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河的墩堡堡牆上面,張洪手中的單筒望遠鏡一直觀察着蒙古人的情況。
“怪事了,剛剛來攻打咱們的蒙古人,居然從袒拉卡申的營地裡走出來了,專門到外面又立了一個營地。”張洪皺着眉頭。
邊上的馬雲九不以爲然的說道:“還以爲是什麼大事,說不定後面還有蒙古人的大軍,單獨設立一個營地是爲了留給後面趕來的蒙古大軍駐紮。”
“我的擔心的就是這個。”張洪面露憂色。
馬雲九笑着說道:“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他們敢來,咱們還怕他們不成,繼續打唄,蒙古人死的越多,越能削弱土默特的實力,這對咱們來說是件好事。”
“不,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擔心的不是咱們這裡,而是陳營正那邊,你別忘了,卜石兔可是帶了幾萬大軍去了陳營正那邊,若是土謝圖汗部再來幾萬大軍,陳營正那裡的壓力就太大了。”張洪有些擔心的說。
馬雲九眉頭一蹙,猶豫着說道:“土謝圖汗部能派出幾萬人的大軍支援卜石兔?”
“黃副司局長,你應該清楚漠北的情況,你覺的土謝圖汗部會派多少人到土默特這裡。”張洪看向另一邊的黃鴻。
黃鴻手指在下巴上搓動了兩下,說道:“漠北的蒙古部落普遍沒有漠南這邊的部落富裕,土默特又是漠南蒙古最富足的草原部落了,牧民也比較多,而漠北的土謝圖汗部只是哈爾喀的一部分,牧民數量有限,頂多四五千控弦戰士。”
“這麼說後面就算還有土謝圖汗部的大軍,數量也太多不了?”張洪問向黃鴻。
黃鴻點了點頭,說道:“土謝圖汗部來人不會太多,撐死能派到土默特草原兩三千戰士,可有一點,漠北實力最強的時土謝圖汗部,車臣汗部,還有札薩克圖汗部,卜石兔不會只和土謝圖汗部一家借兵。”
“你的意思是說這三家都會派兵來土默特草原?”張洪眉頭擰在了一起。
黃鴻一搖頭,說道:“我也不敢肯定,但最少會有兩家來土默特草原,土默特雖然已經不如當年,可卜石兔名義上也是草原各部的濟農,加上土默特最富足,漠北三汗一直以來都與土默特交往密切,尤其是在咱們虎字旗通過兀魯特部把貨物運到漠北之後。”
“歸根結底成了咱們幫了卜石兔的忙。”馬雲九一臉晦氣的說。
黃鴻笑了笑,說道:“就算沒有咱們,漠北三汗也經常與土默特有來往,畢竟有馬市在,漠北的蒙古各部想要從自己的東西換得明國的東西,只能通過土默特。”
一戰之後,大黑河獲得了暫時的安寧。
袒拉卡申只是派出了哨騎繼續盯着虎字旗的墩堡,土謝圖汗部的營地裡更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轉眼一天過去,到了第二天傍晚,大地出現顫動。
一支幾千人的蒙古大軍朝着大黑河趕來。
幾千人的騎兵大軍一靠近,馬上引來了大黑河這裡的蒙古人和墩堡內的虎字旗的人注意。
袒拉卡申從自己的蒙古包裡走了出來。
遠處一名蒙古哨騎疾馳而來,戰馬停在了袒拉卡申近前,馬背上的哨騎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臺吉,土謝圖汗部和札薩克圖汗部的大軍到了大黑河,人數不少於四千。”蒙古哨騎彙報自己得來的消息。
站在一旁的土侖庫開口說道:“臺吉,要不要去見一見,土謝圖汗應該也在這支大軍裡面。”
“去準備馬,咱們去迎接一下。”袒拉卡申吩咐道。
有親衛跑去牽馬。
袒拉卡申帶着自己的親衛離開了營地,由回來送信的那名哨騎帶路,一路迎向從漠北來的蒙古大軍。
幾千人的蒙古大軍在草原上行軍,加上牧民驅趕着牧羣,一路上動靜很大。
從營地出來的袒拉卡申走出沒多遠,便見到土謝圖汗部的那名千夫長。
兩個人一見面,誰也沒有理對方,而是各自帶着親衛去迎向前方的大軍。
兩個人身邊帶的親衛都不算多,加起來不足五十人。
遠處趕來的蒙古大軍見到有人迎過來,走在大軍前列的甲騎放緩了速度,當雙方靠近以後,乾脆帶領大軍停了下來。
“我要見大汗。”隨袒拉卡申一起來的那名千夫長對面前的蒙古甲騎喊道。
他是土謝圖汗部的臺吉,一些土謝圖汗部的甲騎認識他,馬上跑去通知土謝圖汗。
時間不長,土謝圖汗袞布帶着一些人出現在大軍的前面。
“土默特袒拉卡申見過袞布臺吉。”袒拉卡申率先朝土謝圖汗袞布行了一禮,眼角的餘光卻瞅了一旁的蘇赫巴獸一眼。
蘇赫巴獸兀魯特部的首領之一,同樣是黃金家族血脈,地位上比土謝圖汗袞布絲毫不差,而且同樣是頗有實力的臺吉之一。
土謝圖汗袞布笑着說道:“袒拉卡申臺吉不用這麼客氣,這一次本臺吉來,是接到了卜石兔濟農的請求,專程來土默特草原對付虎字旗的。”
“還請臺吉隨我回營地,我特意準備了烤全羊來招待臺吉您。”袒拉卡申客氣的說。
土謝圖汗是漠北三汗之一,不管是實力還是地位都要遠遠高過他這個土默特的小臺吉。
一旁的那名千夫長突然開口說道:“大汗,我已經安排好了蒙古包,大汗不如隨我先回去休息。”
在他眼中,派來一名千夫長和上千土謝圖汗部的勇士,那些虎字旗在大黑河的墩堡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沒想到一天過去了,居然沒有拿下墩堡,還在虎字旗的人手裡吃了虧。
邊上的蘇赫巴獸勸說道:“袞布臺吉不要怪罪他了,虎字旗的戰兵比明國的精銳邊軍絲毫不差,又擅長使用火器,不那麼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