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送信的百戶見自家將軍不信,連忙說道:“將軍,屬下真沒有騙您,不信您隨屬下到外面一看便知。”“本將倒要看看,什麼時候奴賊也能造船了。”孫有明起身就往外走。打心底他就不相信奴賊能夠造海船。百戶帶着他,一前一後趕往海島的岸邊。然而沒等來到岸邊上,只走了不到一半的路,孫有明一眼便見到海面上漂浮的鉅艦,也是他有生以來見到最大的海船。就連登州最大的福船也遠遠比不上海上的這艘鉅艦。百戶見孫有明停了下來,知道對方這是看到了海上的情況,便在一旁說道:“將軍,屬下沒騙您吧,真的是鉅艦。”“他奶奶的,海上怎麼來了這麼一個大怪物。”孫有明臉色發苦。他可不認爲這麼大一艘海船隻是一個擺設。海上的船越大往往越厲害。一旁的百戶說道:“將軍,咱們怎麼辦?要不要派人先去岸邊上埋伏,等奴賊一上岸,立足不穩之際,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說完,他看向身側的孫有明。他只是個百戶,最多可以建議,最後該如何安排作戰還是要孫有明這位石城島守將來決定。“你真以爲來得是奴賊的兵馬?”孫有明反問了一句。聞言,百戶詫異的說道:“不是嗎?難不成是登州水師的船?”以爲自己說中了,他便繼續說道:“想不到登州水師居然有這麼大一艘鉅艦,當初爲何不早點拿出來,有這樣的鉅艦在,也不會敗給虎賊的水師,看來朝廷爲了一雪前恥也是做了充足的準備。”“傳令下去,立刻帶兵埋伏在海船上的人可能會登岸的地方。”孫有明對手下的人交代道。他的親兵跑去向其他人傳令。站在一旁的百戶面露不解,他道:“將軍,來人既然是登州水師,咱們派兵埋伏在岸邊,要是被上岸的官員知道,恐怕不好轉圜。”“你就是個狗腦子,登州能能這樣的鉅艦嗎?倒是皮島的虎賊,聽聞有這種泰西國的鉅艦。”孫有明恨恨的臭罵了對方一句。朝廷連軍餉都拿不出,又怎麼可能給登州水師造鉅艦。“啊!”百戶驚呼了一聲,嘴裡說道,“將軍您是說海上的是虎賊,可沒聽到鹿島送來消息啊!”虎字旗雖然佔下了皮島,可東江鎮也不是一點事情沒做,因爲鹿島距離皮島更近,便由鹿島負責監視皮島上的動靜。孫有明臉色陰沉的說道:“虎賊的船能夠來到咱們石城島,鹿島那邊肯定是出事了,就是不知道沉世魁有沒有逃出來!”他雖然不喜歡沉世魁,覺得沉世魁是因爲賣女兒才換來的參將,可鹿島作爲監視皮島的第一線,他又不希望沉世魁出事。“將軍,您看海上的船,停下了,全都停下了。”百戶突然用手指着海面上大聲叫囔道。孫有明目光隨之看過去。一艘艘海船懸停在距離岸邊有段距離的地方,並且其中最大的那艘戰艦把船身橫了過來,用船身一側對向島上。“虎賊這是要做什麼?”百戶自語道。在他看來,虎賊的船就算擔心靠岸船隻會擱淺,也應該立刻派人乘小船來島上,不給島上的守軍太多準備時間。孫有明同樣面露詫異。換做他是水師的主將,一定會派手下的兵馬衝殺上岸,想要拿下石城島,只靠圍困石城島周圍的海岸線根本沒用。王家山島就在一側,哪怕石城島被虎賊水師圍困,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王家山島那邊發現,到時沿路的島嶼和登州都會知道石城島的情況。島上又有吃有喝,哪怕被圍上一年半載都沒事,在他看來虎賊的水師未必能圍困石城島一年半載。轟!轟!轟!就在兩個人還詫異海上的船爲何不攻打石城島的時候,一聲聲炮聲的轟鳴聲在海上響起。與此同時,一顆顆炮子從海面上飛了過來,直奔石城島上。“這,這是什麼炮!”被炮聲驚到的孫有明第一反應就是炮聲不對勁,跟他以往聽到的炮聲都有所區別。聲音更大,哪怕他島上都被震得耳朵嗡嗡作響。“這怕是紅夷大炮吧!”百戶一臉驚慌的說。紅夷大炮自寧遠一戰之後,威名遠播,東江鎮的兵將自然聽說過這樣的守城利器。“紅夷大炮嗎?”孫有明看着海上的鉅艦,眼睛微眯了起來。心中再想,寧遠有了紅夷大炮,打退了來犯的奴賊大軍,若是他石城島也有幾門這樣的紅夷大炮,是不是可以打敗來犯的虎賊。百戶說道:“肯定是紅夷大炮,一炮之威糜爛十里,普通的炮絕對沒有這樣的威力。”“你說咱們島上要是有幾門紅夷大炮怎麼樣?”孫有明問了對方一句。聽到這話的百戶愣了一下,道:“咱們去哪弄到紅夷大炮,聽說一門要不少銀子,朝廷不可能把紅夷大炮給咱們石城島。”哪怕他是石城島的一名百戶,也不得不承認朝廷根本不在乎像石城島這樣的島嶼,就算有紅夷大炮,朝廷也只會交給寧遠錦州或是山海關這種更重要的地方。“那裡不就有。”孫有明擡手一指海上的鉅艦。百戶順着手指方向看過去,臉色頓時一變,道:“將軍,你不會打虎賊鉅艦的主意吧!”“這有何不可,賊人打石城島的主意,難道本將就不能打賊人海船的主意了。”孫有明說道,“來人!”有親兵躬身上前。“安排一支人手,帶着島上的船隻去島後藏好,一旦賊人乘船攻島,讓他們繞過賊人,直接去對付賊人在海上的船隻。”孫有明下令道。親兵跑去傳令。一旁的百戶覺得自家將軍打賊人海船的主意簡直是癡人說夢,不過,他沒打算去提醒,而是說道:“埋伏在岸上的人怎麼辦?”“繼續讓他們守在岸邊,只要能奪下虎賊的船,一切都值得。”孫有明這會兒心都是冷的。他這會兒只想奪下虎賊的船,至於埋伏在岸邊的官兵死傷一些,他根本不在乎,島上有的是遼民願意成爲島上的守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