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輝敢在神靈的面前摸着胸口發誓,這是他這輩子都沒有過的光輝時刻。
別看他的名字裡有光輝二字,可是多年來何曾“光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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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記事起,閃光的時刻都少的可憐。
可是今天,他卓卓實實的體驗了一把人生的“光輝時刻”。
過癮,太他孃的過癮了。
這種高高在上,牛逼哄哄的感覺,太爽了。
這就是權利帶來的效果,人啊,一旦嚐到權利的甜頭之後,會一發不可收拾的。
就如同餘光輝一樣,被高麗地方官員欺壓盤剝了這麼久,連個大氣都不敢喘,說句難聽點的,連個屁都不敢放。
可是今天,那些以往騎在他頭上作威作福的傢伙們,在他的面前瑟瑟發抖,畢恭畢敬的拍他的馬屁。
這完全是翻過來了啊,以前這都是他的那首絕活,拍馬屁拍的那叫一個順溜。
他摸了摸懷裡揣着的永和伯爵鄭長生給他的“伯爵手令”,臉上洋溢着幸福、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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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長生就坐在餘光輝的商隊的馬車裡,在城門口的那一幕,他從馬車的窗簾縫隙裡面看的真真切切。
餘光輝的高光時刻,分毫不差的落在了他的眼裡。
他微微的笑了笑,這效果很好。
就不怕餘光輝他們不死心塌地的幫自己幹活,只要是能夠幫老子幹活,好處大大滴!~
相信,等餘光輝這一趟回去之後,嚮明商會館的人在添油加醋的吹噓一番,高雄他們肯定會更加鐵了心的跟着自己幹。
他這次的出行之所以選擇餘光輝,就是要給餘光輝一個賣弄的機會,讓他嚐到一點甜頭。
想要用人,不給人家一點實際的好處怎麼行?
沒有平白無故的,就會給你賣命的人。
尤其這些商人,他們更是看的通透,看的現實。
另一個原因是,餘記的運糧車是他此行最大的掩護。
都知道餘光輝在高麗做糧食生意,進進出出的加上護衛人手,都是大隊人馬。
他帶了一百人的錦衣秘諜,要到海邊登船跟海上的王大龍他們匯合。
沿途城關沒有一個很好的掩護身份,是不行滴,弄不好就泄露行蹤了,這是鄭長生最不願意看到的。
在路上行了三天,沿途沒有阻攔,他的伯爵手令一出,所到之處盡皆放行,各地府道的官員連個屁都沒敢放。
永和伯爵的這面大旗,看來在高麗還是很好使的啊。
這讓鄭長生有點暗暗的得意起來。
人的名樹的影,他永和伯爵的名號這麼管用,比在大明都好使,換作是誰心裡也難免不自豪。
全州道的海港(隨便想的,不要較真)到處充斥着濃濃的海腥味,伴隨着凜冽的寒風吹過來,讓人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一望無際的大海,翻涌滾動,卷集着浪花,狠狠的砸在護岸的堤壩上,再轟然退去。
一艘餘光輝租賃來的貨船正停泊在碼頭邊上,船上的艄公、水手、舵手全部都是跟餘光輝有過多年生意往來的人。
這些人只認錢,只要給足了錢,就是讓他們把親孃老子賣了,他們也毫不猶豫。
當然這有點誇張,不過大致的情況就是這樣。
餘光輝可是給了重金的,讓這艘船把鄭長生一行人送到外海。
鄭長生穿着一件連帽的風衣,厚厚的狐裘領子遮擋住了臉部。
雖然這些人不認識鄭長生,可是該有的防範工作,還是要做到位的。
船老大名叫車真才,這傢伙多年行走海上,跟餘光輝打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每次餘光輝這傢伙扣扣搜搜的,連一個銅板的價格都不讓,可是這一次卻是一口價一百兩大明寶鈔,讓他跑一趟外海送一些人。
他說這些人是他的商業夥伴,可是怎麼看這些人都不像是做生意的人。
爲首的是一個年輕的貴族公子,身後跟着的百十來個人,每個人手裡都提着一個用藍色的布料包裹着的東西。
看形狀也能猜測的出來,是腰刀。
車真才這傢伙可不傻,什麼事情該問,什麼事情不該問,他心裡有一杆稱。
只要是把錢給到位,管你是什麼人呢,哪怕你是海盜呢,老子也照拉不誤。
餘光輝給的錢,他打發小兒子貼身放着,一溜煙的先跑回家去了。
就算是這些人在海上把他們這些人給做了,那家裡也有一百兩的大明寶鈔啊,這足夠養活一家老小的了。
跑船的人,都是社會底層的、低賤的人,他們爛命一條,與船爲伍,與海爲伴,說實話都是爛命一條,有今天沒明天的。
只要有錢賺,只要能夠養家餬口,他們什麼都不在乎。
шшш▪ttκд n▪¢○ 鄭長生一行上了船,車真才吩咐一聲:“開船!“
幾名水手上去把纜繩解開,慢慢的升起風帆,離開了全州港碼頭。
這艘船還真不算小,能夠容納一百多人,儘管有點擁擠,可是這也是在全州港,餘光輝能找到的最好的船了。
其他人擁擠在一起,不過鄭長生可沒有跟大家一起擠船艙。
他被安排到了船老大的艙室。
暫新的被子和枕頭,用都沒用過,整整齊齊的碼在艙室的地板上。
整個船老大的艙室還用薰香薰了一遍,有一股濃濃的香味兒。
地板上也擦洗的一塵不染的,這肯定是餘光輝囑咐過的。
鄭長生很滿意的點點頭,船老大車真才嘿嘿一笑,露出大黃板牙:“尊敬的公子,您就在這裡休息即可,到了地方小人會通知您的。“
說完,他躬身小心翼翼的退出艙室,順手把門也給輕輕的帶上。
鄭長生打開被子鋪好,躺了下來。
這一路上在馬車裡,坐臥都不方便,可是沒少遭罪。
現在有了這麼”優渥”的條件,不好好的休息一下,還真對不住餘光輝的這一番苦心。
伴隨着波濤的搖晃,船體來回的顛簸。
鄭長生在來的路上都已經習慣了海船上的生活,現在重溫一下,倒也睡的安穩。
波濤爲牀,浪花爲歌,他悄然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他從夢中驚醒過來......