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下令放的火。”譚再旺冷聲說道。
那漢子裝作剛看到譚再旺的模樣,臉上掛起笑容,說道:“原來譚隊長也在,既然是譚隊長下的命令,那這事就算了,想來是譚隊長不知道我們在裡面。”
譚再旺沒有糾纏這些,而是用手一指對方身上,問道:“你身上的胸甲呢?”
那漢子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只穿了一身貼身的衣物,臉上不以爲然的說道:“火燒得太急,落在裡面了,還別說,真有點冷。”
說着,雙手環抱雙肩,跺了跺腳。
“進去把你的胸甲和兵刃都拿回來。”譚再旺命令道。
那漢子回過看了一眼身後的蒙古包,火勢越來越大,火苗快要燒到蒙古包的頂部。
“我的命令沒聽見嗎?進去!”譚再旺再一次命令道。
那漢子眉頭一皺,說道:“譚隊長,這麼大的火,你讓我進去,等於讓我去送死,不就是一件胸甲和一柄刀,何必爲了這麼點東西,害了自己人的性命。”
譚再旺冷聲說道:“我不是再跟你商量,而是命令你立即進去,把你自己的兵甲從裡面帶出來。”
聽到這話,那漢子臉一沉,道:“譚隊長,你這是逼着我去送死!”
譚再旺冷冷的瞅了他一眼,說道:“給你兩個選擇,要麼進去把胸甲和兵刃都拿出來,要麼現在我以違抗軍令的名義送你上路。”
說着,他右手端起之前裝填好火藥的手銃,對準對方。
“你……”那漢子一驚,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加入鐵甲騎兵營這麼久,自然知道這玩意的威力,這麼近的距離打在身上,很難活命。
譚再旺淡漠的說道:“火勢會越來越大,現在進去,說不定你還能夠活着把自己的兵甲帶出來,若是再耽擱下去,可就未必還能活着從裡面走出來。”
“姓譚的,你過分了。”那漢子怒道,“老子當初怎麼說也是草原上有一號的人物,手底下馬匪上百,加入你們虎字旗後,也是中隊長,手底下同樣百十來號弟兄,你憑什麼讓老子進去送死。”
譚再旺眼睛微微一眯,冷聲說道:“再問你一遍,進不進去?”
說着,他手指勾住扳機。
站在對面的漢子額頭上開始冒冷汗。
心中冰涼一片,哪怕身後燒起來的蒙古包傳來的熾熱,也沒能消退這股涼意。
站在那漢子邊上的一人,用手拽了拽那漢子袖口,低聲說道:“中隊長,好漢不吃眼前虧。”
那漢子聽完,冷哼一聲。
譚再旺自然看到兩個人的小動作,淡淡的說道:“考慮好了沒有?現在進去,還是我讓人把你丟進去。”
那漢子惡狠狠的瞪了譚再旺一眼,冷冷的說道:“用不着,我自己會進去。”
“那就進去吧!”譚再旺往蒙古包那邊晃動了一下銃口。
火苗已經燒到蒙古包的頂部,好在蒙古包夠厚實,只在外面表層燃燒,還沒有燒到裡面,蒙古包裡面的火苗不大,更多的是煙氣。
那漢子用力一拽衣角,撕下一塊布條,矇住了口鼻,邁步衝進蒙古包裡。
譚再旺身邊一人,低聲說道:“隊長,若他真把自己的兵甲拿了出來,難道真要放過他?”
聲音不大,卻還是讓站在蒙古包前面的幾個人聽到。
這幾個人都是剛剛跟隨那漢子一同從蒙古包裡面出來的,這會兒聽到對方的話,均是心中一沉。
之前滿腦子都是女人,忘記了鐵甲騎兵營的規矩,如今回過神來,身體不由自主的開始打顫。
這會兒他們想起那些不守鐵甲騎兵營規矩的人,墳頭上的荒草都長了三寸高。
“求大隊長饒命。”
其中一人突然跪倒在地上,開口向譚再旺求饒。
另外的人也都反應過來,紛紛跪在地上,一個勁的求饒。
騎在馬背上的譚再旺面無表情,任由眼前這幾個人跪在地上求饒,也不言語,目光始終盯着蒙古包裡的動靜。
突然,蒙古包裡面傳來幾聲慘叫,和一道罵罵咧咧的聲音。
時間不長,一道灰撲撲的身影從蒙古包裡面跑了出來,同時還飄來一股毛髮燒焦後的焦糊味兒。
“老子把東西都拿出來。”
從蒙古包裡走出來的那漢子雙臂一鬆,把懷裡抱着的兵甲丟在了地上。
譚再旺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東西,是一件胸甲和一柄馬刀,馬刀上還沾着新鮮的血跡。
“東西老子都拿出來了,現在你管不着老子了。”那漢子冷笑一聲,旋即又道,“今天這筆賬,老子記住了,你等着,以後千萬別落在老子手裡,不然有你好看。”
說完,他對跪在地上的一人一腳踹了過去,嘴裡罵道:“你他孃的跪他做什麼,站起來,跟老子走。”
跪在地上的幾個人擡頭看了一眼騎在馬背上的譚再旺,面露遲疑之色。
那漢子見狀,罵道:“都他孃的起來,老子纔是你們中隊長,有老子在這裡,輪不到他管你們。”
似乎罵還不解氣,擡腳又朝另一個人踹過去,一腳把人踹翻在地上。
跪在地上的幾個人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聽從那漢子的話,從地上爬了起來。
不過,未等他們跟隨那漢子離開,就聽譚再旺說道:“來人,把他們都拿下,交由營正處置。”
正要離開的那名漢子收回邁出去的那條腿,冷冷的看向譚再旺,說道:“你什麼意思?”
“犯了軍紀,就要受罰,這是我虎字旗的規矩,也是鐵甲騎兵營的規矩。”譚再旺語氣平淡的回了一句。
“放屁。”那漢子罵道,“老子已經把兵甲從蒙古裡拿出來了,你憑什麼讓人抓老子!”
譚再旺面無表情的說道:“我說過了,違反軍紀,就要抓,至於如何處置你,由營正說了算。”
“你敢?”那漢子說道,“老子是鐵甲騎兵營的中隊長,你沒資格抓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