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長生躺在牀上思慮了良久,兩個身影不停的在他腦海中縈繞盤旋,都是難以割捨。
一個是心靈的伴侶,一個不是親人更勝似親人的陪伴,如何選擇?他很爲難。
雖然這個時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但是正房媳婦可是隻能是那個明媒正娶的那一個。
窗外月光朦朧,透過樹椏照在他的身上,薄被生寒,他不禁打了個寒顫,心頭恍惚起來。
這個夜晚不止他一個人難以入眠,呂府大宅二樓的窗前,孤燈如豆,窗櫺上映照出一個消瘦的身影。
站在樓下的呂伯益,凝視了許久,終是沒發一言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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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明白,李家的家世那麼好,爲何自己的寶貝孫女就是看不上李格。
這讓他很是感到難堪,在老友的面前都已經許下婚事,而且庚貼都已經換了,這就相當於是板上釘釘了。
哎,自己的苦心怎麼孫女就是不明白呢?
自己還能有幾年的好活啊?
一旦自己不在了,在這個家裡誰還能照拂她?
現在給她挑選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好親事,李公子以後或許能夠替自己照顧好她。
這孩子也知道怎麼想的,就是不同意,整日裡以淚洗面,這些日子都消瘦了好多了。
看在眼裡,他也是心疼不已啊。
這鄭家的小子有什麼好的,非得一門心思的掛念着他。
鄭家無論是從哪一方面來說也跟北京李家沒法比啊,再說了鄭長生現在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之輩。
回到京城後,尤其是出了李格被抓這件事後,他特意的打聽了一下。
關於鄭長生的流言蜚語是不絕於耳啊。
冷酷無情,開衙第一日就果斷的射殺了一百多人,這就是一個殺人的魔王啊。
還有前陣子再春風茶樓的血案製造者,他又多了一個綽號“微笑惡魔”,聽說那刑部主事被關到錦衣衛大牢裡,還沒等過堂審訊人就瘋了。
這能夠把人嚇瘋,這該是有多恐怖啊。
誰能想到,當年那個天真可愛的孩子,竟然變成了這般面目可憎的地步。
放着建功立業的大好前程不好,偏偏選擇去做皇家鷹犬,這實在是讓他接受不了。
不過倒是有一件事兒是讓他感到比較滿意的,就是最近錦衣衛組建的分部和指揮所。
聽說,這些機構專門爲老百姓服務的。
就在成立的當天,有那欺行霸市和爲禍鄉里者,老百姓報案之後,錦衣衛立即就出動人手抓進大牢。
這可是讓老百姓拍手稱快的事情哦,哪像之前順天府衙門就算是接到報案,也是隨便應付了事。
誰都知道他們是跟順天府官差有勾結的。
在錦衣衛指揮所沒有成立以前,想要動這些城鼠社狐、潑皮無賴們是根本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也不知道鄭長生這小子在搞什麼鬼?雖然他內心深處也認可這種做法。
但是這是不可取的,要知道這一下子得罪了多少人。
這些人可是每個月都給上面要交錢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從他們手裡拿的好處費多了去了。
現在一下子斷了他們的財路,這是要給自己招禍的啊。
就算是孫女在喜歡他,也不能把孫女嫁給他啊。
這誰知道將來會怎麼樣?萬一皇上要是扛不住朝堂的壓力,辦了鄭長生,孫女可是要跟着吃掛落,是要倒黴的哦。
就算是爲了孫女的未來打算,也不能讓他們在一起。
自己就當一次惡人吧,棒打鴛鴦,希望將來有一天孫女能夠體會自己的用心良苦。
他相信鄭長生蹦噠不了幾天了,老友李致知已經說了,中書省左相國胡惟庸已經着手對付鄭小子了。
胡惟庸是什麼人?那是淮西勳貴的領袖人物,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滿朝堂都是他的力量,真要是羣起攻訐之,皇上未必會抗的住壓力。
那個時候就是鄭長生倒黴之時,這一天不會太遠。
關於寶貝孫女的婚事,現在還有一個攔路虎。
該死的胡金鵬竟然下手打斷了李格的雙腿,這讓呂伯益是怒不可遏。
這廝仗着他老爹的權勢,是胡作非爲,老夫早就推卻了他的提親,可是他仍舊不死心,竟然下此黑手。
明日裡老夫定要在太子殿下面前討還一個公道。
也幸好骨頭接上了,將養一段時間會好的。要不然孫女可就要嫁給一個瘸子了,想到這裡他就痛心不已。
老天爺啊,保佑保佑婉兒吧,這孩子從小就命苦,現在都長大了,還依然這麼悲慘,開開眼吧,我的老天爺。
他心裡不斷的祈禱着上天。
二樓繡房內,如畫走上前去:“小姐,睡了吧,你要相信鄭公子會想辦法的。雖然老爺把你許配給李公子,但是這也只是他們雙方之間的口頭約定,畢竟還沒有三媒六證不是?
沒有這些,就做不得數。”
呂婉容苦笑一聲:“哎,你這丫頭,這都火上房了,媒人不是好找的很,隨便花點銀子就能請的到。”
如畫聽到小姐這麼說,她回身關上房門,神秘兮兮的湊近了呂婉容,小聲的道:“小姐,你說奇怪不奇怪,老爺派人去請官媒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的。
還有,不光是官媒搪塞推脫,就連那些私媒也是一聽說是給小姐做媒,都臉色大變,連銀子都不要跑的比兔子還快。
我還聽老管家說,本來費勁巴拉的已經找好了一個私媒,說好了第二天來做媒的,可是當天夜裡聽說出事了,被一夥子神秘的官差給帶走了。
後來老爺讓人打聽了一下,順天府和刑部以及大理寺等等凡事能有權利抓人的衙門,都沒有做過這事兒。
你說奇怪不奇怪,這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她的家人還到順天府報了案,可是突然出現一個人在推官老爺面前說了什麼,那推官直接就把她的家人攆出順天府。
並且告訴她的家人,以後不要惹是生非,人被抓起來了,事關一個大案子,不是他們順天府衙門能夠管的了的。”
呂婉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道:“這,這怎麼可能?你不會是寬我心吧?”
如畫拉過一把椅子在呂大小姐對面坐了下來,拉着呂婉容的手笑着道:“小姐,我猜這一定是鄭公子做的。”
好像如畫分析的好有道理哦,一定是他做的。
呂大小姐推開窗戶,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氣,額,彷彿帶着花香,空氣都是甜的,月色好迷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