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入關口內的漢軍一見情況不妙,紛紛選擇了裝死或是其他辦法躲避,自然不願意陪着奴賊的人去送死。
所以漢軍被俘虜的人數最多。
反觀被莽古爾泰帶來的正藍旗兵馬,雖然落入包圍的時候,兵馬數量比那些漢軍更多,但最後選擇投降的數量比較少。
尤其是莽古爾泰死後,剩下的那些巴牙喇沒有一個獨活,戰死到了最後,這也導致了一部分本來動搖的旗兵最後選擇了死戰。
但還是有一部分旗兵和漢軍一樣選擇了投降,成爲了虎字旗的俘虜。
畢竟不是所有奴賊都不怕死,很多底層的八旗兵日子同樣不好過,要不是逼迫他們必須上戰場,還是有一部分不願意去打仗的。
不是每一個女真人都願意上戰場搏殺換取富貴,還是有一些女真人更願意像以前一樣活着,而不是上戰場和別人拼命。
“把這些俘虜全部抓起來送回五十寨驛中,等戰事結束押送去復州城交給師正他們去解決。”趙武說道。
“是。”那名支隊長答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除了一部分戰兵和炮隊的人把守在關口這裡,防止外面的奴賊再次進攻,剩下的大部分戰兵開始打掃戰場,清理戰場上的屍體。
這麼多的屍體要是不管不顧,時間一長肯定會鬧出瘟疫。
“聽不到炮聲了,戰鬥應該已經結束了。”一名被莽古爾泰留在額弼綸身邊的巴牙喇嘴裡說道。
一旁的額弼綸鐵青着一張臉說道:“咱們在衝一次,能不能把我阿瑪救出來?”
之前衝擊一次關口沒能成功,反倒折損了不少人手,令他害怕了。
現在關口內部的炮聲停止,他最害怕莽古爾泰不能活着回來,到時候他一個人要承受代善的怒火,將來回到盛京,更是會被皇太極清算。
正藍旗也肯定會被皇太極給收回去,不可能留給他。
“遲了,要是主子剛陷入包圍的時候,咱們拼命去救,說不定還有機會,現在裡面的戰鬥已經結束,主子肯定已經戰死了。”一旁的巴牙喇說道。
作爲莽古爾泰身邊多年的親兵,自然對莽古爾泰十分熟悉,所以十分清楚莽古爾泰不會投降,那麼只有戰死這一種可能。
“不,我阿瑪不可能死,他絕不會有事的。”額弼綸瘋狂的大聲叫喊道。
似乎大聲的叫喊能夠換回莽古爾泰。
一旁的巴牙喇厭惡的看了一眼額弼綸。
老子英雄兒好漢,這一點在額弼綸身上一點也看不到。
之前他多次勸說額弼綸去就莽古爾泰,然而都被額弼綸給拒絕了,現在戰鬥結束倒想去救人了,可惜已經遲了。
“額弼綸,還是回大營吧,這裡的事情需要稟報給代善貝勒。”旁邊的巴牙喇說道。
瞧不上歸瞧不上,但只要正藍旗一天沒有易主,額弼綸仍然是正藍旗的小主子,作爲莽古爾泰的親衛,他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北上一個背叛的名聲。
額弼綸扭頭看向身邊的巴牙喇,嘴裡喃喃的問道:“我阿瑪真的救不回來了嗎?”
那名巴牙喇點點頭。
額弼綸難過的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在替莽古爾泰難過,還是爲了他自己的將來而難過。
過了一會兒,他睜開了雙眼,嘴裡說道:“退兵。”
莽古爾泰一死,他作爲正藍旗的小主子,自然成了這支大軍的主帥。
隨着他下達退兵的命令,正藍旗剩下的兵馬和漢軍那邊剩下的兵馬,開始從五十寨驛這裡退兵,朝着代善所在的大營退去。
很快,關口外面的奴賊大軍撤退的一乾二淨。
人在五十寨驛前方關口這裡的趙武沒有派兵去追擊,他牢記自己的任務是守住五十寨驛,不給奴賊大軍順利從五十寨驛突破的機會。
不然一個小小的五十寨驛,根本不會派他過來駐守,同時還安排了七千左右的兵馬駐紮在這裡。
從五十寨驛這裡退離的正藍旗兵馬一個個垂頭喪氣。
雖然正藍旗不是沒在虎字旗手中吃過虧,可是死傷這麼多正藍旗的旗兵,最後連旗主都沒能逃出來,這還是第一次。
正藍旗的旗兵在額弼綸的帶領下走在最前面,而漢軍被他安排在了後面,同時也是爲了防備虎字旗會派追兵過來。
有漢軍的人在後面也能阻擋一下追兵。
率領漢軍的是那位三等總兵,至於之前的那位漢軍參將,和莽古爾泰一樣都落入了虎字旗的包圍之中,沒能逃回來。
“可惜嘍,老子下錯了注,也不知道會受到怎麼樣的懲罰。”這位漢軍三等總兵一臉的愁苦之色。
本以爲跟着莽古爾泰能夠立功發財,沒想到功勞沒有,還陪上了不少手下,最後連莽古爾泰這個大金高層都搭上了性命。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他活了下來,沒像手底下的那個參將那樣,落得一個生死不知的下場。
額弼綸回到代善所在的大營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代善在見到額弼綸後, 先是問了一遍事情的經過,在得知莽古爾泰的事情後,又是對額弼綸好一頓安慰。
最後,又派人安排額弼綸去休息,只是正藍旗剩下的兵馬全部被他收攏到了手中。
以他對莽古爾泰的瞭解,他知道莽古爾泰應該是已經戰死了。
而且莽古爾泰的死也是白死,並且還要爲自己的死付出代價,他相信等回到盛京,皇太極肯定是不會放過正藍旗和莽古爾泰的家人。
所以他沒想過要對額弼綸做什麼,將來自有皇太極收拾額弼綸,他沒必要現在出面做惡人。
莽古爾泰戰死這麼大的事情代善第一時間派人把消息送回盛京。
他深知莽古爾泰的死對大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而且這已經是大金第二位旗主死在了虎字旗的手中,上一個死在虎字旗手中的旗主是他的兒子嶽託。
但和嶽託上一次的戰死不同,這一次莽古爾泰的死只會讓皇太極偷偷高興,因爲莽古爾泰一死,已經沒有人能夠直接威脅到皇太極的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