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的刺刀寒芒刺眼。一些安耐不住想要動手的人,紛紛清醒了過來。
虎字旗是反賊的念頭再次浮現在心間。秀才孔晏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有人上前,自己又是個文弱書生,一個人就算上前也沒有多大作用,何況周邊還有不少同樣壯實的虎字旗戰兵。
“大家一起上,他們不敢把咱們怎麼樣!都上啊!”孔晏自己不敢上,嘴裡號召着其他人衝上去。
可誰也不比誰傻,衆人見他都不上,自然不可能主動犯傻衝上去。餘淮輕蔑的看了一眼孔晏,旋即對眼前的人羣說道:“大家既然這麼急着想知道我爲何要抓那兩個人,我現在就讓人押着他們倆個出來,進行公審大會。”一聽要舉行公審大會,旁人沒有怎麼樣,孔晏臉上露出了焦急之色。
他帶着人來圍聚在縣衙就是爲了不讓公審大會能夠舉行下去,現在公審大會就要舉行,他所做的一切豈不都沒有了用處。
“不要聽他的,他在故意騙大家,就是想拖延時間不放人,必須立刻放人。”人羣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句。
孔晏聽到這道喊聲,立刻抓住機會,大聲喊道:“說的沒錯,你們就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必須立刻放人,你們沒有權利抓人。”
“放人,放人!”人羣中不少人盲目的跟着叫喊了起來。
“都安靜,安靜!”孔貞堪想要制止住開始躁動的人羣。然而人羣中不缺少被人安插進來的人,一個勁的在人羣中蠱惑,根本不給孔貞堪制止住人羣的機會。
眼看人羣越來越亂,隨時都有可能會暴動起來。
“刺刀準備!”餘淮嘴裡喊了一聲,不過他針對的是衙門口的虎字旗戰兵。
嘩啦!所有的戰兵全都把刺刀端在身前,而一部分沒有給火銃裝刺刀的戰兵也都拿出刺刀裝在了火銃口上面。
“向前一步走!”餘淮嘴裡喊了一句,同時向前壓了一下右臂。踏!踏!
戰兵們端着刺刀往人羣方向踏出了一步。原本還喧鬧的人羣,頓時安靜了下來,有膽小的人偷偷從人羣后面熘走,躲到了遠處的地方去。
“公審大會的臺子都準備好了嗎?”趁着安靜下來,餘淮問向身側的孔貞堪。
孔貞堪急忙說道:“之前有衙門裡的人回來送信,說咱們前兩天搭建的木臺讓人給扒了。”
“那就去多找一些桌子放過去,活人還能讓尿憋死。”餘淮對孔貞堪說道,
“你現在就去準備,越快越好。”
“是,我這就帶人去準備。”早就不想留在這裡的孔貞堪轉身返回了衙門內。
此時的衙門正門外全都是圍堵的人羣,他準備從衙門其它的門離開。餘淮轉而又對一旁的一名戰兵吩咐道:“多帶點人去監牢把那兩個人押到公審大會那裡,押送的路上多注意一點,要是有人敢來搶人,允許你們動手。”
“是。”接下命令的戰兵轉身離去。而就在虎字旗這邊的人離去的時候,人羣中有人偷偷的熘走。
餘淮安排好一切之後,再次看向面前的人羣,說道:“公審大會一會兒就會舉行,各位可以隨我先一步前往,若是還有人故意鬧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着,目光在眼前的人羣中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孔晏的身上。
相對於其他人躲在人羣中偷偷喊話,孔晏這個明顯上的靶子最是顯眼。
“你們不放人還有理了,我看你們根本沒打算放人。”孔晏自然不會因爲餘淮的一兩句被嚇到,仍然嘴裡叫囂着。
“把他給我抓起來,帶去公審大會一塊審理。”餘淮用手一指孔晏。立刻走出兩名戰兵抓向孔晏。
孔晏沒想到真的會動手,嚇得急忙往人羣裡後退,同時嘴裡不忘叫喊道:“都看到了吧,他們要殺人滅口,他們這是理虧,說不過就想動手。”可惜兩名戰兵根本不管這些,直接把孔晏按住搜身,確保沒有危險物品後,用孔晏的腰帶捆住了孔晏的雙手。
“你們放開我,我是秀才,有功名在身,你們不能抓我。”孔晏怕了,急忙擺出自己的依仗。
要抓有功名的人,必須先去學政那裡取消了被抓之人的功名,才能夠抓人。
可惜虎字旗根本不講究這個,何況大明的功名虎字旗不認。其中一個戰兵一拳頭搗在了孔晏的肚子上,疼的孔晏只吸涼氣,沒工夫在叫喊。
兩名戰兵像拖死狗一樣拖着孔晏。
“大家隨我一起去公審大會,我相信經歷了公審大會之後,你們一定不會在說我虎字旗抓錯了人。”餘淮對面前的人羣說道。
這時候,一個伍隊的戰兵上前從人羣中開闢出一條道路。餘淮帶着一隊戰兵前往用來舉辦公審大會所在的位置。
面對兵甲齊整的虎字旗戰兵,衙門門前的人羣不僅讓開了位置,更不見有人站出來阻止餘淮離開。
而且大部分人都跟在了後面,一同去公審大會。各家族老安排的家中下人,也都趁機逃回去給自家老爺送信。
爲了能夠第一時間知道衝擊衙門的結果,各家的族老全都聚在了一處距離衙門最近的酒樓裡。
早早有下人送回了衙門門前發生的事情。
“廢物,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還說自己是什麼才子,我看就是個蠢貨。”桌上有族老破口大罵。
連帶頭的人都被抓了, 衝擊衙門的計策已然失敗。
“當初我就說應該多準備一些人,到時候也別跟那個姓餘的廢話,直接衝進衙門裡救人。”一旁有族老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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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那麼容易,那些泥腿子也不是傻子,虎賊的人都亮出了兵器,怎能有幾個有膽子敢動手的。”
“要我說還是那個孔晏沒用,但凡有點本事也不會是現在這樣的結果。”桌上的幾個族老你一言我一語,相互埋怨着。
“行了,都別怪這個怪那個了。”孔氏二族老打斷了幾個族老的話,旋即說道,
“眼下公審大會已經阻止不了,不如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吧!”桌上安靜了下來。
孔氏二族老看着桌上的幾個族老,道:“怎麼都不說話了?剛纔不是挺能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