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字旗車隊走在草原上,一連兩天都沒有碰到馬匪襲擾,不過車隊周圍出現馬匪的頻率越來越高,甚至有時候十幾個馬匪堂而皇之的出現車隊一里外的地方。
隨着馬匪探子增多,馬隊的哨騎越發忙碌,不僅要驅逐和獵殺馬匪探子,還試探着擒獲出現在車隊周圍的馬匪探子。
馬雲九臉色難看的來到趙宇圖跟前,說道:“剛剛哨騎抓住了幾個馬匪,審問出來的情況不太好,咱們車隊被四股馬匪給盯上。”
“怎麼會有這麼多馬匪同時盯上咱們的車隊!”趙宇圖皺起了眉頭。
“四股馬匪加起來有七百多人。”馬雲九沉聲說道,“四個馬匪頭子分別是屠臘,窩裡蹦,草地滾,夜鷂子,之前被咱們馬隊嚇跑的馬匪是夜鷂子和他的手下。”
趙宇圖皺着眉頭道:“這麼說這幾股馬匪都是那個叫夜鷂子找來對付咱們的?”
“不僅如此。”馬雲九說道,“這些馬匪盯上咱們有段時日了,據那幾個被抓到的馬匪交代,一兩天之內馬匪就會對咱們動手。”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趙宇圖說道,“你們馬隊這幾天都警醒着點,既然知道了馬匪會襲擊車隊,絕不能讓馬匪鑽了咱們的空子。”
“明白。”馬雲九一拽繮繩,催馬離開。
馬隊那邊還需要他來指揮。
坐在大車上的趙宇圖對一旁的一名火銃手說道:“去把張隊長找來。”
時間不長,張洪從車隊後面跑了過來。
“趙先生,你找我!”
趙宇圖對他說道:“剛剛馬隊已經證實馬匪會來劫掠咱們車隊,你吩咐下去,讓戰兵大隊做好準備,順便去通知鄭潮一聲,虎蹲炮都給我上膛,去準備吧。”
張洪不敢耽擱,把命令傳達下去,又親自跑到鄭潮和炮手所乘坐的大車,傳達趙宇圖的命令。
很快,整支車隊戒備起來,火銃手雖然沒有點燃火繩,和火藥和鉛子全都已經裝填好。
一百多長矛手穿上半身板甲,頭上帶了鐵盔,身上多了二十斤的負重。
車隊行進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以適應長矛手的速度。
而火銃手也都穿上了棉甲,腰上彆着水壺,時不時喝上一口,補充體內消耗的水分。
好在虎字旗的訓練一直嚴格,又不曾虧待這些戰兵,不然這樣熱的天氣,不要說穿甲,就是安穩的趕路都困難。
過了巳時一刻,車隊便停下來休息。
戰兵大隊除巡邏的隊伍外,其餘的戰兵准許原地休息,喝些水,吃點東西補充體力,兵甲也可以脫下來,但必須放在身旁,伸手能夠到的地方。
申時三刻,躲過最炎熱的日頭,車隊繼續上路,一直到下一處水源地才安營。
草原的夜晚溫度比白天低很多,穿上棉甲也不會覺得太熱。
一天下來,車隊十分平靜,也沒有馬匪來襲,而且出現在車隊周圍的馬匪探子數量也少了許多。
趙宇圖心裡明鏡一樣,這只是短暫的平靜,既然馬匪已經盯上他們虎字旗,便絕不會輕易放棄。
馬匪有七百多人,而來到草原上的虎字旗隊伍一共才四百多不到五百人,其中馬隊的騎手只有一百二十多人。
這一戰,對虎字旗來說,並不容易,尤其對手還都是騎兵。
趙宇圖坐在篝火邊上,喝着鹹肉熬的肉湯,手裡拿着一個肉饅頭。
肉餡是白天馬隊送來的十幾只黃羊和野兔,被炊事隊剁成了餡,做成碗口大小的肉饅頭。
每名戰兵分到兩個肉饅頭,肉湯隨便喝,車隊裡帶着不少鹹肉。
作爲車隊中地位最高的趙宇圖,也只分到兩個肉饅頭,不夠吃也只能喝肉湯。
肉湯是用鹹肉熬出來,味道普通,而肉饅頭一口下去,滿嘴流油,配上大蒜,那叫一個香。
車隊裡有專門的炊事隊,同樣屬於戰兵序列,每一支大隊都配有一支炊事隊,專門負責戰兵的飯食和飲用水。
趙宇圖坐在篝邊上吃着肉饅頭,時不時喝一口肉湯。
“趙先生。”陳文來到趙宇圖跟前,恭敬的喊了一聲。
趙宇圖擡起頭,見到是陳文,眼下嘴裡的食物,說道:“來,坐,要不要來點肉湯?”
端起手裡的大茶缸,朝陳文比劃了一下。
陳文擺了擺手,客氣的說道:“多謝趙先生的好意,已經吃過了。”
見他不要,趙宇圖端起大茶缸自己喝了一口,嚥下去後,問道:“陳兄弟這麼晚有事?”
陳文陳武兩兄弟作爲車隊的嚮導,夜宿在車隊這裡,後來陳武加入虎字旗馬隊,便住到了馬隊那邊,留宿在車隊這裡的只剩下陳文一個人。
“確實是因爲一些事情,所以纔來打攪趙先生。”陳文略顯緊張的搓了搓兩隻粗糙的大手。
沒等陳文問出口,趙宇圖笑着說道:“是想說白天的事情吧?”
陳文點了點頭。
“就算我不說,相信很快你也可以知道。”趙宇圖說道,“白天馬隊抓住了幾名馬匪派來的探子,已經可以確定,這一兩天馬匪就會對車隊動手。”
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盯上車隊的馬匪有四股,差不多有七百多馬匪。”
“啊!”陳文一驚。
他沒想到會有這麼多馬匪盯上虎字旗的車隊,要知道虎字旗車隊一共才四百多人,其中馬隊有一百多騎兵,面對這麼多馬匪,只能是一面倒的屠殺。
趙宇圖又說道:“陳兄弟要是想走,我也不攔着,儘管離開,畢竟陳兄弟只是我們請來的嚮導,沒必要跟我們一起面對馬匪。”
車隊已經在返回新平堡的路上,嚮導沒有了多大用處,對於陳文這個人,能招攬來最好,招攬不到,他也無所謂,是走是留他都不在意。
“那就不打攪趙先生了,我想我還是離開吧。”陳文躬腰施了一禮。
當聽到車隊被七百多馬匪盯上,他就已經決定連夜離開。
以他的實力完全有機會逃回新平堡,要是等到馬匪出現,那時再想逃就遲了。
不過,因爲陳武還在馬隊,所以他沒有急着回新平堡,而是騎馬奔向馬隊的營地,想要帶上陳武一起走。
就在陳文離開車隊這裡的營地不久,張洪來到趙宇圖跟前,說道:“真讓趙先生說準了,這個傢伙去了馬隊,看樣子是想把陳武也一起帶走。”
“陳武和他不一樣。”趙宇圖放下手裡的大茶缸,說道,“陳武已經加入馬隊,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
張洪問道:“要不要屬下派人告訴馬隊長一聲?”
“不必了。”趙宇圖說道,“軍規條例裡面寫的很清楚,對於逃兵怎麼處置,馬雲九應當明白。”
“但願陳武不要自誤。”張洪感嘆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