來喝去,心中極爲不舒服。
魏忠賢手裡端着蓋碗,撩起眼皮,察言觀色的他自然發現了顧秉謙臉上的不高興。
不過,他根本不在乎,有着皇帝的信任,就算沒有顧秉謙他也可以推舉另外一個自己人接替首輔的位子。
“公公要是沒什麼事情本官就回去了,內閣還有不少事情需要處理。”顧秉謙見魏忠賢不說話,提出要離開。
魏忠賢這纔開口道:“別急,咱家有事情問你。”
“公公請說?”顧秉謙走到一旁的座位前坐了下來。
魏忠賢把手裡的蓋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說道:“皇爺想到遼東的大軍到了什麼地方?”
“公公可以去問兵部,兵部應該最清楚。”顧秉謙所答非所問的說。
聽到這話的魏忠賢眼睛一眯,冷聲說道:“顧閣老別忘了,前兩任首輔可都是因爲劉賊纔不得不換人。”
顧秉謙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