鞍山驛地處遼陽與海州城之間,左右各有大山相靠,也是遼陽通往遼西和遼南的門戶。
從盛京而來的清軍來到了鞍山驛。
清軍駐紮在了鞍山驛外,代善和豪格被請到了鞍山驛內,被這裡的駐軍守將熱情招待。
“啓稟王爺,駐守在海州城的鎮國將軍瓦克達派人求見王爺您。”代善身邊的一名巴牙喇來到代善身邊稟報。
聞言的代善眉頭皺了起來。
對於自己這個四子他十分了解,性情穩重,不然他也不會讓其留在海州城這麼要緊的地方。
這樣一個穩重的人偏偏在這個時候派人來見他,他猜想必定是出了什麼事。
“去把人帶進來!”代善對面前的巴牙喇親衛交代了一句。
“嗻。”
巴牙喇親衛應下一聲,轉身退了出去。
時間不長,一名八旗兵被這名巴牙喇親衛帶了過來。
“奴才給主子磕頭。”八旗兵朝着坐在上首座位上的代善屈膝行禮。
代善聽到對方自稱奴才,便明白眼前這個八旗兵應該是瓦克達身邊的親衛,也是正紅旗的人。
“起喀吧!”
八旗兵站了起來,垂手站立。
代善一隻手按在桌椅把手上,嘴裡問道:“瓦克達讓你帶什麼話來?”
“回主子,小主子把要說的話都寫在了信裡。”說着,八旗兵從袖筒裡掏出一封書信,雙手捧在手心裡。
一旁的巴牙喇親衛走上前把信接過來,送到了代善手中。
代善接過信,看了一眼上面封口,發現信並沒有封死,便用兩根手指從裡面抽出來了信紙。
打開信紙,上面只有一行字‘蓋州城內漢將私放虎賊大軍入城,蓋州城失守。’
看完後的代善臉直接黑了下來,嘴裡怒道:“遏必隆誤我!”
一旁的巴牙喇親衛不解的看向代善,好奇信上的內容。
而送信的那名八旗兵頭垂的更低了,恨不得埋在胸口上。
“禮親王這是怎麼了,老遠就聽到你再說遏必隆這個奴才。”隨着話音落下,豪格從門外走了出來,徑直走進屋中。
來到屋中直接走到代善旁邊的座位前大刺刺的坐了下來,然後目光看向垂手站在屋中的那名八旗兵,開口說道:“這個奴才就是從海州來的吧!”
“奴才見過肅親王。”八旗兵朝豪格行了一禮。
豪格瞅了瞅他,問道:“瓦克達派你來,可是帶來了什麼消息?”
被問到的八旗兵偷偷看向了代善。
豪格注意到,臉一沉,呵斥道:“本王問你話,你看禮親王做什麼,難道本王的話在你這裡不管用嗎?”
“奴才不敢。”八旗兵嚇得急忙跪了下來。
這時候,禮親王開口說道:“他是來替瓦克達送信的,有關蓋州城的消息,你自己看吧!”
說着,他把那封信遞向了豪格。
信上只有一句話,豪格只掃了一眼便看清楚上面的內容。
“這,”豪格神情頓了一下,旋即說道,“遏必隆是怎麼回事,這麼幾天都守不住嗎?”
代善說道:“現在已經不是遏必隆的問題了,虎賊攻佔蓋州之後,海州就危險了,咱們應該派出一支兵馬先一步趕到海州,不能再給虎賊攻佔海州的機會。”
“那就本王去吧。”豪格說道,“本王早就想親自與虎賊打上一場,看看這些漢人換了個主子能有多厲害!”
聽到這話的代善眉頭下意識皺了起來。
對於豪格衝動莽撞的性格他知道,但沒想到豪格居然會如此的自大。
虎字旗要真有那麼好對付,大清又怎麼可能被虎字旗佔據一座又一座城池,最後不得不收縮大清在遼東的勢力。
想到離開盛京前皇太極的交代,代善對豪格說道:“本王曾多次與旅順那裡的虎賊兵馬交過手,對他們也算熟悉,就由本王率騎兵先行去往海州,肅親王你帶着大軍隨後趕去海州。”
“這種做大軍先鋒的事情本王就可以,禮親王你是大軍主帥,怎可能輕易離開。”豪格對代善的安排很不滿意。
他想要單獨領兵和虎字旗交手,代善這樣一安排,他便沒有了這個機會。
就算率大軍趕到了海州,但有代善這個名義上的大軍主帥在,他作爲大軍副帥,就無法做主,而且不得不聽從代善的命令行事,這是他不願意的。
在他眼裡,代善對他而言是個掣肘,有代善在,他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主。
“我去海州主要是穩定海州的局勢,如今蓋州失陷,海州多少會變得有些軍心不穩,眼下不是立即與虎賊交戰的時候,我知道肅親王急着要和虎賊交手,不急,以後不缺少機會。”代善說道。
豪格不願放棄,嘴裡說道:“本王覺得虎賊敢主動攻打蓋州,那就要狠狠地打回去,把蓋州重新從虎賊手中奪回來,以揚大清國威。”
“是否要重新奪回蓋州城,還是等萬歲爺來決定吧,咱們的目的是穩住當前的局面,不給虎賊繼續北上的機會。”代善搬出皇太極去壓豪格。
他知道以豪格的性子,在大清能讓其有所顧忌的只有皇太極一人。
果然,搬出來皇太極之後,豪格氣勢頓時一弱。
代善趁勢又道:“就這樣決定了,一會兒我就帶着騎兵離開,肅親王你可以躲在鞍山驛停留半日,明日再上路。”
他直接拍板決定下來,不再給豪格反對的機會。
豪格心中哪怕再不願意,也不好直接忤逆代善的決定,不得不接受代善的安排。
很快,鞍山驛這裡的清軍騎兵開始集合。
除了八旗騎兵外,蒙八旗的騎兵也要一同去海州,只把騎兵數量最少的漢軍旗留了下來,留給留下來的清軍作爲機動使用。
鞍山驛距離海州城不足百里。
當天出發,夜裡的時候,代善和他所率領的騎兵已經到了海州城外。
海州城在得知蓋州失陷的消息後,城門便每天只開兩個時辰,而且不等天黑便緊閉了城門,沒有瓦克達的手令誰也不準出入海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