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0章腦花
大炮無法做到命中幾裡外的目標,每一戰都會出現在陣列的最前面。
虎字旗炮隊這邊一行動,立刻被城頭上的清軍看到。
“快去通知把總,城外的虎賊把炮拉上來了。”一名守在城牆上漢兵大聲朝着身後的人喊道。
廣恩門守城的把總是陳行。
他聽到喊聲,幾步衝到垛口前,看向城外。
當他注意到城下多出幾門大炮,臉色驟然一變,嘴裡大聲道:“快,把城上的炮架起來,炮擊城外虎賊的炮,不要讓他們有機會往城上開炮。”
嘴邊一邊喊着,同時安排人去通知自己的上官。
轟!轟!轟!
虎字旗這邊開炮的速度比清軍想象中更快。
城牆上清軍的炮還沒有準備好,虎字旗的炮已經被打響,幾顆炮子騰空而起,近半都落在了城牆上。
炮子彈彈跳跳收割走好幾條清軍的性命。
可惜炮子太少,相對於城牆上的清軍來說,死傷的數量並不算嚴重。
“還擊,還擊,炮手那邊幹什麼吃的,怎麼還不開炮。”城牆上的清軍把總大聲喊着,而他自己蹲在女牆的後面,身子緊貼着女牆,害怕被炮子砸中。
可惜清軍的炮手越忙越亂,尤其在虎字旗的炮手開炮後,城牆上的清軍炮手慌亂下手忙腳亂,費了好半天勁才裝填好藥子。
而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城外的虎字旗炮手再一次炮擊城頭。
這一輪炮擊過後,城牆上的清軍炮手終於開了炮。
清軍的炮雖然要多一些,但分散在不同的城門方向,數量上反倒並不顯多了。
城牆上的清軍的炮手第一輪開炮主要是在找位置,爲第二輪開炮做準備,所以一輪炮擊下來,對城下虎字旗的幾門炮沒有造成任何威脅。
“怎麼回事,不是說虎賊暫時不會攻城嗎?”一身甲冑的遏必隆從城下快步登上了城牆上。
隨他一同過來的,還有幾名白甲兵。
躲在女牆邊上的陳行見到遏必隆,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動地方,只是在嘴裡面喊道:“大人您怎麼來了,快下去,城牆上危險。”
害怕遏必隆聽不見,他又大聲喊了幾遍。
而遏必隆一眼就看到了他。
雖然只是個把總,但身上的甲衣和普通的士卒區別很大,和城牆上大部分守兵比起來,算是比較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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遏必隆朝身邊的白甲兵招了招手,帶頭朝陳行躲藏的女牆貓着腰跑了過去。
“現下什麼情況?”
來到陳行的身邊,遏必隆出言問道。
陳行往一旁挪了挪身子,爲遏必隆讓出一些位置,同時嘴裡面說道:“虎字旗突然開炮,小的已經安排咱們的炮手進行還擊了。”
“你做的不錯。”遏必隆嘴裡誇了一句,旋即問道,“虎賊除了炮擊外,還有其他動作嗎?”
“沒,沒有吧!”陳行不敢肯定的說。
城外一開炮,他就躲在女牆後面,根本不敢往城外看,對於城外的情況並不知情,只能通過聲音和城牆上守兵的一些言語,猜測城外的虎字旗並沒有急着攻城。
遏必隆見他說的猶猶豫豫,心中不喜,便自己擡起頭,把身子露在垛口,看向城外。
往左右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會兒城外,發現虎字旗一方只用四門炮對城牆上開炮,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動作,緊張的情緒舒緩了一些。
“讓城頭的炮手抓緊用炮摧毀城外虎賊的炮。”遏必隆吩咐道,旋即看向陳行,用手一拉對方,“你也別藏着了,虎賊沒有攻城,只是用炮嚇唬你們。”
聞言的陳行猶豫了一下,在遏必隆的注視下,緩緩從女牆後面站了起來。
然而,就在他腦袋剛露出來的時候,一顆炮子直接砸了過來。
正常大小的腦袋在炮子的撞擊下,直接四分五裂,白的紅的一些東西濺射了出來,就連一旁的遏必隆身上都沾上了不少。
一具無頭屍倒在了地上。
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遏必隆,直接到陳行的屍體倒在了城牆上,纔回過神,心中頓時就是一陣噁心,身子不由自主的俯下去,一手扶着女牆吐了起來。
雖說沒有自己父親那般殺敵豐富,可他自小也沒少上戰場,屍體也見過了不少,但第一次見到這種腦袋瞬間四分五裂,只留下殘破的脖腔往外冒着血水。
不僅是他,就連他起身邊的幾個白甲兵也都扶着女牆嘔吐了起來。
城外的虎字旗炮隊隊長,只見他手裡舉着一直單筒望遠鏡, 嘴裡罵道:“偏了偏了,就差一點就弄死那個穿甲的傢伙了,那個傢伙一看就是清軍的總要人物,身邊還有親衛保護。”
一旁的炮手聽到後,苦着臉說道:“隊長,這也不能怪我們呀,時間太短了,能打這麼準已經不容易了。”
“行了,行了,說你兩句還不願意聽了,好好打,城牆上的那個傢伙要是敢在露頭,直接給老子弄死。”炮隊隊長嘴裡罵罵咧咧的說道。
他要是知道剛纔那一炮險些把蓋州城守將遏必隆給幹掉,只會罵的更厲害。
“你們也別閒着,想辦法把清軍的炮毀掉。”炮隊隊長看着其他炮手說道,“弄死幾個清軍不算什麼,哪怕是毀掉清軍一門炮,對咱們接下來攻城都有好處。”
守在幾門炮旁邊的炮手不斷的開炮射擊,炮擊蓋州城的城頭。
不過,之前差點被炮子擊中的遏必隆再也沒有露過頭。
之前的那一炮,已經讓他嚇破了膽子,體會到了虎字旗炮手的準頭,不敢再做出那種涉險的事情。
近身廝殺他不怕,但這種沒看到人就被炮子幹掉的場面,令他心有餘悸,尤其是爆開的腦花,這種場景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
炮擊持續了半個多時辰,終於停了下來。
遏必隆不敢自己把頭露出去,便對一旁的白甲兵說道:“你去看看,城外的虎賊是什麼情況?”
被喊到的白甲兵雖然也不願意冒險露頭,但不敢不聽遏必隆的命令,只得小心翼翼的露出了腦袋,通過垛口中間空隙打量起城外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